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觉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儿功夫天就亮了,“还要起早送麟玥她们”,韩宝儿睁开眼睛,穿好衣服,翻身下床,又穿好鞋子,推开房门,天已经大亮,“奇怪!麟玥怎么没来叫我,说好了一早送她们出镇,该不会先走了吧?”
这时,楼下传来阵阵说话声,这么早就来了这么多客人用餐。韩宝儿刚要出门向店里的伙计打听一下,正巧那位店小二走了过来,点头弯道:“韩爷您早,金姑娘让小的给您带个信,她们天刚亮就启程了,望您保重,后会有期。”
韩宝儿一怔,喃喃自语:“她为什么不辞而别?”心想定是麟玥不愿见到与我分别时的不舍和伤感。
店小二异样的眼光看着韩宝儿,又道:“对了,金姑娘还交待,让韩爷不要忘了承诺。”
韩宝儿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店小二望着韩宝儿,问道:“韩爷的口音好熟悉呀?看样子是经常光顾我们步仁居,小的一时却记不起来了。”不知道是这店小二故意套近乎讨赏钱,还是真想起了去年的事。
听到他这问话,韩宝儿心下一惊,“难道他认出了我?不管是否认出了我,我怕他做甚!哥们我一身武艺正愁没处施展,身上又不缺银子。”顺手掏出一块碎银,抛到店小二手中,道了声“赏你的!”
“韩爷的银子小的可不敢收,那位柳爷已经给小的很多了,嘱咐小的早晨看到韩爷起床让您用完早点再启程。您这边请!”店小二一边说不敢要,一边将银子迅速放到怀中,生怕被别人看到。
日上三竿,韩宝儿确实感到饿了,就随他来到了大厅,嘱咐店小二,自己就在一楼大厅用早点,说自己喜欢热闹。
三百平米的大厅差不多坐满到了三分之二的人。这些人装扮普通,三五人一桌,都在静静地吃着早餐,似乎没有人饮酒。韩宝儿从楼梯上走下来,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心里直发毛。昨晚韩宝儿刚到此处时没仔细留意大厅的陈设,此时稍做观察,桌椅摆设皆为红木,古香古色十分考究,怪不得这的饭菜这么贵。
不一会店小二就端着一大盘点心走了过来,放到了韩宝儿面前的桌子上,咧着嘴道:“韩爷这是本店珍藏的燕窝,你慢用?”
韩宝儿眼睛直勾勾看着桌上的那碗粘粘糊糊的粥,心道:“这就是燕窝!哥们从来就没吃过!”拿起了汤勺,造了起来。他津津有味吃着,竟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韩宝儿已感到失态,放下羹匙抬头向四周瞧去,看有没有有在看着自己。正巧在南面靠近窗户坐着的一位青年男子,正向自己望来。
这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升了起来,透过窗户正好照在那人脸上,他笑了,秀气的一张脸,笑得那么真诚和友善,绝对没有一丝嘲笑的意思。
这个笑容感染了韩宝儿。他也回置一笑,点了下头。接着那年轻人转过身就慢条斯理地继续饮茶。室内弥散着紧张的空气,他仿佛是这里唯一的一枚和谐音符。
突然间二楼一阵嘈杂的声音,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韩宝儿也不例外,只有坐在窗边的那位青年还在自斟自饮,对头顶上发生的事情视若无睹。
嘈杂声越来越急,只听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喝道:“黄老泥鳅往哪里逃?吃我一脚!”
“砰”的一声,一个青色的圆球瞬间击到楼梯的栏杆上。好大的力度!撞断栏杆的圆球飞行线路受阻垂直从二楼往一楼坠落。又是“砰”的一声圆球正好落在了一个圆桌上,在桌上不住滴溜溜地转圈,将桌上的饭菜撞击四散飞了出去。
这一变故已将那桌的客人吓得四散跑出了步仁居。店小二早就吓跑了,不知藏到什么地方了。掌柜子在柜台前哭喊着不住央求:“小店本小利薄,几位大爷有什么恩怨,请到门外解决。”
掌柜子喊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正主,而那旋转的圆球,竟“嗖”的一下,向门口飞去。
转眼间,一大汉飞身蹿到了门口。这大汉正是刚才在大厅内用餐中的一人。“砰”的一声,那圆球正好撞到大汉的腹部。大汉被撞得后退一步,而那圆球被弹回了老远,又落在大厅的地板上。
坐在远处的韩宝儿定睛一看,那跌在地上的圆球竟变成了一位老者。身材瘦小,最引人注目是他的那一头黄发。他慢慢地从地上爬起。韩宝儿暗想,原来这位“大爷”(重音在大上)会缩骨功,竟把自己缩成了个圆球。
那被称为黄老泥鳅的老者浑身上下满是稀粥和菜汤,实在滑稽可笑。他随手将脸上的菜汤抹去,向着对面脸上满是落腮胡的大汉道:“吴大虎,我八爪金龙黄金龙与你们五虎门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在这里伏击我?”
只听对面吴大虎粗声粗气道:“黄老泥鳅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偷了人家的宝贝,赶快交出来免你一死,否则就尝尝老子手中这柄五虎断魂刀的厉害!”
“放屁!黄某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宝贝,就算有也不会交给你们这五个白痴!”黄金龙环顾四周,已多了四名与吴大虎长相颇为相似的大汉将他围在了中间,其中就有在楼上客房偷袭他的吴二虎。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兄弟们给我把他活剐了!”吴大虎大喝,随手拔出了腰间的鬼头刀,其余四兄弟同样亮出的是鬼头刀。刀尖都已指向了中间的黄金龙。
五柄鬼头大刀从五个不同方向朝黄金龙劈去。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刀锋加上吴五虎高高跃起从上空垂直劈下的那一刀。这五兄弟的刀势看似猛冲猛打,实则配合得天衣无缝,有章法可循。这就是五虎门中的以五虎断魂刀法为基础演变成的五虎断魂阵。
眼看着这五刀劈下去就要将黄金龙劈得四分五裂,他身体缩成了一个团在地板一滚,险险躲过了这五击。
五击不中,五兄弟大感诧异,没想到他们兄弟五个配合天衣无缝的五连击竟落空了。
“那里逃!”五兄弟纷纷挥刀追击逃蹿的黄金龙。
黄金龙并没有往门口逃蹿。因为他清楚对方人多,早就将门口堵死了。于是他就专找厅中客人聚集的桌旁躲避,有时钻到桌底,有时蹿到桌面上,身法尤如泥鳅般滑不溜手,一时将五兄弟搞得手忙脚乱。
“想活命的赶紧给老子躲得远远的!”吴大虎狂吼着。这时大厅已成乱一团。“咔嚓、咔嚓…”被鬼头刀劈断的桌椅声不绝于耳。大部分客人为了避免成了刀下鬼纷纷逃离了步仁居。
只见柜台旁边的掌柜子,不断地向场中打斗的几人作揖,哭喊道:“各位大爷,快住手吧,本店小本经营,可经不起这么折腾啊!”他喊的再大声些,恐怕也没有理他。活该!为富不仁,行舟必沉!
转眼间大厅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只有韩宝儿和那位年青人还在稳如泰山般地坐着。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韩宝儿看见几人的功夫不赖,都有可取之处。他一边喝着燕窝和参汤,一边观战。而那位年轻人一直在原来的座位上喝茶,纹丝不动对这里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
此时,被五虎追击的黄金龙已险象环生,绕着桌子乱蹿,时不时将桌上的餐具拾取,当暗器掷向五兄弟,一时还不至于被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