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言冷着脸回到宿舍,同宿舍的许飞和周朗见到他的这幅表情,都知道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因为他们了解风言,能让一向乐观的疯子都变成这样的事情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们却什么都不问,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疯子想告诉他们的话肯定会自己开口而不会需要他们主动询问,这或许就是战友之间的默契,一种因为绝对的信任而产生的默契。他们能做的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和默默地支持。
他俩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风言将自己的衣服收拾好装进背囊,然后把床上的被子和褥子也打包好放在床上。做完这一切,风言才转过身,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两个战友,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下炊事班去了,以后你们这俩货又有口福了。”尽管许飞和周朗事先知道在风言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却不会想到是这件事,此刻他们终于知道为什么风言会有这样的反应。
在他们眼里,风言虽然表面看起来什么都无所谓,却是一个极好面子的人,不管是生活还是训练,都极为刻苦,从不肯落于人后。发配到炊事班无疑是对他极大的羞辱,在这个连队的人都知道,只有在某些方面不合格的人才会被调到炊事班,这对于好胜的风言来说无异于是打脸。想到这,许飞走上前轻轻捶了风言的胸口一下,好像很高兴地说道:“看来,以后我们这些同年兵都要被你们养胖了,你可得悠着点。”
作为和风言关系最好的战友,许飞对风言的了解是相当深的,他知道,这时候,风言得到的不应是安慰,因为这在风言看来和怜悯是差不多的,所以他能做的就是,用他们最熟悉的方式欢送这个受伤的战友,简单粗暴的语言比安慰更能让风言接受。周朗这时候更加直接,他走上前去,背起风言的背囊,只是说了两个字“送你。”然后就和许飞一起把风言的东西和这个人送到了炊事班宿舍,然后就回连队准备参加晚点名。
在和司务长报道之后,风言被安排在陈浩一个宿舍,同住的还有炊事班的另一个战士,一个比风言他们早一年的战士。对于风言的下放,陈浩同样感到十分惊讶,同时也为风言感到不平。作为这一批下炊事班的先发人员,陈浩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下来,也很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下放到这的时候的心情,正因如此,他能更加深刻的体会风言的心情,应该是比当时的自己更加不甘,更加悲凉。同样,他也只是拍了拍风言的肩膀,然后帮他一起收拾好床铺。做完这些,他像变戏法似的从柜子里拿出两瓶小二锅头和几包花生米。
将其中一个拧开递给了风言,然后自己把另外一个也打了开,在风言的瓶子上碰了一下就自己先灌了一口,陈浩文化水平不高,所以一直都不是很擅长表达,在能言善辩的风言面前他甚至显得很木讷,但这些并不说明他笨,只是他不太习惯用语言表达自己的内心。
看着眼前的陈浩,还有刚回去的许飞和周朗,以及其他的几个同年兵,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并没有太多值得伤感的事情。不管怎么样,自己身边都还会有这一帮亲密的战友,这些平日相互间满口粗话,关键时却无微不至的战友,想到这些,心情瞬间好多了,举起酒,对着陈浩做了个干杯的姿势,仰头猛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