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撤走了?”晋戢意外的看着肖战北。这个消息可是好不容易猜得到的,他这么轻而易举就放弃了,要知道,此事关系甚大,不好好处理,定会酿成大祸。
“不必理会了,越国,本就没什么气运可言。”一个武将处事的皇帝,再如何有才能,都没办法让一个国家的真正的强大起来。肖战北的语气里的冷硬并未遮掩,晋戢自是听得出来。他很是意外的打量了一番四周,此地是公主府的一片林间小路,不远处有他们的人手伪装的公主侍卫,看不出哪里有不对。只好把视线落到肖战北身上。
肖战北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神情依旧,深邃的瞳孔里有暗流划过,看的晋戢一个激灵,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他叹了口气:“您这又是怎么了?你交给我的任务,我可是都圆满完成了的。”
“嗯。”肖战北收回视线,手上的扳指,语气有几分漠然:“我的任务没有完成。让那批人再过去一趟吧。”
晋戢愣了几秒,很想开口骂人。这分明是耍着他玩啊!
“你知道安排这么几个人撤离有多困难吗?这可是公主府,光是为了防备暗处的皇家暗卫,我就费了多少力气,还让他们再去一趟……”
“这次直接将人抓走,不必在乎其他。”肖战北开口制止了他的话,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子,转身离开。他的步伐不紧不慢,但转眼便没了踪影。有碎石落在晋戢身前,发出不大的声响,一名身穿婢女衣裳,容颜却别致的女子自肖战北离开的地方匆忙赶来,跌入晋戢怀里,再抬头时已是一副梨花落雨的姿态,珠钗摇摇欲坠,云鬓半拢半合,再加上因为跌倒时不经意的动作,衣裳也有几分凌乱。
晋戢有些意外,心里在咒骂肖战北,但神情上却立刻染上几分笑容,这画面让人一眼便可想到公主府宴请的客人看上了公主府的婢女。
绕过林子的几位官员相视而笑,各自都理解对方眼里的意味。
“晋公子若是喜欢这贱婢,明日我便让人送上府上。如何?”越康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场景,眼里虽然还有几分疑惑,但还是快速的询问道。
“倒是下官扰了公主的生辰宴了。”晋戢有些窘迫的回答道。他侧身遮掩住怀里的女子,这个贴心的动作,打消了越康的几分怀疑。
“烦劳几位大人回避一下。”见眼前的几个官员还在打量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晋戢有些不满的开口。心里埋怨起肖战北的不按常理出牌。
“静慈斋就在前方,哪里有几幅在下收藏的墨宝,几位不妨移步?”越康身为主人,当仁不让的转移了话题,截去了晋戢的窘迫。
看着一群人远离,晋戢低下头看了一眼怀里的人,女子抬起头,微微颔首,后退几步,跪在他身侧,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主子吩咐,那边他会安排好,只待宴会开始,便行动,属下的任务是掩护那边的行动。”
“姑姑,前院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见垂花门的侍女纷纷行礼,越冬灵上前几步,果然见到被几个老嬷嬷搀扶着走来的静安公主。她快步上前,一个嬷嬷退后几步,给她让了个位置。
静安公主比皇帝大了足足十岁,她于皇帝,亦母亦姐。早年的战乱纷扰让她如今便是满面的风霜,比起其他养尊处优的同龄人来,都老了几分。
静安公主与皇后不和之事,大多数人都是知晓的,但她对自己的几个侄子侄女倒是平易近人。她侧头看着身边及肩的少女,眉梢弯了弯:“阿灵这是等的不耐烦了?”
“对啊,那些人哪有本公主重要,姑姑怎么可以为了那群人让你嫡亲的侄女在这儿孤零零的站着。”越冬灵带着几分玩笑的开口,她本就放肆惯了,又是在亲近之人身边,本性毫不掩饰的就暴露了出来。
“好了,这话也就咱们听听,过后可不许到处说。”越野曦抬起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叮嘱了一句。
“姑姑,走这边。”越冬灵分辨了一下几条小路,拉扶着静安公主往一条上走,“方才我来的时候,听到几个人在背后说您的坏话,咱们现在去抓个现行。”
静安公主看了一眼身边的一个婢女,对方点点头,悄无声息的落后几步,匆匆离开。显然是去打听去了。
时间过去这么久,那几位夫人自然不会还在原来的地方。越冬灵有些意外的看着那几棵槐树,有些懊恼的看着静安公主:“姑姑,我还以为,以您的往事那几个碎嘴的少说也可以讨论个把时辰,没成想这就走了。”
静安公主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前方的池子,为了美观,池中有假山几座,上面刻有她亲手写下的几句育儿诗句,会引来议论很正常。毕竟她年轻时的桀骜不训,未婚先孕的事情是举国皆知的。
“阿灵,你引姑姑来这儿,是想知道你表哥的身世吧。”静安公主收回视线,看着越冬灵,目光有几分笑意。故年的事情,多少人不敢轻言的禁忌,这丫头倒是胆大妄为。
“嗯。”越冬灵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