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佀氏一脸严肃的从榻上下来,众人并未敢动,佀氏缓步走到南氏眼前,却不看她说话,“打明儿起,我不想再听见有关那件事的一星半点儿,如若芸儿知道了什么,那就都给我滚到庄上去,别想再回我宗族府邸。”
“是了,儿子们都记下了。”羲巍上前扶着佀氏,含笑说道:“娘,让儿子送您回去吧。”
看着这个从未忤逆过自己的小儿子,佀氏满心安慰,笑着回答,“也好。”
瞧着羲巍送佀氏离开,众人起身行礼,后面跟着羲瑶和羲珺也离开了。
权氏与党氏结伴,“龄子你这身粉色的海棠袄衣可真好看,你的皮肤白皙,适合这样娇嫩的颜色,比起上次新做的褙子,我喜欢这套。”
“三嫂惯会笑话我,一身新衣服还能把我变白了不成,不过我这身材不高,又有些发胖,是不太适合袄衣和裙子,显得我的腿更短。”
“矮怎么了,好像我有多高似的,我还就喜欢穿袄衣和裙子,觉得动弹随意。”
“既然敏嫂子喜欢,那我把那身紫红色的料子给你可好,你就拿去做新裙子吧。”
南氏就这样眼看着权氏、党氏带着一众奴仆熙熙攘攘的出去,轻蔑的朝她们吐了一口。
而这一切都被羲岳看在眼里,他知道自己媳妇不得人待见,却也是无能为力,只得朝南氏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回去,别再丢人现眼,南氏极为不悦,拂袖而去。
羲岩在一旁看着热闹,不禁摇了摇头,正欲离去,却被羲岑叫住。
“老二、老三你们等会儿,”说着便将二人招呼到一起,“正好有人去阮家,早先母亲过寿时留给小娥一些东西,正愁不得机会给她送去,还有今年进贡的东西也准备的差不多了,你们随我去清点一下,看看还缺什么。”
“是。”
“是。”
紧跟着惠氏上前,“老爷,昨天老祖宗还跟我念叨小娥和歆女婿呢,还拿了东西要给芸丫头做嫁妆,如今......”惠氏叹气道:“这事情闹得,怎么跟老祖宗交代啊,东西还在我那呢。”
“大嫂怎么这么糊涂,奶奶给芸儿的东西,你怎么就急着应下了呢?好歹也等到她出嫁的时候啊。”
“三叔说的是,这事是我思虑的不周全,可谁承想这中间竟会出现这档子事,都说家贼难防,这......我这也是迎合老祖宗的意思啊,她让我送去,我怎好推脱,这不是要她老人家起疑心吗?我想着,不行就让人给小娥得了。”
“这东西是给芸儿,日后若是小娥没有给芸儿当嫁妆呢,咱们怎么跟奶奶交代,罢了,东西你照给就是,就别说是嫁妆,就说是老祖宗心疼她,赏她压箱底的。”
“行了,就听二叔的。”
正欲离去的羲岑突然停下脚步,示意羲岳、羲岩先过去,又打量四周,低声询问身后的媳妇,“惠清,事情你可得处理的细致些,千万别让凌芸知道啊。”
“我知道轻重,如今瞧得出老祖宗有些起疑了,我这也是有些心慌啊,就怕她老人家受不住啊。”
“奶奶那里还好,她老人家是个极讲究的人,虽是年纪大了,但她却不糊涂,是非黑白,她分得清,现在关键是凌芸啊,你不觉得她方才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吗?那孩子从小就听话懂事,从不会做出任何忤逆之事,更不敢说出任何讽刺的话,可刚刚,她朝小梅子的瞪着眼睛,还有说的那几句话,那不是明摆着话里有话嘛,她那是故意的啊。”
“你若不提,我反倒没有在意那么多,原觉得是她年纪小,经不住事,就是小孩子闹脾气,在跟着老二媳妇置气,现在细细回想,确实有些异常,如今艳琪有了萧家的种,萧家势必要赶在她显怀之前把婚事办了,好将此事遮盖过去,一办婚事阴家就会有人上门,老祖宗知道了,可我担心的是那件事瞒得了一时,却瞒不过一世,若是她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知道是刻意......这她要是闹出什么事,或是她有了什么想不开的......唉,真是可怜了凌芸这孩子,在咱们家这些年,乖巧懂事,从不争强好胜,比起咱们家的几个丫头,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也难怪娘那么疼她,只可惜啊,这青梅竹马的佳婿,竟被自己的表亲姐姐抢了去,可真是作孽啊。”
“那你觉得如今可该如何是好啊?”
“既然纸包不住火,索性就顺其自然吧,若是闹开了,就趁机让阮家来人把凌芸接回去,总是比在咱们家耗着要强,离得越近,反倒越会伤了她,顺带给阴艳琪和萧旻岐一点颜色看看,不要让他们觉得凌芸是好欺负的,特别是阴艳琪,仗着是老祖宗的侄曾孙女,赖在羲家这些年,克死亲生父母不说,现在又敢在凌芸眼皮子底下偷人,真是个祸害人的东西,若非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我早就想把她撵走了。至于那件事,那就要看人家自己的意思了,我们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罢了,罢了,你也不必这么动气,跟她那种人也犯不上,就依你的意思,不用刻意瞒着了,任其发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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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僻字读音(熟悉的字也仅在此说明):阮(音同软);歆(音同心);羲(音同曦);佀(音同似)氏;羲岑(音cén);羲巍(音同威);羲珺(音同俊);萧旻(音同敏)岐(音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