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菱萱文楚带着沐易快马加鞭,马跑累了就换马,人累了便就地歇息,五日后终于赶到了京城。羯族军队劫持皇帝车驾后并为进驻京城,而是退出来在京城外扎了营,游牧民族不喜汉人那种安土重迁的生活,京城现在犹如死城一般。
沈菱萱带着文楚和沐易进了城,明日便是请柬上沐缡和那位羯族公主成品的日子,今日沈菱萱打算在京城里休息一晚,稍作整顿。平日里热闹的京城现在一片荒凉,大街上到处都是瘫倒的车辆和小贩摊点,还有火烧过的痕迹,令人意外的是街上鲜少有浮尸,看来杨川他们疏散百姓还算及时。
沈菱萱一行人回到了王府,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家,不回家还能去哪?王府显然也已经被洗劫过了,地上铺满了已经碎掉的瓷器和散乱的书籍字画,沈菱萱看着满地狼藉,心仿佛在滴血,这群蛮子还真是不识货,要知道这些字画书籍有些可是有好多孤本和名人遗作的,她花了不少银子才淘回来的,现在让人这么糟蹋,有的字画上还踩了脚印。
沈菱萱火大的用衣袖擦拭画上的脚印,将值钱的字画重新卷起来,这些字画她铁定是要带走的。
沈菱萱让文楚去收拾了两张床铺找了几身干净的衣服,自己去打水,晚秋的天气入夜已经凉了,为了不引起注意还不能点火烧水,从井里打上来水沈菱萱给小易简单擦了擦身体,换上干净衣服后,便把他圈进被窝里,搂着他哄他睡觉。文楚没去睡觉,而是在屋外守护着。
入夜天气微凉,一阵冷风吹过,文楚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衣领。
把小易哄着以后沈菱萱却迟迟不能入睡,在床上辗转了一会沈菱萱索性起身,开门出去,门外文楚昏昏欲睡却尽职的守着门。
“去屋里睡会,休息好,明天还有一场硬仗。”沈菱萱轻声道。
“王妃,属下不困,王妃您去休息吧,不用担心门外。”
“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沈菱萱皱了皱眉头,话有些重但是声音依然很轻。
“是!”文楚知道沈菱萱这是有些生气了,不再推拒,进屋在桌子上支撑着眯了会。
沈菱萱重新打了水,用冰凉的井水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衣服是身白色男装,领口袖口和衣摆用淡蓝色的线绣着精致的花纹。头发湿着沈菱萱无心梳起,披在身后翻上了屋顶,拿出一个银质面具戴在脸上,将玉箫放在唇边吹起一个悠长轻柔的曲调,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
京城里寂静无声,曲调传出去很远,沈菱萱也闭上了眼睛,沉浸在自己的箫声里。
过了一会,一个人影出现在屋脊之上,轻笑道:“听见这箫声,便知道老师来了。”
沈菱萱置若罔闻,直到吹完了曲子之后才开口道,刻意押着声音,显得有些沙哑:“你既然邀请我来,就应该知道我一定不会让明日的婚礼顺利举行,你故意的。”沈菱萱笃定,她太了解贺飞辰这个人了。
“老师果然是老师。”贺飞辰语气不变,声音中依旧夹杂着些许笑意,“学生的心思一猜就透,不错,学生的确不希望明天的婚礼举行下去。”
“虽然不知道你目的在何,但是不巧我的目的和你差不多,这次便宜你了。”沈菱萱收了玉箫,站起身,与贺飞辰平视,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明明是相熟之人却像是在看陌生人般。
“老师您与学生何时开始这样见外了。”贺飞辰语气中的笑意终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奈。
“你的成名战役忘了?”沈菱萱冷冷的道,“李牧哥哥那件事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
“老师,学生不明白,老师为何要因为一个相识仅三月的人与学生产生如此隔阂,老师向来不是对任何人都漠不关心吗?”
“贺飞辰,我的事你少管,而且,从你离开竹林山庄的那天起,竹林山庄便和你没半分关系了,以后勿再说你是竹林山庄的人。”
“学生明白了……”贺飞辰朝沈菱萱作揖,“明日学生在族中恭候老师大驾。”说完运起轻功,飞快离开。
贺飞辰离开后沈菱萱重新坐在屋顶上,有些怅然若失,平南军将领李牧是她心里一根永远的刺,也是她和贺飞辰隔阂的导火索。
正在这时,小易哭着跑出来,急切地翻找着什么,嘴里喊着沈菱萱:“娘亲,娘亲,您在哪里,您不要小易了吗?娘亲……”
文楚也被吵醒了,跟着追出来:“世子您当心些,王妃一定是去办事了,过会就回来了。”虽然这样说着,文楚心里却是没底的。
小易找不到沈菱萱哭的更凶了:“我知道娘亲不喜欢小易,不喜欢爹爹……这次爹爹要娶别人,娘亲一定是生气了……可是……可是小易真的好喜欢娘亲和爹爹,小易谁都想要……”
沐易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听的沈菱萱一阵心疼,连忙从房顶上下来,将小易搂进怀里,安抚道:“小易乖,娘亲只是来外面吹吹风。”
沐易紧紧抱住沈菱萱不愿撒手,抽泣道:“娘亲带小易走好不好?爹爹不要小易了,娘亲要小易好不好?”
“小易乖,明天我们就去把爹爹带回家,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少了任何一个家就不完整了。”
“好!”小易终于不哭了,头埋在沈菱萱的怀里。
沈菱萱抱沐易进屋,回头对文楚吩咐道:“你也再去睡会,养精蓄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