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营被日军撵的狠了些,跑的快了些,明明该十天走完的路,三天就给走完了。此时他们即将走出河北地界,毗邻古长城,察哈尔近在咫尺。这场接力护送任务,下一批护送单位是活跃于察哈尔地区的一个骑兵团,原为察哈尔抗日同盟军一部分,1936年经过****地下党组织的宣传教育,宣布服从共产党领导。抗日战争爆发前就活跃于汉蒙两地,坚持与日寇作战,抗战爆发后被改编为八路军骑兵团。
当年的****基层部队缺少电台,部队活动区域又很广,不同地区的部队互相通气基本靠走。上头下发的命令早在一个月前就送达到骑兵团长手里,命令上明明白白写着,接应的日期应在洪江河接手任务的十天后,如果洪江河独立营未能按时到达,理论上可延后两天,因为得考虑路途上的不稳定因素。
现在的情况是,洪江河的部队提前一星期到达预定会合区域,骑兵团长那边毫不知情,正在为七天后的走镖行动做准备。就是说,洪江河独立营得在长城附近的山区等待一星期。好在,此地山高林密路险,跟黑匣子山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别说他们已经跳出了扫荡圈,就算日军真耍混不吝追了过来,一来藏身处入口为易守难攻的一线天,二来钻山沟打游击乃是独立营的强项。因此,独立营从抵达这片被当地百姓唤作“狼兵坟”的山区后,从上到下气氛比较轻松。
狼兵坟,听起来很吓人,外观上更吓人。从外面看去,但见山体上怪石嶙峋,有“猿猱欲度愁攀援”之感。山顶怪松林立,像是张牙舞爪的怪兽,随时会扑下来杀人吃人。传说此地曾为边防要塞,为防北方游牧民族破长城入内地劫掠人畜,朝廷在此地驻有重兵。此地不利骑兵作战,又可隐匿千军万马,游牧骑兵为稳固后方曾发大军围剿,朝廷边军利用山势之险、道路之九曲十八弯,加弩炮、陷阱等,重创素以狼为图腾的游牧骑兵。狼为图腾,凶残如饿狼,这样的士兵被称为狼兵。狼兵坟,那意思就是说,狼兵们在此死了不少人,露天而葬的狼兵不计其数,由此成就了狼兵坟——一座地势险要之山区至少在名称和外观上的恐怖神秘。
待部队进入山区后,方知狼兵坟确实适合“不可貌相”这个词。外观上不耐看,不代表内里不漂亮。经一线天进入狼兵坟后,众人顿有豁然开朗之感。没有“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良田美池桑竹之属”的富庶,没有“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耕作”的兴旺繁忙,没有“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的天伦和美。不过,泉水清清、绿植红桃,比比皆是,自然景观不壮丽却唯美,纯天然绿色无污染未开发之处女地。独立营、国军散兵、草寇等,全是拼杀惯了的人,此前浑如活在炼狱一般,形象上也很说不过去。这伙子人突兀的闯入狼兵坟,其情其景实在太不和谐了,众人也实在太震撼了。
小虎子激动地跑到一眼泉水跟前,双手接水后灌入喉咙,扭头对同伴们说:“甜的!”
另有几个战士也在喊:“哎呀!有温泉可以洗澡!”
更有跑到小河边的战士说:“有鱼!有鱼!”
老钮眼尖,指着东侧山坡道:“有野味,肥肥胖胖的兔子!可以打牙祭咯。”
洪江河感叹道:“人间天堂啊!真的!跟大别山差不多!”
钱大脑袋应和道:“是啊,真像大别山。”
洪江河高声道:“一连去堵住一线天,别让鬼子从一线天摸进来!其余人洗澡、预备吃食,搞完了赶紧替一连守口!咱得在这地方待七天,也许九天!妈的!可算找到个说得过去的歇脚所在,哈哈!”
