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柔,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看我呢?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景涂走上前来说道。
“不要说着些没有营养的话了,说吧,你到底要做什么?”洛雪柔可不打算送上哪怕半点的好脸色。
景涂没有回答,他看了看洛雪柔手里的剪刀,轻声问道:“你拿这个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要寻短见吗?”
“哼,你猜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洛雪柔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得到我吗?我告诉你,不可能,如果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洛雪柔的话无论真假,都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但景涂却是不为所动,他拉了把凳子坐在洛雪柔的身边,微笑着说道:“我了解你,远远超过你了解我。你这个人啊,外柔内刚,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所以,我相信你做得出来。不过,这样是不是值得,还需要你听完我下面的话再做决断。”
“你说。”洛雪柔倒像听听这景涂还有什么花花肠子。
景涂给自己倒了杯茶,也不管那茶早已经凉了,径自喝了一口,而后慢慢说道:“雪柔啊,我说过,我很了解你。你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执掌菱香商会,除了借助你父亲的权势以外,最重要的还是你有足够的责任心。”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随便夸我两句就能改变我对你的看法了吗?”洛雪柔厌恶地说道。
景涂摇摇头,继续说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自寻短见,不要忘了,你的父亲还在我的手上。如果你执意如此的话,我也不会拦着你,但在那之后,老城主便会死于非命,而凶手就是林修。”
“你……无耻……”洛雪柔闻言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景涂的鼻子破口大骂,饶是如此,依然气得全身直哆嗦。
“怎么样,动容了吗?”洛雪柔的表现正在景涂的意料之中,“我就是这么说说而已,但我可以确定,如果你不考虑后果肆意妄为的话,我会说到所到。到了那个时候,林修会遭到什么样的待遇,你想也能想的出来,哎呀呀……多么恐怖啊,不但尸骨无存,连名字都是臭的。”
洛雪柔无话可说了,痴愣愣坐在了椅子上,景涂的无耻超乎她的想象,她需要缓一缓。半晌之后,她这才重新开口,声音里面已经有了些许恳求的意味:“那你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嫁给我。”景涂毫不做作地回答,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心甘情愿的嫁给我,我会为你举办一场规模宏大的婚礼,让你当一回风风光光的新娘。你必须知道,我能给你的,林修永远也给不了。”
“不要痴心妄想了,我是不会屈从你的,即便得到了我的人,你也得不到我的心。我就算真的嫁给你,也会让你们景家鸡犬不宁。”这会儿洛雪柔已经有点气急败坏了。
可景涂依然不为所动,说话还是那么温文尔雅:“你不会的,因为我的要求不仅如此,如果你不想你的老父亲有事的话,那林修就一定不能活着。我会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你需要亲自动手除掉阿修……”
“不可能,我不会这么做的。”洛雪柔的神情变得异常复杂,“景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当然不会。”景涂非常自然地回答,停顿一下之后继续说道,“这只是我给你的一个选择而已。另外还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从后天早上开始计算,如果林修多活一个时辰,那么菱香城就会死一千个人。想想吧,你可是他们心中敬爱的大小姐,他们仰慕你,爱戴你,你难道就忍心看着他们去死吗?”
洛雪柔这下愣住了,她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景涂的凶残程度简直难以想象,视人命如草芥。更可怕的是,洛雪柔竟然丝毫都不怀疑景涂能够说到做到。
见洛雪柔陷入了沉思,景涂晃了晃脖子,慢慢站起身来,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轻轻摆到了桌子上:“这是我用了好长时间才找到的配方,无色无味,一旦服下,顷刻间便会停止呼吸,没有任何痛苦。如果你还不能忘记林修的话,就让他慢慢去吧。”说完,景涂长袖一甩,头也不回走了出去。
景涂走后的好长一段时间里,洛雪柔都处于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直到意识回归,这才放声大哭。她将那个小瓷瓶拿到手里,看了半晌,恨不得一饮而尽,就此结束自己悲苦的命运。但是她不能,父亲和整个菱香城子民的性命都悬在她一念之间,所以,她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直到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时间过得很快,洛雪柔几乎水米未进,眼窝深陷,眼神空洞,她考虑了良久,没有任何进展,只剩下绝望与悲哀。眼见子时将至,她最终紧紧咬了一下嘴唇,猛地站起身子,将那瓷瓶放到腰间,一推门便出去了。
也许是得到了景涂的命令,这段时间已经没有人在门外看守了,不仅如此,还有人专门为洛雪柔服务,为她准备她所需要的一切。
半个时辰之后,洛雪柔擦干自己脸上的泪水,又稍稍补了个妆,而后亲手拎着一个食盒在家丁的带领下来到西北角一处偏远的厢房。厢房门口有两个锦衣侍卫,见洛雪柔来了立刻将房门打开,容洛雪柔步入其中。
房间内,阿修正半躺在床上,他的情况并不比洛雪柔好多少,但作为一个男人,至少在表面上还是要镇定几分的。
“阿修……”洛雪柔轻轻唤了一声,只是这一声,她的眼泪就再次控制不住,险些夺眶而出。
“呦呵,大小姐亲自来了,真是稀客啊。”阿修一个骨碌在床上起来,笑呵呵来到了洛雪柔的面前。
洛雪柔知道,阿修这也是在故作轻松,心里的苦同样沉重。
“饿了吗?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洛雪柔将食客中的饭菜一样一样摆了出来,不敢与阿修对视,但也许是哭过太多次了,她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再也没有当初那种燕语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