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长安城出来后,就一直在赶路,也没怎么休息好,身上也快发要霉了,江辰舒服地泡在浴桶中,用毛巾盖着脸,全身被热水泡得通透。
江辰想像着让自己的灵魂漂浮在半空中,体会那种脑子放空的感觉,这段时间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反而是现有些觉得自己太过顺利,虽然心里一直有纠结有担心,但至少都按照自己的剧本走下来了。
泡得差不多后,江辰拿掉脸上的毛巾,目光不由得落在旁边椅子上那堆衣服最上面的那块方帕一,淡粉色的梅花含苞待放,呼之欲出。
除了那块方帕,江辰身上其实还有一块遗物,就是脖子上的玉佩,绳子太短看不清玉佩的样子,也从没摘下来仔细看过,今天江辰也许是太闲了吧,取下来仔细地把玩着。
突然江辰的脸色微变,这玉佩怎么和许佳给自己的那块如此地相像。
不,应该说这块和那块本就是同一块玉佩,江辰的心情有些复杂,难道自己穿越过来是因为这块玉?只是这个玉又与自己的身世有什么关系呢?这些都是谜,等着自己一点点解开。
“江辰,你还没有泡完吗?”外面传来牧之催促的声音。
“快了,催什么催。”江辰起来擦干身子穿好衣服,收起那些纷乱的思绪,也许自己可以问牧之也不错,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整个人都像在对别人说:我很强,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
最后房间安排居然是牧之和江辰一间房,而突田和阿史那思浩一起,几个小姑娘在一块,成天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江辰听着就有些头疼,自己还是喜欢话少的人。
江辰躺在床上却没有半点睡意,坐起来借着月光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牧之,他应该也没有睡着。
像是印证江辰的想法,牧之开口说:“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江辰听后就很直接地问:“你是不是真的什么事都知道?”
牧之沉默了一下,没想到江辰会问这样的问题,自己虽然没有师父利害,但是基本有些事还是可以预测一些,但是有一些却是例外,例如江辰的前世。
“不是,关于你,我就不知道。”牧之第一次见到江辰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哦。”江辰摩挲着手里的玉,温润如水,吸收着月之精华,“如果给你一件信物,你可知道一些什么?”
牧之还在躺着,只是把双手枕于头下,沉思了一下说:“得看情况。”
江辰索性起来,走到他床边把玉佩递给他,牧之接过来用手感受着玉的质感,是一块上好的玉佩。
牧之把玉对着窗外射进来的月光,中间“隆”字的右半边,换着角度细看这块玉。
只是越看越不对,牧之一下子坐了起来,严肃地问:“这块玉哪来的?”
江辰不明白牧之看到了什么,只是看着如此严肃的牧之还是有些不太适应,但也知道这块玉有问题,果然如自己猜想的一样。
“我不知道,但一直戴在身上。”自自过来就知道身上有这块玉,这么说也没有错。
“高堂可还在,姓什名谁?”牧之可以想像得出江辰不是一般人,只是没有想到他却会是那样的身份。
江辰看着牧之皱着眉还在对着月光仔细研究那块玉,慢慢吞吞地说出了牧之想吐血的话:“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我还没见过他们。”
牧之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江辰:“难道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次要吐血的是江辰,自己虽然不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但好像也差不了多远,那些事江辰也没法说。
“你到底看出什么了,我给你点灯。”说江辰要过去找火折子。
“不要点灯。”借着那明亮的月光,牧之好像能看到圆形玉佩周围那一圈若隐若现的盘龙在游走。
牧之的眉头越皱越深,自己之所以看不透的原因原来在这里,这算是天机不可泄露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遇到这样的人。
