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炎坐在大厅门口,呆呆的望着远方,心中疑惑,“奇怪,淼儿姐姐她们今天怎么到了这个时辰还不来?”这么想着,阿炎就起身准备出门迎上一迎。
却见阿翁飘然而至,唤自己到跟前,轻轻抚着自己的后背,“阿炎,莫要等了,今天她们是不会来了。”
“阿翁,你怎么知道,淼儿姐姐和云阿婆不会来了,不是说好今天过来的嘛,怎么会突然食言?”
“你云阿婆她传讯过来了,说今天有些事暂时来不了了。”阿翁面色无波。
“又是传讯,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单线联系的。”阿炎悄声嘟囔着,边说边走到了院子的石壁前,用手在光滑如玉的石壁上摸了摸又拍了拍,叨念着“到底机关藏在哪里呢,莫非阿婆是透过这石壁传影讯来着,可是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到,真是神奇。”
一旁的阿翁听得真切,知道阿炎的好奇心又上来了,脸上不禁浮起一丝笑容,心中慨叹道:这个孩子和淼儿,还有云妹的感情倒是很深,只是……哎,傻孩子,由你猜去吧,只要你开心、无忧就好。
阿炎自小就生在这混沌村。混沌村不大,阿炎掰着指头就能数得清混沌村里有数的村民,“林阿公、史阿公、赵阿婆、徐阿婆、云阿婆、淼儿、史阿哥、肖阿姐、杜阿哥、罗阿姐、豆儿、黛儿、乐儿……还有村主。”其中,林阿公和徐阿婆过着寡居生活。史阿公和赵阿婆是一家,他们是史阿哥的父母,肖阿姐是史阿哥的媳妇儿,豆儿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是村里唯一的祖孙同堂。云阿婆则跟着淼儿一起生活。自己和阿翁一起生活。杜阿哥和罗阿姐似乎彼此有点意思,却又没有捅破窗户纸,两人偶尔一起去采采药,有时又会吵吵架,好久都不理彼此。黛儿和乐儿年纪比自己大些不多,却很少出来,她们都是村主的徒儿。村主对自家的徒弟要求很严格,他自己平日里也不大爱出来走动,只有有事的时候召大家去议事厅议事。阿炎自记事起,全村议事也只发生过一次,就是每十年一次的大祭祀,祭祀天神娘娘的,不过那次淼儿和自己却并没有去,因为小孩子们大约也听不明白大人们要做什么,还只是混玩的年纪呢。
所有混沌村里的人,除了阿翁,阿炎最喜欢淼儿。怎么说呢,自己虽然叫淼儿姐姐,那也只是大人让这么叫的,其实阿炎觉得淼儿看起来倒比自己显小一些。淼儿长的袅袅娜娜,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甚是好看,声音听起来软软甜甜的,总是笑盈盈的,两人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最重要的是淼儿与自己都是阿翁和云阿婆一起外出采药时捡回来的,也就是说她和自己一样都是村里传说的仙童转世。只是阿炎不懂,为什么同样是仙童,淼儿显得飘逸娇柔,自己却憨憨壮壮的。每次豆儿笑话自己时,自己都气的要命,豆儿说自己从后面看起来有些像乌龟,有个圆圆滚滚的背。
每次想起这事,阿炎和阿翁抱怨时,阿翁都是轻轻抚着自己的背,慈爱的说,“阿炎,圆滚滚的没什么不好,像乌龟也没什么不好,乌龟脾气又好,命又长,书里不是常说,人形物像必有大福嘛,阿翁怎么看你都是一个有福之人。”
“可是淼儿怎么长的白白瘦瘦的?大家明明都说我俩是仙童转世来着。”
“淼儿是好看,可那是女孩子的娇弱。在阿翁眼里,我的阿炎才最好看,你是阿翁的希望,你既然相信自己是仙童,就不要轻易被豆儿的童言童语影响了啊。”
阿炎点点头,“阿翁,不管我是不是仙童,我都要努力成长,等我长大了就可以照顾阿翁,像阿翁现在疼我一样。”
阿翁听了这话很是受用,“阿炎懂事了,阿翁老了,以后真的要靠阿炎照顾,阿炎快点长大吧。”说着阿翁又轻轻抚了抚阿炎的背。感受到唯一的亲人对自己满满的关爱,阿炎觉着一阵心暖。
阿翁和阿炎没有迎来云阿婆和淼儿的到来,却迎来了一个意外的客人黛儿。
黛儿迈进大厅后,规规矩矩的给阿翁福了一福,“孝公,师傅请您前去一聚。”
阿翁点点头,“黛儿,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村主我稍后便到。”
“是。”黛儿应下后,又施了一礼,遂离去,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悄悄瞧了一眼阿炎,见阿炎也望着自己,便问了一句:“阿炎可好?”
阿炎礼貌的笑笑,露出了小白牙,“阿炎尚好,等黛儿姐姐不忙了,教我再编一编小篮子吧,只有姐姐篮子编的好,竟然能盛住水,这混沌村要说手巧还要属姐姐第一。”
“嗯,等哪天姐姐得空,我们一起编吧,估计你几天也就练会了,阿炎聪明的紧。”
阿炎点点头,心中却想:这黛儿姐姐许是哄我呢,谁不知道村主那里老也离不开黛儿和乐儿姐姐,而自己也不敢去村主那里找黛儿姐姐,因为阿翁看自己也看得很紧,生怕自己跑出去闹点什么事情来,所以这根本不可能嘛。
黛儿看阿炎亮起来的眼睛忽的又黯了下来,便猜出了阿炎的心思七八分,她笑着补了一句,“阿炎,姐姐定不会食言,得空便会来这儿教你。”
阿炎见黛儿诚恳的样子,甜笑道:“姐姐,等你来时,阿炎给你做松子糕吃。”
黛儿点头,翩然离去。
阿炎见黛儿走远了,转身跑去阿翁屋里,“阿翁,村主找您什么事啊?也不见他平常找您啊。”
阿翁边穿戴整齐,边答道:“许是村主研究了什么新棋谱,找我前去切磋,你在家好好等着,莫要淘气,不然我回来可不饶你。”
阿炎笑着吐了吐舌头,点点头,“阿翁,等你回来,阿炎要吃您做的甜豆饼。”
“好,我这就出门了,好生看家。”阿翁念了一串咒语后,袖子一拂,转眼便消失在了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