战士们一声欢呼,除即将守卫一线天的一连外,其他人纷纷宽衣解带要去温泉里畅游一番,洗掉身上刺鼻的硝烟味、血腥味、汗臭味混杂的不可闻的味道。
洪江河赶忙呵了一嗓子,道:“妈了个巴子!真没羞没臊啊?当着女同志的面儿你们脱啥衣服?让女同志先洗!柱子,脑袋,你俩帮忙把风!女同志洗完了咱再洗!去吧!”
本已被二百多男人同时脱衣的场景震撼得面色绯红、紧闭双目又用双手死死捂住眼皮的端木雪,在独立营战士和跟独立营一起行动的草寇们纷纷重新穿好衣服后,冲洪江河感激的笑笑。洪江河带上小虎子跟一连出发,他要亲自部署一线天的防御。之前总部下发的命令上有说明,外界通往狼兵坟的唯一便捷通道就是一线天,想从其他地方进狼兵坟可以,但至少绕路十天以上。看来总部的部署很周密,连独立营的暂时藏身点都一并给挑好了。连日来的作战和伤亡让洪江河脸色很难看,进入狼兵坟后,洪江河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洪江河跟一连离开,其余人得等端木雪洗完澡他们再轮流洗澡。眼下不能洗,那就去弄些吃食,晚上好好补补身子。有战士下河摸鱼,有战士上山套野味。老钮、唐龙凯、关山豹、刘皮实也上山了,老钮说过山上的兔子肥肥胖胖,此地少有人类光顾,也几乎没有其他天敌,兔子当然肥肥胖胖。一直跟老乡凑一伙的罗真金说他肩膀实在不受力了,恐怕帮不上忙。老钮表示本来你就该歇着,你伤了。罗真金乐不得地找地方清闲去了。就这样所有人各忙各的,越走越散,这么大一片山区,不到三百人的队伍分散开各忙各的,基本还跟无人区一样。
拴柱子和钱大脑袋背对着温泉坐下,保证附近没有粗野的男人。拴柱子从衣兜里掏出烟草和烟纸放在两人之间,两人要卷烟抽了。他们身后传来踏水声,也有女人轻声的哼唱。钱大脑袋有些心痒痒了,附近又没有外人,坏就坏在有拴柱子,他不好回头看。钱大脑袋偷眼瞧瞧拴柱子,发现拴柱子的呼吸很不对劲,脸色微红。拴柱子瞄了钱大脑袋一眼,有些心虚了。
钱大脑袋闷骚的笑,说:“哎哟,柱子啊,你是不是特想回头看看?”
拴柱子尽量理直气壮,说:“屁!俺婆娘比那娘们儿俊多啦!”
钱大脑袋问:“咋的?以前碰过女人啊?还是跟我装相呢?”
拴柱子说:“反正俺有婆娘,在俺老家那边,俺婆娘是十里八乡最俊的!”
钱大脑袋说:“吹嘛,吹嘛,就你小子这德行,能娶个好歹比钟馗长相强一些的婆娘就算不错啦。跟你哥哥我还楞装俊后生呢?”
拴柱子有些气愤不过,说:“那你这大脑壳又咋样?好歹俺在老家有婆娘,你呢?俺拉过俺婆娘的手,你拉过女人的手没?俺跟俺婆娘亲过嘴,你呢?”
钱大脑袋还是一脸闷骚的笑,说:“急啦,急啦,哈哈!一急就没羞没臊,拉手亲嘴都给弄出来了。那些事儿都是你梦里撞见的吧?好啦好啦,我钱大脑袋知道你拴柱子有婆娘。”
拴柱子说:“那你还磨叽个卵蛋子?你要想回头瞅你随便,老子不跟营长说到头啦。”
身后的哼唱不见了,转而是端木雪愤怒的低语:“流氓,兵痞。”
钱大脑袋和拴柱子总算明白啥叫尴尬,俩人乖乖闭嘴,一口一口的吸烟。等了差不多半小时了,哥俩身后水声依旧,女人办事就是磨叽。拴柱子和钱大脑袋都有些不耐烦,他们身上也够臭了,闻一下自己都恶心,偏偏有个女人占了温泉洗澡,农民出身的拴柱子和钱大脑袋恐怕不懂啥是绅士风度,只觉乎着不让女人先洗说不过去。可这也太磨叽了。俩人脚边已是好几个烟屁股,抽烟抽到嗓子哑了,可没事情办,心里烦,只能继续卷烟、抽烟。
钱大脑袋嘟囔了一句:“咋还没完?”
