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悬盘坐在原地,按照庄焕虎提到的信息,估摸着自己最后很可能被送到名为宗教裁判所的疯子变态集中营去修行,紧张的情绪就猛然的凝聚起来。
“得快点进行修炼才行。”张悬使劲的去搓异能,越想却越召唤不出异能,最后连朵火花都没搓出来。
“那两次异能的全力爆发……第一次是我被那大胖子卡着脖子喘不上气来的时候,第二次是我面对狼人罗杰的时候,两次爆发有什么共同点呢?”
张悬仔细分析:“恐惧,愤怒,快要死掉的绝境,是两者共有的强烈感情。快要死掉的绝境暂且不考虑,先试试愤怒。”
张悬努力去回想导致他愤怒的因素,太多太多的愤怒了,人会因为一个眼神,一句不恰当的言语而愤怒,纵然是以张悬自认为比一般人高的多的修养,他依旧积累了太多的愤怒。
愤怒早起,愤怒学习,愤怒每天无休无止的工作,愤怒时间的流逝……张悬拼力去想那些让他愤怒的事,他喘息着,肺都要气炸了。
然后张悬想到了那趴在地上让他快跑的母亲李兰,那绝望的眼神,无声的哀嚎,那高高在上的狼人。
张悬的情绪猛然平和了。
他不需要愤怒了,他要的,只是大步走上去,握住拳头,狠狠的砸下去,让对方粉身碎骨,让对方化为灰烬,他要让对方死!
只有死亡才能平息这愤怒!
张悬的死亡,或者敌手的死亡。
于是一团赤红的火焰猛地从张悬的手中冒了出来,熊熊燃烧起来。
张悬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身体内有东西被抽取了出去,这火焰竟是以张悬自身为燃料,诞生在现实世界之中。
张悬迷醉的看了一眼左手上的赤红火焰,估摸着这火焰大概有三四百摄氏度,还没来的急细看,一股空虚疲惫袭上来,就像被抽空了一般,张悬软软的栽倒在地。
张悬大口大口的在地上喘着粗气,他的身体不自然的抽搐,那是身体被掏空从而极致疲惫的感觉,就像一个平时不运动的人被逼着绕着操场跑了一万米,那滋味,张悬经历了这一次,就不想经历第二次。
“宗教裁判所啊……”
张悬躺在地上去看天花板,如果他没有看花眼的话,训练场上头的天花板上竟是密密麻麻的悬挂式机枪,甚至每隔十平方米还有一个黑乎乎的炮口。
张悬拼力爬起来,咬着牙,他才不要简简单单的死在什么旮旯拐角呢,既然有机会进入这个不一样的世界,他就要好好睁大眼睛,把这个世界看清楚。
张悬没有再去尝试用恐惧的情绪调动火焰,也没有巩固利用愤怒的情绪调动火焰的方法,他开始一圈一圈的跑步,这个训练场这么多训练器材,正好方便他。
“说是异能来自血脉,那么根本还是我的肉体,只一会就被抽空,得好好加强锻炼才行。”
“世界上没有一件事是不付出艰辛的努力就能做成的,倘若有一天人觉得过得很舒服,那必然是他开始退步的时候。”张悬激励自己。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是二十多天,张悬没有去练习庄焕虎,庄焕虎也没有来找过张悬,张悬又回归了一个人的生活。
食物还是准确的放在张悬屋子之前,张悬吃了饭就去训练场训练,训练完毕,又去房子里吃饭,两点一线,日子过得极辛苦又平淡。
偶尔张悬在基地的通道里会见到其他人,这些人大多都穿着深绿色的迷彩服,迷彩服上头影影绰绰的印着些玄奥符文,都是形色匆匆的模样,打量张悬两眼,也不问话,就扬长而去。
训练场依旧没人,张悬绕着训练场跑了个十圈,合计是四公里,体力就已经有些不支了。
跑完了步,张悬休息了一阵子,开始使用异能,他集中精神,手中猛然窜出一道赤红的火焰来,此时的张悬已经不用酝酿情绪,就能唤出他的异能来。
“现在想象令我恐惧的感情。”张悬调动恐惧的情绪,他想象自己被逼入绝境,回想那个高大的狼人,冲天而起的巨狼和俯冲而下的赤虎,想象自己正处于绝境。
“愤怒的情绪,加上恐惧的情绪,才能最大程度的调动我的异能。”张悬手中的赤红火焰猛然膨胀,窜高了半米,原本只是一个小火团,而如今,这个火团已经将张悬半个身子包裹,赤红的火焰隐隐向橙色转变。
“可惜,现在的我还不能快速的激发恐惧的力量,只能先体悟愤怒,再将恐惧的感觉加进去,温度也没有达到庄焕虎的要求,还差着远呐!”张悬站在原地,静静思量。
火焰熄灭,张悬双手撑着膝盖,不住的喘气,火焰的能量来源是张悬身体之中的神秘能量,这种能量是有限的,张悬每次使用火焰异能后都会感到空虚,那不是体力的消耗,但带来的疲惫是相似的。
“五分钟,五分钟就是我维持火焰的极限,如果要强行增加温度,很可能在更短的时间内体力耗尽。”
“不过这种力量应该是和体力挂钩的,我的体力越强,我的异能维持的时间就越长!”
