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皇帝宣布要迁徙,今日朝堂都放了假在家里收拾东西。沈菱萱坐在后院的凉亭里画着画,迁去城郊猎场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里,这里毕竟也算是她的家,住了三年多也生了些感情,画几幅画留念。
沐缡在一边看着沈菱萱认真的样子,只觉得十分耐看,小沐易也没闹,学着娘亲的样子也拿了根毛笔在纸上画来画去,毛笔尖都炸开了。
“傻孩子。”沈菱萱实在看不下去,笑着抱着小易,手把手教他用毛笔,“握笔讲究按、压、钩、顶、抵,手指要距离笔尖小一寸,手腕悬空,身子要摆正,你看,这样写出来的字是不是漂亮多了?”
“哇!”小沐易开心的跳下地去,把刚写好的字拿给沐缡看,“爹爹,你看小易写的字好不好看!”
沐缡笑着把小易抱起来,对小易说:“小易你娘亲的字好看,以后跟娘亲学习写字好不好?”
“好!”
“沐缡你别取笑我了,你的字在京城是出了名的飘逸,我可比不上你。”沈菱萱放下笔,洗了手,将画好的画收起,净了手,想休息一会。
这时传来一阵吵闹声,刘克带着一队人冲进府来。
“见过王爷王妃,陛下派臣前来请王妃进宫,请王妃跟随属下走一趟吧。”刘克礼数倒是没省。
“能劳驾刘统领亲自前来,难不成是宫里出了问题?”沈菱萱疑惑道。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具体情况还请王妃进宫再议。”
“如此我便跟随刘统领走一趟吧。”沈菱萱起身,“沐缡,等我回来。”
不知为何,看着沈菱萱的背影,沐缡突然一阵心悸,忙追出去进宫面圣。
沈菱萱几乎是像个阶下囚一样的带到了皇宫里。
皇帝脸色难看的坐在高位之上,大皇子一脸得逞的表情,沐昀却是一脸担忧和震惊,跟在沈菱萱之后赶来的沐缡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家的表情都这么难看。
皇帝见到沈菱萱,像是忍不住般猛的一拍桌子,“沈菱萱,朕对你还不够好吗,这天下朕都打算传给沐缡,你究竟为什么要拿天下人做筹码和塞在虎狼做交易?!”
沈菱萱满脸震惊的看着皇帝,慌忙跪下:“菱萱不知道究竟是谁跟父皇说了什么,我从来都没做过这种事,还望父皇明查。”
“还明查,沈菱萱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皇帝气的把桌案上的奏折、茶杯都甩到了地上,“你不是要证据吗?朕给你!”说完皇帝挥手派人把人带上来。
刘克得了命令,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手下跑出去押着一个人进来。荣福被押着跪在沈菱萱旁边,头一直抵在地上没抬起来过。
皇帝冷冷的看着荣福,一字一句说道:“你把刚才对朕说过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说一次。”
荣福头没抬起来,“回陛下,春猎第一日那天晚上,小的亲眼看到缡亲王妃去见瑶族王子苏曼,小人离的远,没听清两人究竟谈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计划还有羯族。”
“怎样?沈菱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通敌叛国可是大罪!”大皇子沐超怒斥道,现在终于有这么个机会可以借由皇帝的手除掉沈菱萱,他为何不好好利用?
“呵……”沈菱萱冷笑,“只凭一人之言便断定我有罪,这是否太过武断?而且你的人,自然是会按照你交代的来。”
“荒唐!我同这个人根本不认识,何来我交代的之言?只怕这是你为了给自己脱醉的谎话吧!”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如果父皇认定了菱萱有罪,大可治菱萱的罪,我无话可说!”沈菱萱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皇帝冷静了一些,确实,自家老大和老五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栽赃嫁祸倒不是没可能的事,想着想着,皇帝只觉头都大了,“先将沈菱萱关起来,眼下迁去城郊猎场才是要紧事,暂时不审。”
“是!”刘克得令,派人将沈菱萱押下去。
路过沐缡的时候,沐缡不知道,忽然抓住沈菱萱的脖子,将沈菱萱抵在殿中的支撑柱上,眼中一片血红:“萱萱,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说着手上用上了力气。
“咳、咳……”沈菱萱喘不过气来,掰着沐缡的手,“沐缡……竟然……连、连你都……不信任我……咳……”
“有人证在场,你叫我如何信任你?”沐缡满脸痛苦,他可以忍受沈菱萱不喜欢他,可以忍受沈菱萱心里念着别的男人,但是为什么沈菱萱要拿这天下开玩笑?
“咳、沐缡……我……看错你了!”沈菱萱说着将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玉韘拽下来,扔在地上,“你的……东西……咳……还你……咳、咳……你我……从此……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了沐缡的心里,他和沈菱萱为什么会成为今天这个样子?自己究竟又是为什么不相信沈菱萱,沈菱萱的为人他不应该是最清楚的吗,为什么在这种节骨眼上他反而不信任沈菱萱了?
趁着沐缡失神的片刻,沈菱萱掰开了沐缡的手,跌落在地上,不停地咳嗽。
“萱萱!”沐缡想去扶她,却被沈菱萱躲开。
“不需要!”沈菱萱看向沐缡的眼神中只剩下了冰冷,跟着侍卫走了出去。
皇帝没有定沈菱萱的罪,只是把她关在了一处寝宫中,寝宫们锁上,派人把手,吃食每日都有人送来。
沈菱萱被关了三天,这三天里吃食一点都没动,拿进去是什么样子,摆放在什么地方,下人来收拾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子,摆放的还是那个地方。这三天里沈菱萱过的浑浑噩噩,只是靠在床沿上发着呆,连觉都没睡。
第四天边关战事急转直下,羯族和羌族的联军打到京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裕关,但是去城郊猎场的东西还没有收拾好。于是皇帝把自己的儿子儿子孙儿以及朝廷大臣都召进了宫里来,并召集了京城的全部兵力守卫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