拴柱子应和道:“有完没完?”
其实不耐烦不光因为自己身上臭不可闻,身后就有个****的美女在洗澡,还不能回头看,还得帮忙盯梢别让其他坏小子过眼瘾,挺折磨人的。
端木雪那边忽然一声尖叫,拴柱子和钱大脑袋赶紧站起来,没回头,嘴上问:“咋啦?”
一片水声,端木雪好像上岸了。端木雪声调变了,说:“水里有蛇!”
什么?有蛇?开什么玩笑?
穿好衣服的端木雪跑到拴柱子和钱大脑袋身边,说:“有蛇!真的!”
拴柱子和钱大脑袋回头看那一池温泉。蛇是冷血动物,没读过书或读书少的人就算不懂啥叫冷血动物,也明白就那种还冒着热气的温泉里不可能有蛇这种生物。眼尖的拴柱子忽然大吼:“树丛里有人!”
温泉池另一头有片矮树丛,这时一阵窸窣,还真他妈有人!端木雪之前在水中畅游,玩儿的不亦乐乎,估摸着是哪个坏小子觉得这么看不过瘾,故意往池子里扔了蛇,逼的端木雪上岸,结果春光乍泄。
妈了个巴子的!哪个混蛋?端木雪杏目圆睁,看样子很生气,拴柱子和钱大脑袋已经往矮树丛那边追了。
跑进树丛,没人,进山林搜索,没人。拴柱子和钱大脑袋拉开距离持枪扫荡,愣是没有半点儿踪迹。之前大家各忙各的,早分散开了,这工夫也没有帮手,白白便宜了偷看女同志洗澡的混蛋玩意。拴柱子骂了句脏话,心说老子近水楼台都没先得月,****的竟然猫起来玩儿阴招!还他妈是属兔子的!真他奶奶的难逮!
钱大脑袋将三八枪背在背上,走到拴柱子身边说:“老洪大哥若是知道队伍里有这等货色,真得试试他那鬼头大刀砍中国人好不好使。”
拴柱子啐了一口,说:“妈了个巴子的,这下好,抓不住色狼,咱兄弟备不住顶缸。”
钱大脑袋犯愁了,大手拍拍大脑壳,说:“认倒霉吧,能咋办?”
话音未落,温泉池那边又响起端木雪的尖叫。尖叫只有一声,还不咋清晰,距离太远了,若不是拴柱子和钱大脑袋耳朵不是一般的好使恐怕只当是飞鸟的啼叫。俩人神色骤变,同志们都分散开了,端木雪一个人在温泉池那边,既然那坏小子敢偷看人家洗澡,为啥不敢在没人的时候祸祸人家?
俩人又是一阵猛跑,冲的近了,就看到衣冠不整的端木雪站在一片齐腰高的草丛中,一双杏眼狠瞪草丛某片角落。拴柱子拉动枪栓对准端木雪瞪视的草丛大吼一声:“不许动!”
钱大脑袋许是打仗打习惯了,紧接着一句:“缴枪不杀!”
拴柱子又吼:“他娘的无法无天啦!出来!”
好一会儿,拴柱子和钱大脑袋正在为难该咋办的时候,就见罗真金捂着肩膀站起来,他肩膀上有伤,行动不很利索,一脸窘迫的同时,又略带有对拴柱子和钱大脑袋的不屑。拴柱子和钱大脑袋无话可说时,罗真金开口道:“要说你俩就是他娘的死心眼子!这么个有胸有屁股的娘们儿在你俩身后脱光了洗澡,你俩还真就他娘的那么淡定,自顾自的抽烟,操!”
