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颖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直接把韩瑞领到自己的门诊办公室里,让韩瑞把童瑶放在里屋的床上,韩颖摸了摸童瑶的额头,拿了温度计,给她量温度,趁着量温度的间隙,目光看向了韩瑞,认真问道,“这姑娘到底是谁?”
韩瑞蹙眉想了一会儿,看着她,薄唇轻启,“地震遗孤。”
韩颖愣了一下,语气带着不确定,问道,“那你是发善心领养她了?”
韩瑞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看着韩颖,一字一顿道,“算是吧。”
韩颖觉得荒唐极了,“你真够可以,让爸妈知道,他们非要气死。”
韩瑞脸色一变,轻斥道,“怎么说话的。”
韩颖撇撇嘴,俏皮的吐吐舌头,耸耸肩,无奈道,“你不是知道吗,我一直都这样说话,反正,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韩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了,突然说道,“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爸妈,知道吗?否则,你等我收拾你。”
韩颖一听就不乐意了,他明明就是在吓唬她,不满道,“哪有求人办事还是这样态度的。”
韩瑞狂妄至极,对答如流,“就是这样态度。”
韩颖翻了个白眼,没有下语,估摸着童瑶量体温的时间应该到了,走到里屋,把温度计拿出来,看了一下,三十八度三,面无表情的看着韩瑞,无语道,“只是个普通发烧,你还把我叫下来?”
韩瑞没好气的说道,“态度好点,你要知道,我是上帝。”
“就是这样态度。”
韩颖学着他的话,狂妄回道。
韩瑞笑了笑,回道,“小心我告诉院长,把你炒鱿鱼。”
韩颖一下子急了,瞪大眼睛不满道,“你敢。”
韩瑞无所谓道,“没什么不敢的。”
韩颖跺了跺脚,一张脸瞬间乌云密布,语气带着轻微的撒娇,“哥。”
韩瑞正了正脸色,也不和她开玩笑了,声音略带严肃道,“你不会真想一辈子在这里当医生吧?”
韩颖瞬间也严肃起来,沉闷道,“我觉得当医生没什么不好的。”
韩瑞挑了一下眉,有些迟疑道,“可爸妈那一关?”
韩颖目光看向远处,淡淡的回道,“再说吧。”
韩家是华中市数一数二的大家族,韩瑞的爷爷韩泓才是华中市军区总司令,而韩瑞的爸爸韩坤鹏跟着韩泓才一样参军,到了韩瑞的时候,弃军从商,一手创办的韩氏集团,做的有模有样,势力不可忽视。
而韩瑞的妹妹韩颖,原本一出生,韩泓才就让韩颖到军队发展,可,韩颖却执拗不去,反而在一家医院当了普普通通的一名主治医师,因此,韩瑞的母亲简芳雅和父亲韩坤鹏没少和韩颖吵架,到最后,韩颖干脆搬了出来,眼不见为净。
韩泓才还有一个儿子韩坤伟,听从老爷子安排从军,却在一次作战任务中,不幸牺牲,享年三十五岁,韩坤伟未娶,也没有孩子,便成了老爷子心中的疙瘩。
韩泓才不想韩家后继无人,所以,在韩瑞一出生,就闭口不提让韩瑞从军的想法,恰好,韩瑞也没有这个想法,于是,韩氏集团慢慢的就成立了。
韩瑞也没有多呆,拿着韩颖开的医药单就离开了,但取药处拿了药,快走到车旁边的时候,童瑶醒了,感觉自己正在被人抱着走,抬头看了看,就看到韩瑞一张严肃的俊脸,想说点什么,但是喉咙又干又痛,又闭上了嘴巴。
韩瑞不经意间看见童瑶,眼睛半张着,小脸还是有些苍白,温声道,“感觉怎么样了?”
童瑶摇摇头,不想说话,咽口水喉咙就疼的要命。
韩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心疼,淡声道,“回家吃点药就会好点。”
童瑶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只觉得难受,身子感觉都是疼的,还时不时的感觉有些冷,身子不由自主的缩了缩,韩瑞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下,问道,“冷?”
童瑶也没有见外,刚点完头,一件布满男性气息的外套就裹着自己的身体,但是,还是冷,一直到了家里,童瑶吃了药,感觉又瞌睡了,躺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就睡着了。
韩瑞出来就看到童瑶这幅模样,蹙眉想了一会,将她抱到楼上,于是就纠结了,在想着把她抱到谁的房间,如果抱到她自己的房间,这丫头醒来会不会闹,最终,还是抱到自己的屋子,将她放在床上,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卧室。
韩瑞走到书房,刚掀开文件准备看,忽然又想到,丫头已经十二岁了,都是已经上学的年龄了,可是,她从来之后没听她提及过,是不想上学吗?皱着眉头想了想,揉了揉额头,也不管那么多了,十二岁,总归是要上学的,按照她的年龄,该初中一年级了,市第一中学应该不错吧,心中隐隐的有了主意。
九点的时候,童瑶醒了,韩瑞请的钟点工也把饭做好已经走了,韩瑞正想上去叫她,她自己就醒了,看起来比下午的时候精神多了,脸色也不苍白了,看起来精神许多。
韩瑞看着她,心里也不那么担心了,毕竟,发烧和他还是有联系的,淋了那么久的雨,发烧是肯定的。
轻声说道,“吃饭。”
童瑶点点头,坐在那里乖巧的吃饭,韩瑞有些意外,觉得不像她了,也没有多问,快吃完的时候,韩瑞坐正了身子,看着她,一本正经道,“过两天去上学,怎么样?”
童瑶闻言,愣了一下,说实话,地震之后,她没了父母,上学的这个念头也就因此消失了,虽然之前在孤儿院也会学点知识,但是那始终还是孤儿院,那时候,她就想,谁要是能把她领养回去,上学就很好了,可如今,韩瑞提出这个要求,她有些茫然了。
韩瑞见她迟迟没有动静,蹙眉问道,“不愿意?”
童瑶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摇摇头,声音略微沙哑道,“只是没想过自己还能上学。”
那笑容,在韩瑞看来,是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