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的中午,沈青画带着满怀愧疚的茗雪,秘密地去了一趟相国府。毕竟这个相国夫人的交接仪式什么的,也是要感情交流的。虽然阿黄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但是这个,好事也要做到底嘛,况且,这两天,沈青画也没出门,好歹出宫透透气不是。
阿黄就知道沈青画是个耐不住的,揉揉沈青画的脑袋:“带着金福金禄。”
裴夫人和茗雪说些体己话,两方人马就要拜别。茗雪硬是给裴夫人跪了,裴夫人也勉强受下。
沈青画和裴相站在屋外晒太阳,才蓦然看见,不过才三十,裴相已然华发。辛苦这么多年,能找到心爱的人并且相守,终究是有了好结局。
打发金福送茗雪回去之后,沈青画带着金禄,去了驿站。
从三小姐手底下活着出来的七名少年,一个都没有离开。一来,是伤得太重,不能勉强上路;二来,被三小姐整死的那些人,案子上却只字未提。好在这些少年,都是饱读诗书的,多少是知道,这些不是说想提就提的,有些事情,压下去的理由,是为了让一切沉下去;可有些,就是为了让这些,在适当的机会,反弹得更厉害!
按照案子的判决,这些少年领了赔偿,就要各自回乡。但是……
沈青画看着坐在韩锐屋里的六名少年,便知道这些人的意思了——自然是不甘心。虽然没说,但是他们这七个人,都是不可能再登上仕途的。与其回乡寂然一生,不如在这里,几人商量个对策出来。
既然几个人的意思都是留在京城,那沈青画也不客气,问几个人愿不愿意帮忙,收集各种小道消息,做小书。比如西门吹雪大战东方不败。
几个少年听着新鲜,都应下一起做。
那时候,大家还没有想到,几个月之后,踢上廉王这块石头。这会儿正讨论得热火朝天,商量着怎么出小书。
现在的小书,都是类似连环画一样的,沈青画决定把版面再缩小,包上油纸的封面,要做到含而不露,隐而不发,看得见里面的内容,却看不清什么字。
韩锐几个少年,被沈青画这么个说法,说得极为不好意思,说得好像是在做那些个偷鸡摸狗的事情似的。
沈青画要走的时候,韩锐还是问了:“宫里都有什么消息?”
韩锐是听了外面的风声,刑部那边,这案子已经结案,就算现在再有什么话,也不能说出来。
沈青画原本不想说,可是既然韩锐问了,就说明,在场的这些人,定然是自己也做好了心理准备,想了想才开口:“如妃有了身孕。”
韩锐眼里的光彩,瞬间熄灭,刚才满屋子的欢喜,倾刻间荡然无存。
沈青画也不开口劝导,径自离开。
韩锐是廉王的侄儿,也算是皇室宗亲,被三小姐折腾成这样,到现在还起不来床,倒不知道,兵部尚书在廉王那里,是怎么交代的。
不过现在,看着廉王不动声色,似乎是因为,廉王,和韩锐的老爹,不对付吧。
沈青画甩甩头,不去管廉王的家务事。脚下一转,去了遛鸟街,找马葭。
马葭倒是奇了,这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宫里可是忙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