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塞两人过来,不是为了监视?真为她沈青画的生命安危着想?骗小孩呢吧?那天太后要弄死她,小黑都没有提前告诉她,差点她小命就玩完了?小黑根本没有把她沈青画放在眼里。如果沈青画有本事活着,那他就善加利用,如果沈青画死了,更好!皇后死了,事情大发了,这一扯,还不把什么人都扯出来了?
看着金禄一脸真诚,沈青画心里愈发地疑惑——小黑是真的怕她沈青画死了?她沈青画做什么事情,小黑真的不想知道?
小黑确实没有让两人去汇报,因为,沈青画的宫里,有个阿黄。不管金福金禄在承德宫做什么事情,都逃不出阿黄的眼睛,索性,就不监视沈青画。反正,沈青画这点伎俩,还翻不出小黑的手心。况且,小黑想监视的人,也不是沈青画。
既然金禄不肯承认,沈青画只好作罢。
沈青画刚到驿馆,就看见乐悠悠了,手里拿着个拂尘,靠着门框,悠然自得地等着沈青画。见着沈青画来了,几步上前,挥拂尘,打千,弯腰低头:“皇后娘娘,皇上口谕,请娘娘立刻回宫。”
“嗯。去让人准备马车。”
沈青画看都不看其他,大步进了驿馆。
乐悠悠瞅着门外的那辆马车,将“已经准备好了”几个字给吞下去了:“嗻——”
沈青画进了驿站,见来的人,居然是叶一鸣!没表情的叶一鸣。
去宫里请太医人还没回来,叶一鸣正好在遛鸟街,离驿站近得很,听到消息就过来了。
这感情好,熟人,好问事。沈青画问这几个人怎么样了?
叶一鸣摇摇头。
三小姐的手法,全都是刑部里逼供的大刑,几个轻的,也伤了筋骨,怕是终身残废了。而且方才沈青画没看过韩锐的伤,韩锐的大腿,是被切开,削了肉,再被缝起来的,之后也没有好好医治,现在肉都黏在了床板上,在用煤油泡着,一时半刻的,还弄不下来。
叶一鸣笼着袖子站着:“不知道大腿里被放了什么东西,还要把那些皮肉再削开……”说着,望着对面的墙壁,不知神游到了何处,眼里满是悲天。
沈青画在门口看了看韩锐,驿站里的人在给韩锐喂些吃的。韩锐见沈青画来了,急着叫出声:“皇后娘娘!”
沈青画也不上前,说:“本宫这就要进宫,你们安心在驿馆待着。”回头让金禄留下,“你在这守着,等金福来了再说。”
金禄不太愿意,但还是应下了。
沈青画猜,八成是如妃去找小黑告状了。
想想,不能就这么进宫了,小黑到底是怎么个态度,沈青画拿不准。不过要是光看沈青画身后的裴相,那就容易多了。如果兵部尚书落马,那么裴相的势力就会立刻盛起来,小黑要同时打压着两边的势力,也要同时做得不失偏颇,恐怕很难。现在,小黑怕是想在事发之前,安抚一下大将军,再打压一下裴相。而且,沈青画就是那个“打压一下裴相”的遭殃货。
沈青画坐在马车里摇头晃脑,看着外面的乐悠悠,砸吧砸吧嘴,问乐悠悠:“能不能派人出去买上次那个‘五彩大拉皮’?给我带个十份。”
沈青画在乐悠悠面前,很少用“本宫”这个词,都是“我”来“我”去的,乐悠悠也不好拒绝。不过皇后娘娘,使唤皇上的太监,去买东西,合适吗?
甭管合不合适,反正沈青画已经开始勾勒中午的饭菜了。一抬眼,就望见了前面的国师,翩翩欲仙。
沈青画就迎上去了:“圣叹,去后宫?”
圣叹就笑了,笑得极为大慈大悲。
“是啊,说是如妃娘娘怀了龙种,让微臣瞧瞧是皇子还是公主。”
怀孕了?沈青画这才恍然大悟——
如妃被金禄扇了巴掌,这会子气不过,拿肚子说事呢!要是因为那巴掌,孩子保不住……
沈青画打了个寒颤,看向乐悠悠的眼神就变了。
乐悠悠赶紧解释:“皇子没事。如妃回来之后让御医把脉,才知道怀了龙胎。”
饶是乐悠悠这么解释了,还是得了沈青画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
沈青画就有了计较了,和国师一起进了重华宫。国师在殿外候着,沈青画自己打了帘子进去。
乐悠悠跟在后面,朝后面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就把门口没给沈青画打帘子的宫女拖出去了。
沈青画暗笑这如妃,在宫里这么多年,还处处都落人把柄,也难怪这些年,都被淑妃踩得死死的。
沈青画进了内室,就见如妃躺在床上,那脸已经消肿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正半倚在小黑的怀里,嘀嘀咕咕地说些亲昵讨人喜欢的话。
沈青画叩见了小黑,然后就站着,等如妃下床来磕头。半晌也没见如妃动弹,还是床头的兰嬷嬷说,如妃身子不利索,不方便下床。
沈青画也不在意,扭身往旁边一坐,等着两人开口。
如妃捏着被角撒娇。
“皇上——”
尾音那叫一个婉转。
小黑这才开口,问沈青画:“皇后娘娘知不知道,如妃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沈青画一惊,脸色大变,站起来,“那小皇子没事吧!太医!快传太医过来!”说着就要去拉如妃的手。
如妃拍开沈青画的手,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仰头望着小黑:“皇上,您可要为臣妾、为小皇子做主啊!”
“是啊,皇上。”沈青画收回手,一脸严肃,“这事,本不该臣妾多嘴,可如妃都这么说了,臣妾也不能不为小皇子讨个说法!”
小黑倒是奇了——难不成沈青画自己讨罚?
果然小黑是想错了。
沈青画便将如妃一清早,不顾有了身孕,去三小姐的宅子守着,怕有人从中作梗,却不想,开了后院之后,满院的血腥,刑具横陈。
“臣妾见了,尚且觉得毛骨悚然,更何况怀了龙种的如妃?皇上,如妃能大义灭亲,已是不易,却不想被院中的戾气冤魂惊了胎气,还请皇上务必彻查此案,为如妃和小皇子做主,还受害的仕子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