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秋不由得想起来前几日如梅跟她说起，陆赏春从外面回府，似乎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儿。于是说道：“怎么？饿了几天？二姐却只是想吃外面的饭菜？早说么。”
婆子闻言脸上有些不自在的神色，有些躲闪道：“不是不是。”
“也罢，就依你，去账房支十两银子，到外面给她买些吃的吧，用不用套马车？”
那婆子忙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不用，谢谢三小姐，奴婢腿脚快走着去就行。”说罢，掩不住眉角的喜色转身去了。
这倒有意思了，陆赏春派她出去干嘛？
陆婉秋招手让盈香上前，低声吩咐道：“找个稳妥点儿的，悄悄跟着她，看她到底去哪儿？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是。”盈香应声出声安排。
派去跟着的人很快就回来，说是婆子去了溢香斋，陆赏春好像是胃口大开，一连几日，天天让人出去帮她买吃的。陆婉秋未加阻止，只不过不太放心陆赏春这个人，每天都派人悄悄跟着去。
至于于妈，自从那日回来之后，倒是安静了不少，可能是有人跟她说过了什么，她不再私自往侯府里跑了，一连四五日都守在自己的小管事房里做好本分的事儿，其它的，很少出头。不过有些事不是她想逃避就能逃避的了得。这不，这天一早侯府的余大管家托人给她带话来了，说是她儿子在做事时不小心摔断了腿，让她赶紧回去看看。于妈忐忑不安地来到偏厅向陆婉秋告假。
陆婉秋听了她想告假的理由，打量着她满脸的褶子，平声静气地问道：“你想回去几日？”
“一日，一日便够了。”
陆婉秋正色地道：“不是说你儿子摔断了腿么？一日怎么够？伤筋动骨一百天，我看，不如半年吧。”
半年，足以让府上大换血。
到时候就算她再回来，府上的奴才们也没几个人会认得她。
三小姐这是……
闻言于妈瞬间变了脸，抽搐着嘴唇道：“三小姐……”
“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前个我翻了一下府上奴婢的存档，发现你的卖身契不在我这儿，突然才想起来，原本你是侯府的人，只不过是我娘去世那年，老太太看二房的管事不够才派你过来帮忙，随着时间一长，老太太很有可能就把你给忘了。你看，你在我们府上帮忙帮了这么久，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如果老太太那边你不方便去说，改天我过去跟她老人家提个醒，你回去就不用回来了，安心在侯府照顾你儿子吧。”
说完这些话的时候，陆婉秋脸上还挂起了淡淡的微笑。
丝毫没有一点儿卸磨杀驴的自觉。
听了于妈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嘴哆嗦了两下，不甘心地道：“三小姐，这……这是打算不要奴婢了吗？不能啊，奴婢自打来到府上，一直克守本分，循规蹈矩，从来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老爷和三小姐的事啊！”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
陆婉秋说着，渐渐隐去脸上的笑意，不快地说道：“难不成你还想让我给你例举几件你私下里做过的事！我不说，那是看你一把年纪，给你留着脸面！说了，便不止是打你的脸，而是到了咱们清算的时候！于妈，你是想留着些体面回去，还是想让人抬着从后门丢出去，二条路，任你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