羲瑶回身,只看羲珏和覃氏领着羲昊从东苑的西垂花门出来,而羲珏正大步向他二人走来,见状,凌君随口问道:“大哥,你有事吗?”
羲珏走近他二人,对凌君拱手笑道:“可要恭喜弟弟了。”
一听此话,凌君并未有何异样,反是下意识的看向羲瑶,看她急着对羲珏发问:“何喜之有?”
羲珏并未察觉羲瑶的反常,依旧笑着说:“刚刚宫里的御旨抵达襄城,特召凌君回宫参加帝婿大选。”
话间,覃氏已经领着羲昊过来,看凌君神情淡定,面色如常,只是静静的含笑看着羲珏,却反瞧羲瑶盯着凌君紧眨了几下眼,又极不自然的强露出笑脸,缓缓道:“你快去吧,有顺心陪我就行。”说着便转过身,恍惚着迈出脚,渐渐地脚步就开始加快,眨眼的功夫便跨进了垂花门,消失不见。
覃氏蹙眉,忍不住对羲珏抱怨道:“你明知她......”说着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凌君,又转念对羲珏说道:“你就不能待姑父和凌君走了之后,再缓缓的告诉她吗?”
凌君低头看向覃氏,弱弱道:“是我对不起她。”
羲珏轻叹道:“这与你何干?是她自己看不穿。”
“这不怪你,”覃氏伸手拍了拍凌君的肩膀,安慰道:“既然不能许她任何,那长痛还不如短痛。”
“是啊,这些年,你的视而不见才是对她最好的承诺,”羲珏说着对凌君劝道:“别顾此失彼,‘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乍看凌君听了羲珏的话,便不自觉的开始紧攥着拳头,羲昊似懂非懂的仰头望着凌君,瞧他微微扬起脸,抿嘴咬唇,别过眼,再未答言。
夜未央,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
听着窗外嘀嘀嗒嗒的雨落声和着正堂里滴答滴答的自鸣钟声,辗转难眠的凌芸越发清醒了,索性又翻过身,将脸朝向景明,拄着胳膊,支撑着脑袋,借着外面房檐上悬挂的灯笼透进暖阁的光,盯着景明清俊的脸庞痴看。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恍惚出现铭婼的脸,看她那模样颇有关内小家碧玉的感觉,谈吐举止又不似漠南女子一般豪放,是多了柔和的爽朗,不得不承认,铭婼这是一种合二为一的貌美,是自己远及不上的清丽脱俗的美。
“也许会有那么一天,会有人不惜一切代价逼你离开他。”
景昕的话又开始萦绕于耳,纠缠不休。
是她吗?
不禁心悸,凌芸下意识的伸手抱住景明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又开始害怕景明会离她而去。
失望的内心愈发不安,被心魔扰乱思绪的凌芸不由自主的又伸手抱住景明,紧握着他另一侧的臂膀。
“你这样勒着我,我还怎么睡觉啊?”
凌芸一惊,急忙松开手臂,仰脖看着景明睡眼惺惺的,好奇问道:“你怎么醒了?”
其实景明也始终没睡,他知道凌芸在想着铭婼,但他总是希望凌芸能主动问他,可他等到了大半夜,也没见凌芸有问他的意思,而他亦有些犹豫,他思前想后,正考虑着要不要自己主动交代,却还有点忐忑,不知该如何对凌芸开口,不想凌芸突然紧紧地抱着他,让他憋得实在是喘不过气。
景明顺势翻身面向凌芸,矫情道:“我要是不醒,我就被你勒死了。”
凌芸一脸羞愧,蹙眉低声道:“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
“又皱眉头!”
看景明作势又要打她,凌芸紧着翻身平躺,将自己蒙在被里,“哎呀,好困啊!”
不一会儿功夫,凌芸又突然从被里出来,钻进景明怀里,将头埋在景明的颈间,景明顺势伸手抱住她,下颚抵着她的头顶,紧紧地搂着她。
渐渐地,觉得衣领有些燥热湿润,景明松开凌芸,伸手捧着她的脸,嫌弃道:“笨蛋,没事老哭什么?”
“你不会离开我吧?”
“又说胡话,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啊?”
“她回来了啊,她那么漂亮的,我又没她好看。”
“怎么又来啊?我是那种觊觎美色的男人吗?”
“你应该不是,”凌芸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可我害怕,因为你跟我不一样,你们之前的婚约是圣旨,父皇一言九鼎,是没有办法反悔的,那如果她要是......”
“没有如果,因为我和她的婚约只是一张废纸,”景明打断凌芸的话,左手拇指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珠,安慰道:“旨意刚刚拟好,还没来得及盖上玺印,她就走了。空口无凭,不会作数的。而我们俩的婚事才是圣旨,除了父皇,没有人能让我们分开。”
看景明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自己,凌芸情不自禁的将头靠在他的胸膛,静静的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良久,她忍不住开口说话:“嫁给你之前我就问过景昕,可她说,她没资格告诉我。那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吗?”
景明开始刻意回想,找寻过去,淡淡道:“她应该是我八岁那年入宫的,因为丧母无人照拂,才被鑫贵妃留下,养在宫里。她母亲是吉州延齐人,因为是外蛮和关内的混血,她才会长得那么出众,所以引得全紫微宫上下,凡是见过她的男子,皆对她倾慕不已。但她只与我,或是与景昱在一起,可我却又分辨不出她心里到底偏向哪一方,以致小的时候老是为了她和景昱打架,但鑫贵妃却不偏袒自己的儿子,反倒撺掇着她跟景晔在一起,至于原因,你应该能猜到。”
“听她说,你母妃也愿意的,那为何父皇不成全景晔呢?”
