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朱子奇一声大喝,众人各放出自己的飞剑,光华耀眼,这闪电般的合作攻击,看得躲在众人身后的宫欣兰两眼放光,实觉匪夷所思。
那黄发道人一掌之后,见那结界已毁,正在趾高气扬,准备飞身进洞,便见各色剑光闪电般飞来,实在太为突然,大大出乎意料之外,急忙翻身闪开,慌乱之中还不忘提着那晕迷状态且一身是血的宫伟。
这两人自那洞中脱身而出,浑身鲜血,黄发道人一只手却一直未曾放开过宫伟,心知这宫伟仍正气元阳顶盛之人,九幽玄阴旗还需他阳气补全,所以哪怕在那洞中拼着被那震魔符所伤,也要救下宫伟,并带在身边。
当下险险避过诸道剑光,随后睁目怒吼,便如惊雷霹雳一般,但见巨风狂舞,地动山摇,四下的地面竟如波浪般的起伏蔓延开来,那近身的剑光竟被这一吼之力反震开来,众人见那黄发道人此时竟还有此能耐,都耸然动容,惊怒交加,竟是错估了这妖道的法力。
那韦江凡更是面色铁青,眼中直欲喷出火来,颤声道:“这妖道还真命硬。”他自断腿以来,对这妖道可谓是切齿痛恨;此时更恨不能立时将其擒杀,方解自己断腿之恨。
却不知那黄发道人此时也是有苦难言,他使了仞解血咒,功力虽然大幅提升,但要紧的却是那反嗜之力,让他巨痛难耐,几乎难以压制,只得把那痛感化做惊雷一吼,全身功力全数发泄而出,才造成此威力巨大的声浪。
众人此时被吼声震得站立不稳,飞身下来,站做一排,宫欣兰亦随后跟着。
黄发道人一吼过后,强压下巨痛,嘿然冷笑,十指如飞,血光纵横飞舞,抵住那半空中倒飞而来的飞剑,但此时他已是大不如前,心知重伤未愈,体内真元损耗极大,如不速战速决,今天说不得反要被这群小子给留下了,故此下手一招比一招强,越打越快。
朱子奇等四人运气指挥着半空中的飞剑,光华耀眼,凛冽的剑芒呼啸破空,真如霹雳横扫八方,这双方一缠斗,却又是不分输赢。
只是越打越心惊,那妖道体内真元仿佛用不尽似的,如此下去,自己几人未必能讨好,心中自是愤怒疲怠,隐隐有些绝望。
蒋诰乙此时心生寒意,当下对着朱子奇大叫:“还不放开山珠,我们必死无疑。”
朱子奇心中蓦地一动,恍然道:“是了,我怎么忘了这宗宝贝。”当下手一挥,便见一团白光向黄发道人打去。
这白光来得极快,只一眨眼便到黄发道人面门,黄发道人也是听过这开山珠的威力,吓得丢下宫伟,双手急切之间护住头部,虽无双腿,但却双漆点地,行动如飞般向后退去。
但那开山珠却如影随形,紧跟着黄发道人,快如闪电,躲闪不及,只听得“轰”的一声震天巨响,如雷声滚滚,在那夜间扬起声波巨浪,卷起漫天尘土,迎风怒卷,各种泥石断树被震得如急风暴雨一般四散飞射开来,震得大地都开始晃动,众人在发出开山珠后急往后退,此时那如同惊涛骇浪般的巨震,却是震得众人双耳嗡嗡作响。
宫欣兰一直身在后方,她本事微弱,更是难耐这巨震声浪的攻击,双手抱头大呼“好痛好痛”。
众人联手施了个小结界,把诸人围在其中,减轻这巨震带来的震撼伤痛。
在那漫天尘土之间,却见一个灰色身影从半空中落下,原来却是被那巨声吸引而来。
那灰影人一到此地,便双手一扬,便见狂风乍起,夹带着漫天尘土吹向四方,一时间这铺天盖地的泥石沙尘断树竟被这股狂风吹得无影无踪。
众人此时方定睛一看,此人身着灰色长袍,袍子上连着一块连襟宽帽,做成连衣帽款式,顶在头上,竟是把个脸都全遮挡了起来,整件长袍用料极多,竟将整个人都完全包裹在这长袍之内,完全看不到人的脸。只看得出是一个极瘦极高的人,比起常人来竟是要高出一个头。那狂风吹得如此之猛列,竟然无法扬起那灰袍人的衣角,让人心生恐怖。
“咦?是灌疏之气?”灰袍人看向那开山珠炸开之处,不得不说这黄发道人实在是命大,以这开山珠之威,竟然还剩半条命,只是见他浑身是血,手臂折断,现在完全就是废人一个。
“拿来?”灰袍人伸手向黄发道人。
黄发道人惨笑道:“你竟认得这灌疏之气在我身上?”
灰袍人竟不理会于他,伸出的手一挥,便见黄发道人一声惨叫,口中鲜血狂喷。
那宫欣兰此时奔向宫伟落地之处,大声叫道:“爹爹,爹爹,你快醒醒呀,爹爹??”
