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快午夜了。我在转椅上伸了个懒腰,十九英寸的显示器一跳一跳的,让我不得不使劲揉了揉眼睛。最近几天的读者来信特别的多,当然,现在早已不是那种手写的信函,让你费力的去撕开信封。现在连十岁小孩儿都会发电邮。只不过还是费手指,需要点击着雪片一样的邮件飞来飞去,各式各样的询问和咨询都有,怎么办呢?作为刚刚开设不久的《诡异天地》栏目,面对这么多的关注,我心里还是蛮高兴的,因此,我不想溜掉一封邮件。可是,大多都是寥寥几句问候,或者是询问吉凶祸福、探讨生者与死者关系的问题,把我这个晨报栏目当成算卦的了。我不禁有些失望。
就在我失望之际,我的手指在瞬间停顿了一下,许是职业习惯吧,面前的这封邮件的名字,居然让我本来萎靡的神经为之一振:刚刚看过的每一封读者来信,都是用手中的鼠标轻轻点一下收件箱,然后在黄色信封前面的小型方框内按下个浅绿色的对号,接着轻轻一点就很容易的打开了,而眼前这封信件却反常的很,不但打不开,而且还没署名,并且还含有密码。于是,我瞪圆了双眼,开始破解了起来。
可是无论我怎么破解,都破解不开。这封信就如同和我这位大作家叫着劲儿,找着别扭般,我越着急越破解不开,真是急死人了!十只手指累得都僵硬了,回不过弯儿来了!“怎么会破解不开呢?”无奈,我只好停下来,眼睛盯看起了显示器上的这封带有密码的匿名信,陷入了深思:这封匿名信怎么会打不开呢?里面会写些什么内容呢?不会是什么也没写,哪位读者有意和我开玩笑吧?然后以此增加一下悬疑,好有意吓唬我?不能啊,如若是有意,不能设置这么深奥的密码啊?
突然我的眉头舒展了,眼睛刷地瞪圆了一倍,像突然被什么惊吓了一样,不会是什么惨目忍睹的血杀案吧!突然被目击者发现,目击者为了揭发惨无人道的凶手,不得罪他们,于是,便以匿名信的形式来揭发;如若是这样,那也没必要设置这么深奥的密码啊,难不成揭发者要使这个案件更加扑朔迷离?……
想着想着,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不由一怔:这么晚了,会有谁来呢?于是,我不知是因为吓得,还是怎的,竟然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声:
“谁谁谁?”
哪有什么人回应?敲门声依然在继续。
“谁谁谁?说说话,别袖子里装鬼吓唬人!”我抖胆又喊了句。
可是,敲门声不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敲得更急了。看来,我不去把门打开,把这位不知是人是鬼的家伙请进来,他(她)不会停下来,更不会离去。于是,我鼓起了勇气,把自己这双散发着臭气的大脚胡乱地伸进了脱在电脑桌下面的黑色皮凉鞋里。然后,忐忐忑忑地,慢慢地将自己的屁股脱离了转椅,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一声响动,生怕影响到了什么。我的心如同打鼓般,砰砰地狂跳个不止。我脚步轻轻,像猫一样,一边走一边发问:
“到到底是人是鬼?说话,快快说话!”
无论我怎么问,都毫无回应,就是一个劲儿的敲,仿佛这位门外的家伙和敲门叫上了劲儿:你不开,我就敲,看咱俩谁比谁犟!
干脆我不再发问了,鸟儿悄地走到门跟前,停下。平舒口气,然后,就鼓足勇气,向门前蹭了一小步。接着我把身子稍稍向前一倾,伸出手去,欲要开,像没准备好似的。伸出去的手像触了电似的又赶紧缩将了回来,擦了擦额上的汗,捋顺捋顺胸脯,然后又连续深呼吸两下。接着我满满地吸了一大口,再次鼓足勇气,轻轻地,慢慢地把门划棍儿打开,伸出头去一看,奇怪?没人?怎么会没人呢?我耳朵不会出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