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回去吧。今晚我得给这儿守着,免得她们趁我不在,再溜出去。”村长舒了口气,很平静似的说。
村长做事还挺沉稳的。看来,他是比较了解他的乡亲们的。一旦恐慌蔓延,全村一定会因此****,那样局面可就不好控制了。
“那好吧,村长,你多注意点。”
“哎。”村长点了下头,然后就蹲在了村口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烟口袋,卷起烟来。
看得出,村长内心也特别的复杂,他也知道这个案件对乡亲们有多大的影响。不然,心情不能如此这般沉重。
我转过身,向南看了看,看了看那边的李队长,他始终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傻呆呆的,从打来到这儿,他就连声都没有吭。“这李队长这是怎么了?不会内心也有了恐慌吧?他怎么能有恐慌呢?他现在可是大家伙的主心骨啊,他如果也恐慌了,大家伙指着谁去啊?”于是,我就带着这样的疑问,走到他的跟前,轻轻地拉了拉他——
“哎哎哎,李队长,走了走了。”
“啊?啊。”李队长先怔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
接着,李队长就跟我一块往回走了。看得出,李队长一时也没了主意,不然不会这样的。我们往回走的时候,从后面传来村长咔痰的声音,以及吐痰的声音。
当我第三次返回熊飞龙这里的时候,好累啊,我就如同一个壮劳力,干了一整天的体力活一样,筋疲力尽了。坚持不住了。就这么,我拖着沉重的身子,走到东厢房处,推开门,就进去了。进去后,我就扑到了炕上,然后就像头死猪一样呼呼地睡去了。
“各位村民注意了,各位村民注意了,各位村民注意了,吃完早饭,请到村委会开全体村民大会,……”
我睡得朦朦胧胧中,就听到了外面响起了大广播喇叭声,吵死了!里面的声音,不是别人,很熟悉,是村长崔少增的声音。他在里面喊话的时候,还一直传出打哈欠声。听后,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啊”打了个大哈欠,连打带说:
“村长,你这是干什么呀?这天刚亮哪么一会,你就喊,还让不让人睡个消停觉了!” 然后,我又小睡了一会儿,方才起来吃早饭。吃过早饭后,我就和熊飞龙一起匆匆地往村委会赶去。等我们来到村委会的时候,这偌大的村委会,已经聚集了好些乡亲们了。
会,还没有正式开始。
这大清早的,这是打算要开啥会啊?
坐在长条椅子上的乡亲们,嘁嘁喳喳地说着话,人声噪杂。有的左腿搭在右腿上;有的“咔嘣儿咔嘣儿”嗑着瓜子;有的抱着孩子喂奶,“吧唧吧唧”吮奶声,时不时地就会响起;有的“吧嗒吧嗒”嘬烟袋的声音;有的拿着扇子,扇着;还有的在打毛衣……人声百态!
这间村委会,足有六七间房子那么大。前面四个门,后面四个门,东西也各设一个门。每一间,前后各设一扇窗户。前面,强烈的阳光,透过每一扇窗户射进来,洒在地上。
棚顶,苇席和檩木裸露在外。
我和熊飞龙是从西面那扇门进来的。
这间村委会足能容下百十来号人,估计就是全村的人都来了,也能容得下。
紧前边儿,是一条长长的桌子。桌子的后面,摆放的椅子上,坐着村长,紧挨着村长的是李队长,李队长的左边,还坐着五个人,分别有,小王和小赵,他们和李队长一样,穿着警服,戴着警帽,另三位,是村领导。村长右边的那张椅子,在空着。
我和熊飞龙一进来,村长就向我摆手——
“周老师,周老师,过来,过来,坐这儿来!”他的手向那空出来的座位指了指。
“不用不用,我就坐这儿就行!”我也冲村长摆手,看熊飞龙坐下,我也准备坐在他旁边。
“那哪成呢?快过来!过来!”村长又向我摆起手来。
我的屁股刚一挨上椅子,看村长那么一再说,我也不好再坚持什么了。于是,我只好直起身来,向村长那边走去。我顺着这长椅与长椅之间留有的只能容一人通行的走廊,走向那长桌跟前,转身,面对起了乡亲们,点头微笑,然后就慢慢地落了坐。
“各位乡亲们,各位乡亲们,安静了安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