“灌疏之气不是你能拥有的,把他交出来,我饶你不死。”灰袍人冷冷的道。那声音中透着阴寒血腥之味。
不等黄发道人回答,宫欣兰便拔剑冲了过去,韦江凡一时无法拉住,只得大急:“兰儿,别过去。”
“你害我爹爹如今生不如死,我要你偿命。”大叫着,便一剑刺去。
那黄发道人何等人物,就算此时重伤,双手骨折,但也不是宫欣兰这等普通人的对手,一个翻身便避开刺来的剑,然后飞身而起,头顶着宫欣兰的腰间,把她撞飞有三丈远,所顶之处,竟是那系在腰间的三个铃铛。
黄发道人似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顶之后,便口吐白沫,眼见是活不成了。
那灰袍人立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发生,竟不出手阻拦。
眼见那宫欣兰从地上爬起,这才抬起头来,注视着宫欣兰,上下打量。
而宫欣兰却见他脸上伤疤满布,深浅纵横,十分吓人,只两只眼睛明亮得如天上的星辰一样好看,倒是分散了满是疤痕的脸带来的恐怖。
朱子奇等四人飞步赶了过来挡在宫欣兰身前,一看到这张可怕的脸,再看这身装扮,脑中立即涌现出一个可怕的传说中的人物来。
“前辈可是疤面鬼仆前辈?”朱子奇抱拳行礼,他知此人性格怪异,修为比那黄发道人不得高上多少,一言不合,恐怕就要屠尽在场所有人,即便是那院内长老来,也非必是其对手,是个极其可怕的人物。
那灰袍人看着朱子奇,也不搭话,转身便向那倒地不起口吐白沫的黄发道人挥出一刀,他这一刀殊无花俏,直来直去,真气狂霸惊人,且出刀收刀,只在一瞬间,竟看不出他刀在何处。
那刀光过处,黄发道人竟被劈成两截,宫欣兰见此惨状竟是不忍直视,扭头转身另向一边。
朱子奇等人身为修仙者,平日里打杀也是常有的事,各种血腥场面哪没见过?只是这黄发道人双退已断,现双手也折断,浑身是血,惨不忍睹,真是让那铁石心肠之人也只得低下头来,尽力不去看他。
那黄发道人分成两截的尸体中慢慢飘出一点粉红色的烟雾,轻轻淡淡,如那桃花飞舞一般,在那般血腥的尸体上慢慢升起,诡异而美丽。
灰袍人双眼一闪,取出一个黑色的玉质葫芦,打开盖口,然后一指点向粉色烟雾,便收进那黑玉葫芦内。
灰袍人收好黑玉葫芦,转身不理朱子奇四人,只看着那宫欣兰。
“我就是他们口中所称的疤面鬼仆,你这女娃,可愿拜我为师?”那疤面鬼仆紧盯了宫欣兰半刻,开口问道。
“我为何要拜你为师?”宫欣兰不解,疤面鬼仆低头指着那地上的宫伟道:“你不想救你父亲吗?”
“你若能救,我拜你为师。”宫欣兰闻言大喜,立即大声应道。
“切不可——”韦江凡大急,忙出声阻拦。
那疤面鬼仆闻言转头看向韦江凡,那恐怖的脸上射出两道刺人目光,吓得韦江凡一脸惊恐,再不敢多说话。
疤面鬼仆又转向宫欣兰:“我也不欺瞒你,你父亲身中的非寻常之妖毒,已是命不久矣,如若得我出手,他尚可多活个一年半载,如若离我而去,他决活不过七天,你若肯拜我为师,我就破例为你出手一次。”
宫欣兰听他如此说,面露失望:“只能活个一年半载吗?那你就是救不了?那就让我带父亲去寻医,你不能医,别人难道就不能医吗?”
“别人?别人是谁?”疤面鬼仆冷笑道:“你父亲不只身中妖毒,还有被人抽离了阳气去炼邪物,看现在的情形,连阳魂都不全,你能找谁医治?凡间又有哪个名医能治得了无魂之症?”疤面鬼仆听她不信自己,十分不悦。
“先前朱大哥就说可以先到前面的城中,找个药房配两剂药,压住妖毒,让其不会这么快发作,之后再带我们去宝华书院找他的长老师父去,也许他师父能救呢?”宫欣兰因为那疤面鬼仆长相难看,再加上他一刀把黄发道人劈成了两半,心中越发认定他不是个好人。
疤面鬼仆轻蔑的哼道:“即便宝华书院的长老现在能出现在这里,也许他还有得救,只是这里离宝华书院有几万里之遥,以你们这几个人的速度,不说伤残在身,即便个个都在最好的状态,也只能带着一具尸首回去。”
宫欣兰此时哪里听得进去这些,怒道:“你为了让我拜你为师,自然是希望我在这里让你救治,然后好让我拜你为师,只是你却又不能完全救得了我爹爹,我又怎可拜你这丑鬼为师。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拜你为师的。”
边上众人听她如些说话,不禁直冒冷汗,一颗心几乎提到嘴边了,心中暗道:这丫头不知死活,这疤面鬼仆是什么人物,昔日只为一句戏言,就曾打上六离禅院,屠尽院内七大神僧,使得六离之术从此绝了传人,也让六离禅院近百年来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起。而这丫头竟敢这样跟他说话,可是莫要害了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