端木雪忽然暴起没头没脑的厮打罗真金。怒极的女人,其打人招式也不似男人那么虎虎生风,却一样能把人弄疼弄伤。何况罗真金身上本就有伤。端木雪一通没头没脑的厮打让他有些恼羞成怒,转手抡开巴掌要反击,可他终究还记得自己是男人,并且刚才那档子鸟事确实是他不对。于是他放下巴掌,任凭端木雪继续对他展开小女人特色十足的狂殴。
这时候拴柱子和钱大脑袋已大抵上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敢情罗真金这老小子吃人饭没干人事儿,大家全忙着搞吃的没工夫搭理他时,他倒躲在暗处饱眼福。这简直就是流氓!
钱大脑袋怒吼一声:“牲口!老子毙了你个白匪兵痞!”他真的举起三八枪,哗啦一声子弹上膛。
拴柱子赶紧伸手拦下钱大脑袋,说:“脑袋!你别!他不是咱的人!再说他这样的情况不值当浪费一颗子弹!这事交给老洪大哥!”
钱大脑袋拗不过劲来,道:“啥事都交给老洪大哥?你他娘的脑袋总爱短路!这他妈分明是匪军祸害咱们的同志!”
拴柱子嗓门更大,道:“现在没有匪军!只有友军!他是国军的人!他也没祸害谁,就是……”拴柱子一时之间想不出恰当的语句,只好任凭自己语塞了。
钱大脑袋竟然推了拴柱子一把,吼道:“你他娘的吃里扒外!当过几年国军的就没他妈一个好鸟!操!”
拴柱子让钱大脑袋推了一个趔趄,端木雪打人打累了,忽觉自己刚才春光乍泄,又当着其他同志的面儿像个十足泼妇似的打人,还不全是国民党兵痞子给害的!像她这样一个出身殷实之家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算不得大家闺秀却也不该如此没有形象。思及伤心处,兀自嘤嘤哭泣。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钱大脑袋看了,更加气的鼻孔都要冒烟了。罗真金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和粗俗,这工夫同样不知所措,与刚才略有些混不吝的他相比,此时他却也好像明白了自己的过失。
又是一阵脚步声,老钮、唐龙凯、关山豹和刘皮实来了,他们刚在远处山中套野味,这工夫身上挂满了猎物。他们远远的瞧见钱大脑袋用枪指着罗真金,却没瞧见罗真金刚才干了什么鸟事。他们奔过来,老钮喊着:“把枪放下!大脑袋你发啥人来疯呢?这么多场仗打下来,血都流到一块儿啦,咋说翻脸就翻脸?”
钱大脑袋吼道:“你问姓罗的呀!他要老老实实的我能拿枪指着他?我闲的?”
拴柱子说:“都冷静冷静!脑袋你先把枪放下!姓罗的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啊?”
刘皮实跑到罗真金跟前,问:“罗叔?咋了?”
唐龙凯心细,看见了衣冠不整、嘤嘤哭泣的端木雪。唐龙凯什么都明白了,声音变得很冷,他说:“老罗,你他妈混蛋!”
罗真金正不知如何收场时,唐龙凯闪电般窜上去就是一垫炮。罗真金眼冒金星摔倒在地,唐龙凯一通狠踹,边踹边吼:“你个王八蛋!混蛋!你纯牌一个流氓色鬼!亏老子还拿你当兄弟!你配吗?老子说都不好意思说的事儿,你他妈愣好意思干!操!踹死你得啦!”
刘皮实拉唐龙凯,嘴上央求着:“龙叔,别削俺罗叔!”
关山豹拉过刘皮实,声音同样很冷:“你罗叔欠削!”