“你好好收着吧。”说着牧之把玉佩还给江辰,“戴好,再也不要摘下来,也不要让别人看到。”
江辰莫名其妙地接过来戴好,几股上好的红绳编成一条,在最后成一个活结。
江辰戴好发现牧之只是望着窗外的月光发呆,没有什么要说的意思。
“你刚才看到什么了?”江辰很直接地问。
牧之看了一眼江辰,还是那个让人看不透的少年,只是自己再次面对他时却少了一分平淡,也好,那就让自己好好助他一臂之力。
牧之直接躺下,拉过薄被蒙住头:“困了,睡觉。”嗡嗡的声音从被中传了出来,牧之无意中听到他们的谈话说要来汴州,自己只是闲得才会想插一脚,接到六哥的收集的消息才知道这背后居然有这么深的渊源。
如此明显的拒绝回答江辰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自己也不是傻子,牧之一定是看出什么了,只是还不太能确认,或者说这件事本身就不能说,他们这类神神道道的人倒是有着自身的规矩,那自己这个应该算是天机不可泄露那种。
江辰带着遗憾躺下,也许这段时间真的累了,慢慢地屋中传来江辰匀称的呼吸声,而屋子另一角,牧之睁着眼睛没有一丝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江辰就醒来,牧之还在睡,轻手轻脚地穿好衣服,开门后又小心地把门关上,生怕把那还在睡觉的人吵醒,其实他哪里知道早在他坐起来时牧之已醒。
牧之是一个睡觉极浅之人,有动静屋中的气流就不一样,自己就会有感觉。牧之睁着眼睛无意识地望着屋顶,昨晚的那块玉佩上的盘龙还在自己脑中转动,相信江辰应该不会对第二个人说那件事,不过那些谜底迟早会解开。
用手抹了一把脸,揉了揉因为睡觉而有些僵硬的脸庞,不管了,顺着走下去吧,瞎操心那么多也没有什么用。
牧之出来站在三楼看着一楼空荡荡的大堂,江辰一个人坐在那里无意识地拨动着桌子上那孤零零的几根筷子,但牧之知道他是在想事。
江辰的确在想事,因为店中住了江辰几人,店小二和庖丁今天早晨不能睡懒觉了,得起来为几人准备吃的,而且小二还得出去买一些新鲜的菜回来。
看着外面偶尔走过的几个赶早市的人,没有人多看这家一眼,唉,看来大家都对这家早已没有好奇心了。
如果要重新把这家酒楼发要扬光大,自己要如何吸引大家的目光,如何让他们再次跨进这家酒楼。
掌柜的伸着懒腰从二楼下来,看到江辰坐在那里,立即很是开心地上前打招呼。
“少爷怎么不多睡会?”下一句话没有问出来,他们不会是今天得出发吧,想到不能继续睁房钱掌柜的有些肉疼。
“掌柜的不也起得很早。”江辰反问着。
掌柜的听着呵呵傻笑着:“人老了,觉少了。”
“掌柜的怎么还这么操劳,按您现在的年纪应该是儿孙满堂、颐养天年的时候了,怎么……”江辰侧面说打听着掌柜的一些事。
一提到自己的孙儿掌柜的表情不由得慈祥了不少:“是啊,只是这酒楼是父辈留下来的基业,年少不更事不懂得珍惜,现在想好好保留下来,无奈我那不孝子居然死活不愿意接这酒楼。”说的是一脸痛心疾首。
“不知掌柜的可有打算把它转让?”江辰试探地问。
掌柜的一惊,这个少年居然开如此大的口,以前不是没有人来问过,只是那时生意还可以,自己这楼也算不得小,价格上不低,最后一直没有成,等到自己再去找那些人时,居然被压得更低,他们就等着自己撑不住的那天再去求他们。
掌柜的看着穿着一般的少年,再加上昨天一行人完全像是赶路的,自己只怕是空欢喜一场,但还是想抓住机会,老话说的好,人不可貌相,万一他真的想要呢?
“少爷就别开玩笑了,我这酒楼也不算小,价格上也少不了。”虽然心里觉得江辰是开玩笑话,可是还是不自觉地主动说起价来。
江辰扫视了一圈大堂,墙上空空,首先文人就不大会过来,在这唐诗盛行的年代,大家喜欢的是附庸风雅,如此空落的酒楼谁愿意来?
“就凭你这空空落落的大堂?还是楼上那简陋的上房?”江辰其实一直对住的地方不太挑剔,只是也不得不说昨晚那床也太硬了一点,自己骨头都睡疼了。
掌柜的一听江辰这话脸色也不是很好,心想着那些都是要钱,自己请不起别人帮着提字,也没钱去置备更好的东西。
“那也不能少于二十贯。”掌柜的自动开始谈价。
这时的楼中很安静,牧之在楼上听着这二人谈话在闷笑,自始至终江辰都没有说自己要买这楼,这掌柜的自己就开始说价了,不用说直接这就直接处于下风了。
江辰没有说话,只是起身在这大堂转了起来,心里盘算着墙上可以挂些什么。
掌柜的一看江辰好像很有兴趣的样子,就为自己刚才的想法高兴,看来这次有戏了,却不知自己早已输了一成,笨蛋果然就是不一样,不然也不会把这好好的酒楼经营成这样。
“不值得。”江辰良久吐出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