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度假?我不要去,小羽处在关键时期,这时候我怎么能走?”我冷冷地回绝,他的提议,太不近情理。
“你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利。”他慵懒中带着玩味,在我看来,充满了邪佞。
“雷霆骏,虽然我同意那个交换,不代表我将自己买给了你,我是个独立自主的人,不是你的所有物。”我冷哼一声,对他的话表示鄙夷。
“可是,你不希望小羽有什么差池的。”他笃定地说道,脸上是满满的自信,因为这句话,足以让我惊恐。
“雷霆骏!你不是人!我已经答应你了,为什么你拿小羽要挟我?”我有些声嘶力竭,这样的状况我始料不及,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落进了他的圈套。
“这要从你身上找原因喽,如果你够听话,我何必如此呢?”他倒显得无奈,好像一切皆因我的不合作,而迫不得已为之。
我咬着牙,恨恨地回道:“即使你禁锢了我,也没用的!我的心不在这儿,你得到的只有一具空壳……”说完,我使劲地将门甩上,“砰”的一声,感觉房子都在震动……
雷霆骏站在屋子中央,望着砰然关闭的门,压抑住心中的苦涩,用力闭上了眼睛。
如果,如果他能够找到第二个办法,都不会出此下策。他何尝不明白,这样极有可能将莫伊推得更远,远到他用尽力气再也无法触及。
明明厌恶着自己的做法,明明憎恨面对她时所表现出来的邪肆,可是他就是无法停下来。如果永远失去了她的心,那么,就得到那副躯壳吧,至少不是,一无所有。
小羽已经醒了,睁着懵懂疑惑的眼睛望向周围,我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
“小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我扯开笑容,快步走到他床边,脸色,已经不似手术前那么苍白了。
“姐,这是哪里?”他问的疑惑,也许在奇怪,睡了一觉之后,所有的东西都变了。
“这里更适合你休养,你看,环境啊、设施啊,都比原来的地方好,而且医生更专业。”我强颜欢笑。
他不再说话,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而是静静地望向窗外,像是在思考什么。
“小羽,姐……有事要出差一段时间,所以不能陪你了。不过我已经让小看护今天过来了,他会在这里陪你,一直等到我回来。”我斟酌着词句,小心地交待。
“我没事,姐,倒是你……”他担忧地望着我,流露出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我心里一颤,小羽这孩子生性敏感,该不是觉察到什么了吧?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刚醒来,之前发生的事他如何会知道呢。
“傻孩子,我能有什么事?你不要想那么多了,好好静养,等我回来,希望看到一个健康的弟弟。”
我鼻子酸酸的,但是我用微笑将外涌的液体逼了回去。
“莫小姐,已经中午了,我们该回去了。”送我来的司机在身边小声催促。
我跟小羽道了别,来到外面,冷冷地对他说:“我今天不回去了,我要回家收拾一些东西。”
“雷先生说,他那里应有尽有,什么都不缺,他希望我们尽快回去。”
我冷哼一声:“他想干涉我的自由?你告诉他,我不是他的私有财产,我有权利做喜欢的事。”
我不再理他,大步向外走去。没人能完完全全地掌控我,即使他对我有再大的恩惠!
回到公寓大厦,我回头对司机说:“今天我就住在这里,如果你们不放心,明天早晨来接我。”
那个年轻人愣了半天,拿我没辙,只好转弯将车开走了。
我重重地叹息了一下,转身上楼。
这里,似乎已经离开了好久,一切都是那么亲切与温馨。轻纱半掩,如梦似幻,仍是离开时的模样。
只是心中却涌动着离别的愁绪,看似不经意,其实已经融入骨髓的每一个细节,竟有了生生割裂开来的疼痛。一切,终归要远去了……
我缓慢地掏出手机,已经被关闭了好几天,此时,在我按下那个绿色的按键,一阵阵鸣叫此起彼伏。
是我隔绝的太久,还是那一方的人儿太执着?
“莫伊,看到信息马上联系我!”
“莫伊,你在哪里?我想你!”
“宝贝儿,我今天下午的飞机,在家等我,有惊喜哦!”
难言的苦涩,一浪一浪地席卷过来,将我的心脏浸泡得变了形状。就像实验室里的标本,已经肿胀得没了生命。
再看下去,竟是今天的日期。这么说,他今天已经返回,这个时间,恐怕已经下了飞机。
我开始慌张起来,再见他,我要如何面对?我又怎么有脸面对?
像他说的,是不是一会儿他就会来这里?
刹那间,我竟有了逃避的想法,而且,随着时钟的滴滴答答,这念头越来越强。
是不想见他吗?不是!心中的那份留恋,一点都不比慌张的心情来得弱。可是,见了他,要如何说清呢?
最后,想见他一面的冲动终于站了上风,不管怎样,都要有个交代,不是吗?即使不交代什么,这样凭空消失,我会难受一辈子,愧疚一辈子。
望向星空,心中的怅然将那个破洞扯得更大,空虚的感觉愈加强烈。
得与失之间,怎样才算值得?
