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一行人没有一个人下跪,江辰反而在县堂上质问县太爷如何当父母官?不仅让大家觉得新鲜,更是让县太爷心里打鼓。
县太爷活了一大把年岁,虽不聪明却也早已是人精,从江辰的言和行看出他的不一般,心里也在猜测,难道此人真有来头,可是穿着却是一般,再看少年身后几个配刀的异族,汉人和异族人在一起,而少年明显又是他们的头,难道故意微服私访?
如果是以前一听说要打板子,别人早已大叫着“大人饶命。”可是今天这个少年却是没有半点惧色。
“你到底为何人?”县太爷厉声问道,嘴边的胡子一抖一抖地显示出他的激动。
“在下江辰。”江辰答得不卑不亢。
县太爷心里也有些毛,他答得又没有错,不知道该拿江辰这一批人怎么办,真正是软硬不吃,最怕的就是自己碰到了硬板子,打不得骂不得,最后自己吃不了兜着走才是最不值得。
恶仆阿五早在旁边看着江辰因为不跪而惹恼县太爷,想着这正是自己的机会到了,只要在火上加点油,江辰一批人定会乖乖受罚。
“大人,他们一批不知从何而来的刁民说不定是叛国者,在此欺负我等草民,您得好好审问才行。”阿五再次开口叫嚷。
“叛国者”这个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那是非常大,岂是你无凭无据随口说的?阿五只是看江辰和异族人在一起才想到这个最有可能的罪名。
县太爷看着被官差抓着的江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正,阿五这一嗓子正好解了自己的围。
“你可有证据呈上?”县太爷走程序式地问,他自然知道如果是平时,自己动刑也会让江辰承认自己是叛国者,可是今天不行。
阿五一愣,这个不对,以前不是应该直接问那个犯人去吗?今天怎么问自己?
最后阿五不得不甘愿地说:“没有”
“大胆阿五诬蔑良民,而且大声扰乱公堂给我先杖二十大板。”县太爷看似很正气地下命令。
两位公差最后互看了一眼,最是油滑的人怎么不明白自家县太爷的意思,连忙放开江辰,直接拖起阿五按在凳子上打了起来。
情况急转而下。
江辰揉了揉被捏疼的手腕,冷眼看了一眼座上的县太爷,并没有道谢,现在自己要的就是这种别人猜出不出身份的效果。
县太爷感觉江辰那轻轻一瞥像是刀箭一样向自己射了过来,今天这帮畜生是给自己惹了什么人,如果因为他们而丢了官,一定饶不了他们几个。
“大人,我冤枉……是他们先动手打人。”阿五急得汗都流了下来,二十大板那是要了小半条命啊,而且今天看样子还是实打实地真打,做不了假。
“公正自在民心,大人自可问乡民为证。”江辰轻飘飘的一句话却重如千斤。
江辰才说完早有人上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禀明大人,把江辰如何智斗恶仆,江辰的侍卫如何快速打倒恶人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县太爷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心想还好自己没有打江辰,看着他身后几个壮士,那应该是贴身的侍卫,只有身份非同一般之人才会有。
“大胆阿五,又一次强抢民女,给我再加十大板。”县太爷
“啊……”伴随着“啪啪”之声传来恶仆痛苦的**声。
旁边的阿史那语嫣好奇地看着淡定地站在堂前的江辰,这个人不会武,身体也没有力量,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就可以不用下跪,再轻飘飘一句话,那个恶人又加了十大板子,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哥哥说这个人很利害了。
江辰感受到阿史那语嫣的目光,眉毛轻挑,像是在说让你小丫头见识一下我的利害。
阿史那语嫣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样子,吐了吐舌头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看着阿五被打,吴能等人已吓得不敢出声,只是尽量低着头,想让自己的存在感消失到零,可是总有人不会放过他。
“大人,狗仗人势,如果没有吴家少爷要他们行那苟且之事,下人也不敢如此嚣张,最大的罪首可是那吴能。”江辰这些话说得合情合理。