罗真金感觉身子骨都要散架了,疼得直吸凉气,唐龙凯下狠手了,似乎拿他老罗当日本人踢。罗真金真心不明白,不过是偷看女人洗澡外带刚才在语言上比较轻浮粗俗,咋的呀?至于被这样狂殴吗?他终于吼开了:“干啥……干啥呀?唉!小唐你往哪踢呀?你姥姥!老子身上有伤啊!”
唐龙凯没有收腿的意思,嘴上吼道:“老子让你一辈子当个废柴!妈的!”
罗真金护着自己的裆和肩膀上的枪伤满地打滚,真被打惨了。
其他八路军战士闻声而来。唐龙凯打出一脑袋汗,老钮才把气喘吁吁的唐龙凯拉开,又往罗真金身上补了一脚,这才对八路军战士们抱抱拳,道:“诸位弟兄,恕俺管教无方,俺老钮在这帮人里岁数最大,却没管住弟兄,对不住啦。”
钱大脑袋吼了一嗓子:“苦肉计谁不会?扯什么王八犊子?踹一顿就完事啦?”
一个挎快慢机的干部拨开众人走进圈子里只扫一眼就立马明白了啥意思,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白匪军!一致对外的时候也这么匪!”
关山豹说:“你说话客气点,谁是匪?俺们不是匪!”
干部不打算废话,抛下一句:“等俺们营长回来了,你这话跟俺们营长说去!”
唐龙凯想说一句“这毕竟是我们国军的人”,言外之意就是你们共党的纪律和军法不适用于我们国军。可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他总算比较有脑子,这工夫说这句话只能乱上加乱。本来这帮子从所谓的“红军”改编成国军的赤匪军从骨子里仇恨国军,双方毕竟急赤白脸的打了十年仗,凭一句“一致对外”的口号就能把恩怨化解?再者说,人家现在也是国军,哪怕只有国军的表没有国军的里!人家毕竟穿灰衣、顶青天白日徽。既然唐龙凯他们几个跟这伙“国军”暂时凑成了一伙子,人家凭啥不能以国军的名义军法伺候你?偏偏罗真金这个王八犊子不识相,居然偷看人家女人洗澡还调戏人家女人!这么一出即便在中央军也够格挨军棍了!就更别说八路这边条条框框这么多,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绝不是白纸黑字那么简单。现如今,貌似全体独立营都站到了他们几个国军散兵的对立面。本来就有底火,互相看不顺眼,之前的合作貌合神离的成分更大。这脏屁股咋擦?
端木彧等人也来了,端木彧看到妹妹的样子,脸色当时就变了,他看向几个国军散兵的眼神也不再友好。真像一只已经发怒即将吃人的饿狼!旧军队出身的罗真金,这次捅出的乱子不是一般的大!
洪江河回来后听到这个消息,“呛啷”一声拔出鬼头大刀往地上一插,吼道:“小虎子!带人把那个王八蛋绑来!”
小虎子低声提醒:“营长,他们是国军的人呀。”
洪江河一瞪眼,道:“老子不是国军?老子现在的名字是不是叫‘国民革命军’?老子打的军旗上是不是有青天白日?老子的帽子上是不是有个青天白日徽?国军犯事,国军行刑,咋啦?有问题吗?!废话少说!把那王八蛋给老子绑来!老子亲手骟了他!”
小虎子吓的不敢答话,洪江河发火确实吓人。小虎子一溜烟的跑去办事了,过了好半天,一个鼻青脸肿的战士跌跌撞撞的跑回来,报告道:“营长!那几个王八蛋一听说您要绑人,突然出手揍咱们的人!王八蛋会武术,谁也没挡住啊!”
洪江河声调都变了:“啥?统统废物鸡!老子咋就有你们这一帮熊兵孬兵!他娘的跟鬼子打肉搏战打不过,老子也就认啦!几个国民党的散兵也能把你们收拾了?打群架一拥而上不会呀?”
战士无话可说,洪江河大吼道:“不赶紧追去呀?还等啥呢?等过年?操!”
战士应了一声去召集人马,冷不防一声巨响从一线天那头传来,洪江河心里一惊,鬼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