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将瓦盆和木勺放在一边,走过来坐在床沿上,拉着她的手,温声细语地说:“我的小姐,您发烧了一天一夜,可吓死凤儿了!”
“发烧?我怎么会发烧呢?”刁小蝉感到很诧异。
她依稀记得,自己是被一个到酒吧找乐的浪荡公子灌醉的,为了那点可怜的小费,她一连喝下了七杯啤酒,每一杯酒十块钱小费,她挣了七十块钱,然后就醉得人事不省了。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的记忆已经完全断片了,醒来就发现躺在这里,难道那富家公子与自己一夜风流之后,介绍自己做了演员?
这个猜测有点狗血,她不信,也不敢信。
她只想本分地活着,从不敢奢望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生活的现实教会她,免费的午餐并没有那么好吃,甚至会将自己断送。
在酒吧坐台的这半年多,很多男人看上了她清丽的容颜,或委婉或直接地提出要包养她,全都遭到了她的断然拒绝,她知道这些人看上了她什么,还不是脸蛋和胸!
每当这时,刁小蝉都会想起自己的妈妈,她虽然是个非常不幸的女人,但却给自己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财富,漂亮的脸蛋和发育丰满的胸脯,这是除了贫穷和不幸之外,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遗产。
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刁小蝉把这个社会看得很透,她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那些有钱有势的男人对漂亮的女人都很着迷,只要她愿意将自己挂牌出售,凭着脸蛋和胸脯,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甚至一夜暴富成名成腕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她不愿意那样做,身体是自己的,不能随便作践!
她今年还不到十七岁,人生的路还很长,虽然命运辜负了她,但她不可辜负自己。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要用仅有的宝贵的东西换取自己最想要的,家和爱。
家不用大富大贵,但爱要很长很久。这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平凡简单的小幸福,凭着踏实勤奋的努力和执著,她相信自己最终一定能够得到!
不过,这世上的事大多身不由己,有时你想往东而老天偏要让你往西,你便不得不委屈自己去顺应命运,天意不可违,人不能与天斗。就像现在这样,其实绝对不是她自己所想要的。
如果有一天有人告诉她,刁小蝉你穿越了,她肯定会给那人一个大嘴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但现在命运给了她一个大嘴巴,扇得她摸不着东南西北。
有时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却奇迹般地发生了,这大概就是命运的神奇之处吧!
“我怎么会发烧呢?”她问凤儿。
小丫头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好像不认识面前这个人。
刁小蝉问她怎么了,凤儿突然神情一变,嘴角微微颤抖,接着便开始轻声抽泣,哭着说道:“两天前,老爷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从城楼上跳了下来……”
刁小蝉盯着她哭,心里却在感叹,真是个敬业的小演员,眼泪说来就来,哭得跟真的似的。
“然后呢?”她问。
凤儿抹了一把眼泪,继续说道:“夫人得知老爷跳楼,跟着夜也服毒寻了短见——”说罢又是一阵嘤嘤哭泣。
“再然后呢?”她问。
“您冒雨去为老爷收尸,结果淋得晕倒在门口……”
“是你把我背回来的?”刁小蝉看着她问。
凤儿点点头。
“这么说以后就只有咱俩相依为命了?”不知道台词,她只好顺着话头瞎说。
“老爷已经把我抵给张常侍的侄子还债了,昨天张家来人下了最后通牒,今晚我就得去了!”凤儿伤心地说。
“这么说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刁小蝉问凤儿。
“这座宅子也被老爷抵给大将军府的何大公子了,您以后不能在这住了!”凤儿哭着说。
“那我住到哪里去呢,总不能睡大街吧?”刁小蝉冷笑一声,心里自嘲道,“姑娘我要是睡大街,岂不便宜了那些流氓!”继而顺手扯了扯身上的衣衫,遮了遮饱满的胸脯。
导演也真是的,不晓得从哪里借来的戏装,小得连自己的身子都遮不住,真不知道被他们揩了多少油,刁小蝉在心里埋怨着。
“您得去乐馆!”凤儿低声说。
“去乐馆做什么?难道还有人请我去欣赏音乐么?”刁小蝉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去乐馆卖唱,侍、侍候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