县太爷也不是傻子,有事直接推到下人身上就好,真动了吴家少爷,以后自己在这边也不太好混,只是这个江辰却是不管这些。
“大人,不关我事,都是那个恶仆让我抢的。”吴能听着大板打在阿五肉身上的声音都胆战心惊,匍匐在地,“大人明查。”
江辰说完这些只是静静看着县太爷,旁边一个站在他旁边的老者对县太爷耳语了一阵,说得县太爷不停地点头。
师爷是到明朝才开始出现,此时的这位应该是幕僚之类的人。唐代天宝之后,各地有团练防御使及节度使之属,允许配备判官两人,掌书记一人。在唐代诸使幕府中,府主与入幕之士之间虽有主客关系,但本质上是长官与佐僚的关系。
未能从科举之途发达的士子,还可以通过幕府的辟署进入仕途,并由此缘级进身。而这位虽然不是在大官之前,但县太爷前也算是进入官僚机构。
“大胆刁民,平日你行那恶事过多,乡民淳朴不敢检举,今天本官为民作主,乡民自可把他做过的事一一报上。”县太爷听过老者的话后一拍惊堂木开始下令。
一时间大家都上前诉冤。
“老爷,我家**被强行拉去做了丫鬟,已经一年多了,我都没见到过我那可怜的女儿……”一个老妇上前哭诉。
“老爷,我家那四亩地被强占,然后再租给我,每年给他们家交一大半的租子,可怜现在一家人都在饿着。”
……
一时间堂上哭声一片,吴能却是越听越心惊,抬头看着堂上不再为自己说话的县太爷,脸上一片死灰。
“大人,都是阿五的错,我都要放过他们了,是阿五说要动手抢的,不是我啊……”说着一把鼻涕了把泪,想替自己推脱罪责。
江辰看着百姓们一个个跪在堂前诉苦,如果不是自己,他们的这些事是不是就不会有人管,他们就只能忍气吞声的活着吗?
县太爷听着自己治下的百姓叫着冤屈,而脸却越来越黑,如果这个江辰不是一般的人,定会治自己的不善治理之罪。
惊堂木一拍,下面一下子变得安静,被打的阿五也被拖到堂前,连跪都不能了,只是屁股朝上倒在地上。
“江辰,你看这怎么处理?”县太爷最后有些不太肯定地问着江辰。
人群中一个老者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焦急,不知道是要上前还是要退后,县官却要听江辰的意见,他那还不是想要置吴能于死地吗?
那个神神在在的少年只是冷眼看着这一切,此时,江辰感受到无权者的悲哀,自己一定要变强。
“大人断案做到公平公正,自然对得起匾额上的明镜高悬。”江辰说得一脸正气,这种越权后自己还是不能做。
县太爷没想到江辰会如此强硬,如果自己没处理好那就不是一个好的父母官?一边是此地的首富吴家,一是不明身份的江辰,如果抉择?这将如何是好?
“大人,大人……”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外就开始叫着,一到堂前扑通一声跪下。
江辰这才看清跪下之人,怎么看也有六十多岁了,只是这人是谁?脑子很快推测出此人的身份。
“大人,请留情啊,小人五十岁才得此一子,是小的管教不严,有什么错就罚我吧,请放过犬儿一条生路。”吴家老爷没想到自己快入土的人却还遇到这样的事。
吴家老爷其实早已在人群中,这样的小镇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传得很快,之所以一直没出来,只是想着县太爷会处理好这件事,只是没想到那个少年狠毒到要治吴能死罪。
“大胆刁民,刚才百姓呈报的那些罪恶事你也没少做,本想差人压你去,不想你已自己送到堂前,那就一并治罪。”不能给江辰留下不好的印象,县太爷一上来就判了吴家老爷的罪。
“大人说的是,小人有罪,看在过去我孝敬您的面子上,饶过小儿,他是无辜的,他……”老头急切地解释着,自己都要入土的人了,无所谓。
“放肆。”县太爷急得拍惊堂木,什么过去孝敬,聪明如江辰怎么会不知道背后的含义,不安地看了一眼江辰。
“小的不敢,小的该死。”吴家老爷也是情急才会说出如此混话,现在只是小声重复着这一句话。
江辰却只是轻摇着手里不知何时打开的扇子,好像县太爷审的案件与自己无关,接触到县太爷不安的眼神。
江辰勾唇一笑,眼弯如月牙:“大人继续,小民相信大人会公正处理。”
县太爷急得拿手帕给自己擦汗,当官以来从没有遇到如此棘手之事。
看着下面跪着的一排百姓,县太爷想起刚才身旁之人对自己说的话:“今天不罚吴家,难平民愤,平了,大人捡了一个便宜青天,而且还可以卖江辰一个面子。”
想到这里,县太爷再次看了一眼淡定的江辰,最后一咬牙才狠下决心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