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俄罗斯图书贸易
俄罗斯书业专家认为,尽管互联网和直销的迅速发展,但是书店仍然是俄罗斯目前将书传递到购买者手中的主要方式。不过,俄罗斯的图书销售卖场面积统计数字极其缺乏。据“Top-book”测算,目前,俄罗斯每6万居民配置1家书店,而欧洲其他国家(如捷克、德国、匈牙利等)为每1万居民配置1家书店。由此可见,俄罗斯的这种“书店—居民”适配比例明显不平衡。
而最近一两年,俄罗斯图书贸易至少由于下列三个原因失去了这种最低的标准:
第一,政府官员对《国有和市政财产私有化法》(2001年12月21日颁布)的热衷执行。俄罗斯大部分图书销售商没有做好参加在主要街道开设市政图书销售卖场的公开招标准备,种种迹象表明,销售商将被迫退出图书销售。因为众所周知,顾客买书的过程基本属于冲动购买,书店一半以上的收入是由到书店的路程不超过10分钟的顾客带来的。换言之,在工厂区或农村移民区卖书是挣不到大钱的。令人遗憾的是,俄罗斯“图书馆系统”(拥有50家零售店)、“Top-book”(拥有160家零售店,其中25家属于保险免赔,而且,29家最近两年因不赢利而关门)等一些较大书店网络,由于规模小而无力改变现状。
第二,对图书感兴趣和准备花钱购买图书的居民数量持续减少。据“Top-book”提供的资料,现在,俄罗斯10岁以上的居民中,看书的占65%,买书的仅占32%;而1999年买书的居民占38%。随着俄罗斯中产阶级的逐步形成,他们身上寄托着俄罗斯国民经济各个领域的实际希望,当然图书出版也不例外。但是,中产阶级对待图书也比较冷淡。电视、个人商业问题、子女教育、与朋友交往等明显占据了他们业余休息的主要部分,甚至,他们看杂志的趋势也比看书的增长速度快。
大部分图书销售商认为,他们要不断与电视、电影、录像、啤酒、咖啡、跳舞等主要竞争对手竞争。在这种竞争中,图书往往会暂时处于下风。图书销售商希望获得出版商在某些种类图书的市场营销计划、协调提前订货机制、扩大退货手段等方面的支持。目前销售商在选择图书品种时往往是盲目的,因为出版商的书目更新速度不定。
只有1999年及以前出版的儿童类和艺术类图书才能在现在的图书品种里拿到现货。“教育和科学类”市场和“国家与法类”市场的品种特点的现实性最高,这是完全符合逻辑的,因为考虑到了俄罗斯法律基础的更新变化速度和教育部每季度提出的要求。“哲学、宗教和神秘类”品种更新速度相当快,而文艺作品中“幻想与玄幻类”品种增加也很快。
第三,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书店减少的原因可以归结为以下的原因:即来自其他(非书业的)零售商方面为争夺顾客钱包份额的竞争会逐年加强。俄罗斯图书销售商已经根据自身经验摸索到了图书贸易的特点:
(1)销售商必须面对品种众多、生命周期并不一定短暂的特殊商品;
(2)图书贸易中的采购程序比较复杂,并未形成固定形式;
(3)图书作为一种商品,具有非常低的价值特点,这种低价值在出版商和销售商之间分割比较复杂;
(4)供货商较多(对于经营好的书店而言,必须有几百个甚至上千个供货商);
(5)只有图书市场存在供货商和零售贸易之间的竞争(出版商可以出版另外包装的商品,破坏销售商的市场营销努力,可以变更价格等);
(6)销售商掌握的销售走势信息很少(图书品种很多时,出版商很难能够根据预测作出决定,图书销售情况往往各不相同,数量也不大:可能一天有好多本书卖得好,也可能一个月只有一两本书卖得好);
(7)在图书贸易中,单件商品的逻辑预提费用较高;
(8)只有销售商企图销售可以在图书馆免费得到的图书。
(三)俄罗斯图书贸易展望
与2004年俄罗斯图书市场凭借上调书价(平均上涨19%)及减少印数(下降了7%)取得增长相比,2005年,在书价没有大幅增加的情况下,俄罗斯图书市场总量猛增1.6亿美元(达16.8亿美元),书业整体实现了10%的增长,成绩令人兴奋。
1.从自由竞争市场转向关系市场