就在我陷入纠纠缠缠的思绪中,无法自拔时,门锁轻轻转动,让我瞬间汗毛孔都竖起来。
“莫伊!”那一声呼唤,像是跨越了几个世纪,穿越了时光隧道,辗辗转转,响彻在我耳际。
记忆中那张俊朗迷人的脸,几许消瘦,带着疲惫与沧桑,跋涉而来。
“你回来了?这是梦吗?”我梦呓着,抚上他雕塑一般的脸庞,手指下的温热,告诉我,一切真实得不能再真实。
“不是梦……傻瓜!我就在你身边……”他此刻张开有力的臂膀,将我紧紧地抱在怀中,让我感觉到,他真切得那么不容置疑。
大声地呜咽着,将连日来心中的委屈,一并倒出。泪水流成了河,却不见停止的迹象,就让我尽情地哭吧,流干了,也就不会再痛。
他温柔地吻去滴下的泪珠儿,又有新的不断泻下,于是他的吻不再停歇地一路下去,直至到达那一处诱人的芳泽。
他吻得认真、专注、细致,先是浅尝,然后再深入,最后就变成了细密激动的深吻。他的呼吸愈来愈急,我的神智也开始恍惚。视线所及之处,不再是清明一片,一切似乎都蒙上了一层雾气,雾里看花,影影绰绰,却偏偏该死地诱惑。
“宝贝儿……我都快想疯了……”他的声音变得极为暧昧和诱惑,那灼热的气息喷散在我的颈项,让我不住地颤动着。只能用力地拽住他的衣服,不然我就会晕厥过去。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我媚眼如丝之间,瞥见他的魅惑双眼已经几近迷乱,布满了情色味道,让我既害怕又向往。
忽然我双脚腾空起来,他已然将我横抱起来,十几米的距离,他几步就到达了目的地,卧室的大床。
我仍在晕眩中,头顶上方,他两手支撑在我的身侧,目光炯炯地,在暗色的房间里,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
“我,可以么?”他的声音,急切中有着妖娆,我的心顿时一惊,现实一点点地回到我的思维。伤痛浮现,激情后退。可是我的身体已经被点燃,像是有一簇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
爱他吗?是的!给他么?并不排斥……
如果这可以视为慰藉,那么我愿意奉献…..
我闭上眼睛,用力地拉下他的身体,黑暗中,摸索着找到他的唇,主动地索取着,给予着。
这样的反应,对他来说无异于鼓舞,他欣喜满怀,手上的动作变得大胆而热烈。那一层薄薄的绒衫已不是障碍,真切地感觉,他的大掌带着灼人的热能,在我的胸前、小腹游走,每到一处,将我体内存蓄的热量激发出来,竟然让我,已不能自持。
说不清心里,此刻的想法,想要彼此拥有的念头,一浪高过一浪。也许前方是岔路,我和他注定要分道扬镳,那么就给我们的一切,画上一个不留遗憾的句号。分别的日子,或许还有值得回忆的一瞬……
一无所有的我,能拿什么回馈于他?似乎,除了将自己给予,我想不到别的。
“宝贝儿!我爱你……永远……”他的低喃,在我的心湖掀起巨浪,永远这个词,太过奢侈,我已经配不上……
“不要哭,如果这些你就感动了,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我的泪已经不听我的指挥,像潮汐一样,无法抗拒地到来。而他,单纯地以为那是感动,迷人的声音里,满是疼惜。
我心疼地抱紧了他,他的吻,再度细密、温柔地压下来,只是,这一次的温柔,带着热烈的激狂……
黑暗中,凝视着已经裸呈的彼此,心灵的震颤已经多于****。
“莫伊,我……永远爱你……”说完,他慢慢地分开了我的双腿……
都说在床上,男人的誓言就像谈论天气一样,平常、随意,但是,我却深信,他的话语,有千斤重。在灵与肉结合的瞬间,我体会到了天堂的美景,就像昙花一现的梦,在我的以后岁月中,永不可能再出现。
淋浴的花洒,飞溅出无数的银丝,一簇簇,到达我的肌肤上,改变了不同的方向,又四处飞去了。
刚才,执意地离开他的怀抱,在他想说出什么的时候,我飞快地逃离。激情后的温存,竟然让我无法再享受下去,于是,在他温柔深情的注视下,躲到了这个逼仄的空间里。
现实,不可逆转,我该怎样面对他清澄、信任的眼神?
在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的思想陷入绝望,任我挖空心思,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和理由。但是,我能躲一辈子吗?
将身体擦干,裹紧睡衣,异常复杂难言地推开浴室的门。大床上的他,已经发出匀称的呼吸声,带着一丝疲惫,他已经进入了梦乡。
想要逃走的念头,再一次挤进了脑子里。也许,上天安排了这样的告别,也许,这样对彼此,最好。
以最快的速度、最轻的动作找到了纸笔,寥寥数语,已经极尽决绝与残忍,写到最后,我的手已经颤抖得握不住笔。
将一纸信笺压在了床头,我飞快地穿上衣服,趁着黑夜,仓惶逃离。
我的人生,从此堕入黑暗,阳光与和煦,永远地留在了那一夜的月色里,成为了,记忆中的永恒。
g市国际机场。
一切都如幻境一样,那天晚上如是,此时的场景更如是。
雷霆骏与一班随行人员站在不远的地方,而我,不愿意凑过去,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会感觉舒服些。
只是度假而已,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带专业的医护人员,曾经给我们检查过身体的方医生,也在随行之列。但是,我不想关心这些,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决定只是他的,与我无干。
“莫伊,马上要登机了!”雷霆骏走到我跟前,极其自然地拉起了我的手,我挣扎了一下,没有得逞,于是就放弃了,任由他将我带向那一大群人中间。
闭上眼,用力呼吸一下,像是给自己传输一些能量,现实已是如此,我无力再改变什么,能做的,只有顺应。
“莫伊!”
一声熟悉的呼喊,我的身体猛地一震,心脏开始绞痛。雷霆骏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向后看去,一阵沉默袭来,让我更加的恐慌。
我慢慢回身,在几米远的地方,高大的身影,寂寥而惊讶地伫立着,那眼眸闪动的伤心、震惊、难以置信,让我僵成了化石……
时间像静止了一般,空气也仿佛凝结了。我直直地看向他,那冷漠的、痛苦的眸光,像一把刀,深深地插在了我的胸口处,呼吸,已经万分困难,我感觉,下一秒我将窒息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