张悬休息了一阵,又开始跑步,纵然身体十分疲惫,他还是坚持的奔跑着。
“我从来都不是天才,我只是个庸人,即便只是为了生存,我也要付出比别人百倍的努力,唯有如此,我才不会被别人一脚踢开。”
张悬给自己鼓劲。
十天匆匆而过,早起的张悬吃过摆放在门口的营养餐,正打算出门锻炼,庄焕虎来了。
一个月没见,庄焕虎还是老样子,穿着一身皮衣,嘴里懒懒得叼着一根吸了一半的香烟,眼中满是桀骜不驯,行走之间就如同一只猛虎。
唯一的变化是庄焕虎的左臂。庄焕虎的左臂打上了厚厚的绷带,软软的挂在胸前,略显狼狈。
“看什么看,没看爷爷受伤了吗?”庄焕虎两眼一瞪,稳稳当当的挤开张悬,直接就进了屋。
“嘿,小子你最近长高了一大截嘛!”高大的燕高全跟着张焕虎走了进来,他倒是没手段骨折,只是脸上添了一道划痕。
两个人一前一后,将张悬的床铺稳稳的霸占。
“你们……”张悬略一犹豫,还是问道:“你们怎么受伤了?”
“还不是那群臭血妖,一个个都不要命了!我们能镇压他们一次,就能镇压他们十次!”庄焕虎大手一挥,霸气开口。
“嘻,不知道是谁的手臂被人打断,要不是我出手,那断手的货早就死十回了!”燕高全冷嘲热讽。
“这不是失误嘛,哈哈哈……”庄焕虎难得的脸一红,打了个哈哈。
“所以你们怎么受伤了?”张悬略显懵懂。
“被外派出去,镇压蠢蠢欲动的血妖,遇到一个血妖伯爵,我们同它干了一仗,吃了点小亏。”燕高全解释道。
“什么是血妖,我常常听你们说这个词。”张悬对黑暗世界的世界很好奇。
“血妖啊。”燕高全眯起了眼睛,似乎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张悬关于血妖的信息。
庄焕虎立刻阻止了他,他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我想宗教裁判所那座疯人院更想要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毕竟,白纸培养起来更容易些,不是吗?”
燕高全立刻就闭嘴了。
一听这话,张悬心中更好好奇了,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追根揪底的时候,庄焕虎向来是无时不登三宝殿,他来这儿,绝不会是闲来无事要看看张悬,肯定是有事要做。
”那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张悬出奇的理智。
庄焕虎盯着张悬,咧嘴一笑,宛如老虎张开大口,准备择人而噬:“悬哥儿,不介意我叫你悬哥儿吧,你真是理智的可怕,可不像个十三岁的孩子。”
张悬的心蓦然揪了起来,莫非庄焕虎看出自己是穿越者?
这怎么可能?
张悬从未对人说过这事。
“总有一些人要相对早熟一些。”张悬强迫自己冷静,平静道:“我的身世你们不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吗?”
庄焕虎意味深长的打量了张悬一眼,摇头道:“就是因为对你的身世一清二楚,我们才觉得奇怪,你的能力……那种程度上的血脉转化……理论上你是活不下来的……”
庄焕虎显然不想多谈,他含糊的说了几句,立刻转移话题:“我们两个找你自然是有事,特殊安全局的大人物来了,他老人家想见见你。”
“见我?”张悬眼睛眯起:“我有这么重要?”
“在某种意义上,你比秦州分部的所有人都重要,黄金血脉,你根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庄焕虎话说一半,故意卖了个关子,他顿了顿,然后补充道:
“前提是,你能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