在俄罗斯书业出现整体增长的背后也暴露出不少问题。主要问题在于,大的出版集团不希望在俄罗斯市场出现外来的竞争对手,因此对外封闭大门。这样做的必然结果就是缺少体制化发展,资金运行不透明,以及由此造成的外来资金无法进入俄罗斯图书市场。正如一位专家所言,现在的俄罗斯图书市场正在逐步从自由竞争市场转向关系市场。建立于个人关系之上的体系,在信息提供贫乏和销售途径有限的条件下,不会成为具有创新思想的公司,实际上也不会有机会赢得任何读者和获得实现自己计划的资金。当今的图书市场主要控制在这样的三四家出版商手里。
2005年,只有经济、技术、医学、秘传、历史、文化学和大众心理学类的图书市场在某种程度上有自由竞争空间。而在女性小说方面,“虹”、“阿斯特”和“全景”三家出版社占有82.1%的市场,79%的幻想类图书市场则在“埃克斯摩”、“阿斯特”和“阿尔发”这三家出版社的手里。而高等学校教材66.9%的市场由“M-射线”、“学院”和“联合”三家出版社分享,中学教材89.3%的市场由“德罗法”、“教育”和“写作”出版社控制。法律和计算机图书市场形态并不成熟,由三家大出版社稳居50%以上的市场。居第一位的垄断者是“M-射线”出版社,第二位的是几个既是伙伴又是竞争对手的出版社——“彼得”、“BHV-彼得堡”和“威廉/Диалектика”。同样被寡头牢牢占领的还有侦探小说(78.8%归“埃克斯摩”)和童书市场。2005年,童书市场中相对有余地的唯有低幼图书,但也主要掌控在“罗斯曼”、“埃克斯摩”、“阿斯特”三家出版社手中。青少年(11~14岁)图书市场,“罗斯曼”、“埃克斯摩”、“启蒙”和“奥尔马”四家出版社占领着84.8%的份额。
目前,这些大社正在应对逐渐加速的变化。在过去的一年,丹·布朗的《达·芬奇密码》和他的其他图书始终受到读者的追捧,一直在引导着侦探小说板块的发展。同时,在阿斯特出版社的存稿中,还有多个新的侦探系列,“埃克斯摩”和其他出版社也在把类似的图书计划推向市场。不过,要想改变图书出版与发行市场的已有格局并不易。例如,“阿斯特”的“新系列”计划从立意到作者队伍等方面,仿效2001~2002年由“ЭТП”出版社(属于“阿斯特”出版集团)出版的那套“世界畅销书”系列。“埃克斯摩”和“双耳罐”出版社的探秘类或者通俗历史类畅销图书虽吸引了部分眼球,但并不能被看做俄罗斯图书市场的新景象。2005年,俄罗斯市场上侦探小说首次遭遇冷脸。2005年侦探小说在俄罗斯市场上的销售额大约为2.23亿美元,比2004年低2.4%。在经历了2004年17%的增长额度之后,一些大户在这一领地刻意保护自己的市场份额并提高平均价格,侦探小说市场进入了萎靡状态。五年来,俄罗斯侦探小说市场实际上完全控制在一家出版社手里,其份额以每年7%~8%的速度增长,但依靠的并不是推出新作者和新选题,而是依靠自己在市场上的拼杀。侦探小说市场好像已经到达了自己的顶峰,正在开始收缩。2006年,这一领域预测会继续萎缩3%,直到2008年市场才会稳定。
2.埃克斯摩出版社占据四大图书领域首位
尽管表面上2005年的书价高升,但大多数出版商并没有实现赢利。例如,2005年单册图书价格涨幅最高的是儿童读物、工业技术图书和文学类(感伤类、幻想类、侦探类)及艺术类图书,但出版商并未从涨价中收获自己的希望。因为随着图书质量(从装帧、印刷的观点来看)的提高,也导致生产者单位产品的投入费用相应增加。同样因涨价而没有赢利的还有法律、医学类图书,以及生活、休闲和家居类图书。
根据俄罗斯经济发展部资料,2006年俄罗斯经济增速减慢,同时,居民实际收入及相应的零售商品流通增长也会随之减速。将来的图书市场再不会有依靠抬高书价来填补品种和印数缺口的可能。
尽管如此,大出版商们依然不急于去建设扩展市场通道的基础设施,新浮出水面的出版社在人事和资金方面同其他出版商联系在一起,并没有给图书市场的发展带来新创意、新思路、新工艺和最迫切需要的资金。所以,尽管2005年有10%的增长,图书板块之间的资金也出现了再分配,但俄罗斯图书市场仍然处于停滞状态。
但与大势不同的是,女性小说市场正在复苏,对“埃克斯摩”的女性侦探小说乏味的读者已经把目光转向新的女性小说市场,10家出版商也紧接着转了向。结果,平均印数下降了10%,但感伤小说增长了11%。目前,女性小说在停滞四五年后正在走向复苏。不但图书平均价格增加,而且扩大了读者面。
