之前周嫣没有想到这个问题,此时关老太太说起来,她才恍然大悟,对啊,李亚宁为什么在竹林里乱串,她竟然忘了这一点。堂伯两个女儿,他还在竹林里乱跑,还满嘴胡说,肯定是不安好心。
老太太又交待她:“以后要小心,若是想去哪里走动散心,就叫堂伯家的安排的那个小丫鬟小檀跟着,可千万别乱跑。”
可见这竹林也没什么要紧的!
周嫣虚心受教,在心里又把李亚宁鄙视了一番。
等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地方,她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要是李亚宁这样每天在她去堂伯家的路上堵她,她该怎么办才好?
要不不去堂伯家请安了?
但要找什么借口好呢?世人最终孝道,她没有合理的理由还真的不能拒绝。
生病?她刚刚好,而且医女的医术高明,她又没有姐姐那样的手段……说自己身体吃不消?那也未免太娇弱了。
她辗转反侧了大半夜都没有睡着,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眼圈竟然有些发黑。只好去找大姐商量事情。
严瑾不知道苏心严已经回来了,更不知他因为自己和皓然和苏庄主吵了一架,她现在一心为着齐谦能在麓山书院里当夫子而高兴。
“阿谦,你什么时候去授课?衣服有没有规定?我们要不要去买。”
“阿瑾,你别着急,穿平时的衣服就行了,反而是你,我不在的时候,你在家里要多小心一些,我们要不要请个丫鬟来照顾你顺便照顾皓然?”
“请丫鬟?她住哪呢?”严瑾看了看屋子,房间刚刚够住,还是别折腾了。
齐谦想想也是,直接放弃了这个想法,走进厨房给严瑾和严皓然做饭。
夫子考核结束的第三天,齐谦要去上课了。还没吃早饭,严瑾就让他把黑衣服换下,换上那身青色长袍。齐谦一一照做。严瑾这才满意。
简易哭着一张脸往御射场走去,书院书院,传道授业,读书就好了,作甚么还要学御射,真是累死个人了。
远处那催命地钟声乍然响起,简易忙把书抱在怀里,发足往外跑。不料才冲出门,迎面就撞在一人身上,登时便眼冒金星,连连退了好几步,险些没稳住脚跟,幸而那人眼疾手快将他拉住。
耳畔便闻得有人轻声关切道:“没事吧?”苏心严扶她起身,轻轻将其衣角的一点尘土拍去,口气略有几分无奈:
“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撞的是我还罢了,倘若撞到副院士,你麻烦可就大了。”
简易挠了挠头,不自在地把手抽了回来,耳根子无端烧得滚烫,他不好意思道:“没办法,钟声响了……苏同学,不知你姐姐……”
苏心严淡淡摇头:“我姐姐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去问吧。”苏心严的神色变得冷清起来,随后便恢复正常:“身体重要,你就算跑着去也还是迟到了。”
“那可不行!你都不知道祝夫子发起脾气来有多令人发指!”简易提着他就担忧,心有余悸地搓了搓胳膊。
“上个月的骑射,我可是被罚着绕那城郊马场跑了整整十圈呢。”
苏心严听罢便笑了起来:“又拿了倒数?”
“哎……”简易一言难尽地垂头叹气。
“怪道前些日子院长还在敬师堂提起你了。”
“提起我?”简易都快哭了:“院长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这点小事也要管啊!”
苏心严笑:“院长也是关心你,毕竟他是你舅舅,当然要多花一些精力在你身上。你表姐还拜托院长让夫子多多敦促你学习。”
简易整个人都不好了,苦笑道:“表姐也这般对我?一定是小表姐吧?”
齐谦眸光轻敛:“院士这般厚爱,旁人高兴都来不及,你倒得了便宜卖乖。而且,你怎么知道是你小表姐?”
简易兀自叹道:“那我宁可不要这厚爱了,总比第二天连床都起不来好啊。至于为什么是小表姐?因为大表姐才不屑于管我的破事,只有我嫣表姐,心情好的时候捉弄一下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那简直就是折磨我!!”
“这样啊,有趣,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呢。”苏心严悠悠从怀里取出手帕,轻轻地擦着刚刚帮简易拍灰尘的手,回头很是好心的提醒她:“还不走么?第二波钟都响了呢……”
“啊?”简易骤然醒悟,“这这这……那我先去了,先生您慢走!”
苏心严抿着唇摆手笑道:“快些去吧。”
眼见他卯足了劲一溜烟就从回廊一径跑了过去,苏心严轻叹着摇头:“这对表姐弟,性子怎么相差这般大,还是他和阿瑾比较像。”说道严瑾,苏心严瞬间有一种想要下山的冲动,人呐,相处相处着,感情就越来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