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一边慌慌张张地穿裤子,一边问:
“你们什么时候进来的呀?”穿的时候,腰带发出哗啦哗啦地声音来。
我们四人很尴尬,忙用手挡起脸来,然后又忙背转过身去。
当我转过身去的时候,我就备感奇怪,随即我的眉头就急蹙了起来:我们进来的时候,咋没啥动静呢?这会,咋在床上,突然冒出两个人呢?那两个人就像突然显现在那床上一样?难不成那两个人是隐形人?你用凡人的肉眼很难看到他们?不会这样啊?可不会这样,刚刚怎么没有发现啊?这是最诡异的地方。
“你们谁不要脸了?”接着,男的趿拉着鞋,走过来,问。
“我们谁都不要脸。”李队长看着穿上了白大褂的男的,说道。
李队长说话的时候,那个女的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似的,羞赧地低着头,非常害臊得夹着尾巴从我们后面灰溜溜地钻出了屋去。
“什么意思?”男的疑问道,感觉好像在骂他。
“我们谁也不换脸,就这意思。”
男的一听,冲李队长急了:
“你们不换脸,大晚上的,跑我这儿,故意来搅乱我的甜蜜生活啊!”
这小伙子,看样儿,刚虎三十边儿左右,麻子脸,梳着板寸头,挺大个眼睛,溜儿精溜儿静的,身体偏胖,两张脸鼓鼓溜溜。
“你好,你就是江湖上流传的千面刀?”
哎?李队怎么会知道他的大名呢?莫不是早有耳闻?哦,这时,我忽啦想起,在那墙壁上,除了那素描外,还张挂着好多面锦旗,什么“易容大神”,“换脸大师”,当然,下面是署着他千面刀的名字的!
“没错,是我。你们是?”
“我们是警察。”接着,李队就把证件亮给了他看。
“我犯啥错了?”千面刀立即紧张起来,向后退一步。
“别紧张,你没犯什么错。”
“那你们找我干什么?”
“我们是想问问刚刚你给换脸的那位你是否认识?”
千面刀立即摇头:
“不认识。干我们这行的,只负责收钱换脸。”
“两个人中一个都不认识吗?”
“不认识。”千面刀再次摇头。
怎么可能呢?他就是不认识熊飞龙也得认识马龙啊?要不然熊飞龙怎么会火急火燎地给马龙打电话,让他带他去呢?他决不可能不认识马龙!显然,这个千面刀在故意说谎。可他说谎的目的是什么呢?我又陷入了谜团中。
“那,那个男的换脸给你多少钱呢?”
“这个数,”说着,千面刀就把右手的五根手指伸了出来。
“五千?”小王猜测地说道。
“嗯。”千面刀点头。
“啊,是这样啊。那对不起打扰了。”
李队长说完,欲带我们离去。这时,我忽然想起一幕来——
“大爷,我脸都活没了,我活得咋这么悲哀啊!苍天哪,大地呀,我现在彻底是没脸见人了!”说着,董玉湖忽地一竿子抓起村长,“大爷,我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哪,连对象可都还没找呢!您说我该咋办哪?”
“闺女,别怕,现在医学发达,没一张脸算个啥啊,有人能改头换面,咱也能找回脸面!”
“真的吗,大爷?”
“真的,听大爷的没错,只要活着,就一切皆有可能!创造奇迹!”
没想到,这村长还蛮有学问的!
“可我怕整不回来像我先前那张漂亮的脸啊!”
“这你不用担心,我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行家,保准儿还你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连这新郎官……”
然后,我忙回转身,问道:
“千面刀,你是否认识崔少曾?”
“崔崔崔少增?”他突然显得躲躲闪闪。
“嗯,对,崔少增。”我确定地说。
“崔少增是谁啊?”
“永乐村的村长。”
“不,不,不认识。”
“啊,谢谢你啊。”
“不客气。”他的话语里显得有些谨慎,甚至在有意隐瞒着什么。
可他究竟在隐瞒着什么呢?莫不是这一切的一切和他也有着什么牵连?直至钻进车里,我的眉头也是紧锁着的。一来,他不能不认识马龙;二来,他也不能不认识崔少增!我在心里边揣摩着,确定着。结合我刚刚忽然想起的,以及熊飞龙偷偷给马龙打电话,求他给他朋友打电话的情景,这个千面刀一定认识马龙!他拒不承认,内心里指定有鬼!和他也一定有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