如果谈到俄罗斯大众图书市场主要板块之间的相互关系,应当看到,文学艺术类(侦探、女性、幻想和文学小说)始终占据着图书市场的领头地位(占40.3%)。就2005年的情况来看,最具有投资价值的是其中的两种——女性小说是今天图书市场上最稳定的一块,而文学小说在2005年创纪录地增长了28.3%,占据2.5亿美元的市场。与女性小说和文学小说相比,侦探小说和幻想小说两类的表现不大理想。今天,作为唯一消遣性图书的侦探小说的市场销售期延长了10%~20%,2005年达到了平均69周,实际起印数不超过10000~11000册。而在世纪之交,作为消遣性图书的侦探小说,一直被30~50岁的俄罗斯职业公民所追捧。但2005年的一个主要趋势是侦探小说读者逐渐收缩,原因是不少读者转向幻想小说作家卢基扬年科的《夜巡》,与此同时,出版商又在打造迎合当代俄罗斯读者的新潮作品——恐怖类和探秘类图书。
实用图书市场占据大众图书市场的第二位(占19%)。实用图书按平均价格、印数、内容题材和读者购买动机等大致可以分为几个小类别。在所有的实用图书中,从出版投资的角度来看,前景不容乐观的要数医学图书、生活家居图书,还有哲学、宗教和大众心理学图书。尽管有2005年的书价上涨(软皮书上涨34.8%,硬皮书上涨8.8%)和社会对神经机能的普遍关注的因素,大众图书市场中的大众心理学图书板块还是缩小了。2005年,这一板块的平均印数下降,出版商的数量也有所减少,鲜有新的创意和独到的出书计划。相反,秘传类图书在近几年来显示出增长势头。市场上有几本秘传类新书每年的销售达到1100万到1300万美元,而新上架的哲学类图书全年销售收入不超过100万美元,生活家居类和医学保健类图书也只有500万至600万美元的销售收入。
2005年法律和经济类图书在大众图书市场(占7.6%)有十分不俗的表现,比2004年增长了17%,总量达1.27亿美元。尽管业内的出版商十分努力,但俄罗斯法律和经济类图书板块至今仍然明显落后于侦探小说、儿童读物和文艺类图书。同样,法律和经济类图书板块还输给了教育和哲学、秘传类图书,虽然差距并不算大。一些新出版商在商业高风险的相伴下还在开辟广泛的市场。但法律和经济类图书市场至今仍处于不稳定状态,高校传统用书(教科书、教学参考书、专业教程和实习课用书)占到2005年出版新书总量的27.3%。
尽管2005年儿童读物市场(占13.6%)实现了10%的增长,但《哈利·波特》不会改变童书市场总体不佳的投资背景,客观环境限制了这一板块的发展。在三个主要年龄段的儿童读物图书市场,有发展前景的只有低幼读物这一块,它占据了图书品种和印数的领头地位,但由于平均价格偏低的原因,它只在儿童读物市场占有总量的1/3。
3.俄罗斯最有前景的三类图书
综上所述,目前俄罗斯最有投资前景的三类图书是女性小说、秘传类和律师职业用书。另外有前景的市场,应当是创意出众的新品,或者是已经存在着成熟经验和有着较高人气的学术图书。
对于一直是每月排行榜上毫无争议的三巨头(“阿斯特”、“埃克斯摩”、“奥尔马”)而言,只有“埃克斯摩”占据2005年的头把交椅,而且是在几个不同图书板块中。事实上,侦探和幻想/女性小说的垄断地位一直就属于“埃克斯摩”。“埃克斯摩”在文学小说和历史小说类图书市场上并不是没有对手。“阿斯特”、“奥尔马/涅瓦”和“双耳罐”出版社以自己的上市新品紧跟在“埃克斯摩”之后。“埃克斯摩”在2005年以高出往年领头羊维切出版社8个百分点(无论是印数,还是新书品种)的骄人业绩,取得通俗历史小说板块的绝对领先地位。
2006年的北京国际图书博览会上,俄式风情唱了主角。半个世纪以前,我国近现代文学、出版的发展曾经与俄罗斯文化渊源颇深,从《安娜·卡列尼娜》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从《青年近卫军》到《叶尔绍夫兄弟》,中国读者对俄罗斯文化尤其是文学中的经典作品近乎耳熟能详。所以不管风云变幻,今天的俄罗斯仍然,并将继续保持世界出版大国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