“铭婼进宫的第二年,鑫贵妃在牡丹堂意外小产,我母妃难辞其咎,父皇大怒,与她疏离,之后母妃就抑郁而终了。所以,景晔错失了她。”
听到了和之前那个账本不一样的,宸妃的结局,凌芸不由自主地抬头看着景明,却瞧他眼中并无伤感,面色如常。
果真如景昕说的那样吗?宸妃因为景昰的死,不待见景明?所以,他们不亲?
转眼看凌芸正盯着自己发呆,景明慢慢松开紧抱着她的双手,翻身平躺下来,留着右臂给凌芸枕着,左手托着自己的后脑,枕在枕头上,继续说:“我不知道父皇为何会选我,虽然赐婚之前,铭婼曾公开说她喜欢我,但我敢肯定,父皇并不是想单纯的成全她,可是结果却远在意料之外,铭婼竟然跟着景昱私奔了,但最后景昱孑然一身独自归来,时至今日亦不肯选妃娶亲。”
“就因为景昕的几句话,他们就私奔了?”
景明突然笑了,点了点头,“嗯。”
“景昕说什么了?”
“不知道啊?我没问。”
凌芸一愣,“你不好奇吗?再说了,”作势爬起身,用手支着脑袋,瞧着景明若无其事的样子,努了努嘴,不解问道:“你不气景昕把你婚事搅黄啦?”
景明眉间微蹙,瞪眼无辜道:“我当时是很气铭婼和景昱的,事后才知道是皇姐在暗中做了手脚,可那时候她已经出嫁了,我想找她算账也没用啊!”
“那父皇的态度呢?他没怪景昕吗?”
景明翻身看向凌芸,收起右臂蜷缩垫在脑袋底下枕着,纳闷道:“他为什么要怪皇姐?若非皇姐,我又怎会知道铭婼的二心?就算景昱回来主动承担所有责任,可从紫微宫带人出去不容易,她若不是自愿的,景昱怎么可能把她带出去?”看凌芸若有所思的样子,紧眨了几下眼,也不言语,景明不自觉的伸手刮了她的鼻尖,“所以,你也不必再担心她回来了。私奔悔婚已成定局,父皇虽没有追究,但这关乎皇家颜面,不代表他会宽恕。”
看景明坚定的眼神,凌芸又不自觉的皱了眉头,弱弱的问道:“那你呢,如果没有我,你会原谅她吗?”
伸手轻抚凌芸那紧锁的眉宇,景明轻叹道:“那假设当年萧旻岐相信你,阴艳琪之后,你还愿意继续维持婚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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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僻字读音(熟悉的字也仅在此说明):羲(音同曦);羲珏(音同绝);覃(音同秦)氏;羲昊(音同浩);景昕(音同心);景昱(音同玉);景晔(音同夜、烨);;奇铭婼(音同若);萧旻(音同敏)岐(音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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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每一位阅读《那云晓月君知否》的,亲爱的读者:
17年的第一天,首先祝大家新年快乐,然后再跟大家鞠躬道歉,因为,我决定暂停更文了......
因为,我必须走出家门,踏上打工的旅途......
因为,从16年7月毕业至今,我都是,说好听了叫待就业,实际上就是失业,宅在家。
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大家的支持和厚爱,可我又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我个人和外界的一些原因,我已经错过了很多的就业机会。
借此机会,我也想在这里反省自己。
从16年6月11日更文至今,其间,我一直在处于各种备考学习的阶段,我并未拿出自己的全部精神投入,更没有拼尽全力去争取,以一种听天由命的态度去应付。
我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生活,更不知自己能胜任怎样的工作。我一直沉浸在父母所给我创造的安逸里,有恃无恐的在其中贪图享受,不想面对枯燥无味的试卷书本,不想丢下我的小说......
是的,写小说,让我感到很幸福和快乐。
可这半年以来,安逸的生活并没有让我有过一丝的快乐,反而在亲友的一次次关心和质疑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负罪感,罪恶感。
无数个难以入眠的深夜里,伴随我的,那只是羞耻的眼泪。
迟早我都要有这么一天的,必须是我自己迈出这一步。
尽管前路渺茫,不知何等艰险,就在那里,笑着等我。
而我,偏不想让他们看我的笑话。
我不想再继续啃老,更不想让父母因我而蒙羞。
除了自己,没有人能让自己心安。
而为了心安理得,我必须摒除一切杂念,专心一志。
我无法预知,这个暂停的期限是多久,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半年......但我希望,不要太久。
又或许,我有了闲暇的时间,会继续更几章。但那就是不定期的了。
第五个年头了。我的凌芸,我的景明。
后面的故事,大纲我已基本写好,并有一些主要片段已经成型,但还有一些细节和其他故事需要我再斟酌构想。
没有谈过恋爱的我,在自己编织的美梦里,谈了一场无悔的恋爱。
我为了他们的故事,倾尽了自己的心思,并不灵光的脑袋,也为之焦头烂额。尽管文笔拙劣,可我还是很爱自己笔下的故事,爱笔下的每一个人物、每一处景致。
所以,他们,我绝对不会放弃。
只是,现在,我必须回归现实,先让自己糟糕的生活走上正轨,之后,我再继续他们的传奇,充实他们的人生。
最后,再一次向大家致以我最由衷的感谢和最深切的抱歉。
谨祝大家在未来的日子里,诸事顺遂,健康快乐。
陈津雨
2017年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