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长老入魔了!快逃啊!”蓦然一位张家甲士惊惶地吼叫道。
顿时战场残存的十几名张家甲士再也顾不上与玄衣人的争斗,不顾一切地转身而逃,而那些幸存的玄衣人同样跟着张家甲士撒腿而逃,瞬间马车边除了马脸长老还在疯狂地挥舞血剑,激发出道道红芒外,再也没有一个人影。
此时,大路一侧的河底中,却有一个身影扶着一块大石动也不动,以身影为中心,河底周围二十丈内形成了一处缓缓旋转着漩涡,河底的暗流尽皆汇入了漩涡之中,此道身影正是云林。云林并没有丧身于马脸长老的剑影狂轰之下,在持枪玄衣人向其赶来,欲要对其搜身,避开背后马脸长老那二丈余巨大剑影后,剑影在云林身旁的地面上砸下了一个大坑,同时也轰起了丈余高的土浪,向着云林所在席卷,并掉落进一侧的河中。
云林就在土浪翻卷,遮蔽了所有人视线瞬间,一纵而起,随着泥土一同跳入了河中,云林入水的声音为泥土落水声音所掩盖,而原先云林装死之地也盖上了厚厚土层,众人尽皆以为云林埋于土中,马脸长老后来为了不让玄衣人夺得云林身上宝物,又对土丘以剑影狂轰,让一切尽化齑粉,玄衣人及张家甲士因此尽皆以为云林已经尸骨无存化成齑粉,没想到云林却早已潜入了一侧的大河中。
此时的云林,正在以灵觉观察着大路上发生的一切,马脸三长老狂化,并且以血剑横扫玄衣人及张家甲士的过程自然也一清二楚,见到此幕,云林暗暗心惊,但仍然收起灵觉,心神一动地专注于自己丹田深处。
丹田深处,一条迷你风狼正在长鲸吸水般仰天而吸,丝丝缕缕水属性灵气正源源不断地从云林身体外汇聚而来,进入了迷你风狼口中。此迷你风狼正是弱水真种所幻化,在云林一入水瞬间,弱水真种当即从沉睡中清醒起来,并化为迷你风狼,催动了弱水功诀,从周围河水取水灵气。
也正因此,云林在水中并没有陷入窒息之中,反而随着弱水功诀的运转,身体中的经脉得到了水属性灵气的滋养,本来因扩增丹田而受到损伤的经脉,竟然在缓缓地恢复着。
大路上,仅存的十几名张家甲士面无人色地没命狂奔着,之前还与甲士们同路的十几名玄衣人早已半道分开,另走一路地分开了。蓦然一瘦高甲士上气不接下气地一指前方惊喜道:“家主!是家主回来了!”
众甲士闻言停住身形,抬头一望,赫然前方百丈处一道蓝色身影正如箭般激射而至,不到十呼吸功夫,蓝色身影已经到了十丈外,正是一缕山羊胡子,刀子脸的张家主。
张家主一到近前,双眸往周围一扫,顿时脸色阴沉下来,吐字如连珠地发问道:“就剩下你们这些人了?敌人很多很强吗?什么会只剩下这些人?长老们呢?那云林小子呢?”
“禀家主,那些玄衣人确实很强,有不少兄弟是死在玄衣人手中。但绝大部分子弟并非死于玄衣人手上,而是死于三长老之手。战场上除了我们,还有十几名玄衣刀手,其余人都死在了三长老的血芒下了,马车也毁了,那云林小子也死了,并且被三长老的剑影砸成齑粉了。”瘦高甲士向着张家主一躬身,把发生的事情大概地介绍了一遍道。
“三长老?三长老什么会连我们张家自己人也斩杀的?以他修为也不可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做到此事啊?”张家主眉头一蹙,目光如刀地盯视着瘦高甲士道。
“三长老入魔了,他的剑变成了血剑,人也变得疯狂,他每挥剑一次,手中血剑就会发出一道巨大血芒,没人可以抵挡……”瘦高甲士一五一十地向张家主道出了经过。
“行了!我明白了。没想到老三竟然会强行施展狂化,哎!也许这就是天意!”张家主伸手止住瘦高甲士的叙述,最后叹了一口气道。
言罢,张家主也不与甲士们打招呼,径直往甲士所来方向如狂风般疾奔而去,十几名甲士顿时面面相觑了半天后,才一步三停地跟在张家主身后往回走。
以张家主的速度,自然是片刻间就回到了马车所在处左近,远远地就见到马脸长老兀自在啊啊疯狂吼叫不停,手中血色长剑向着四周频频劈砍,每一次劈砍就有一道三丈余半月形血芒激射向四面八方,大路一侧的田野中此时早已经是沟坎交错,都是血芒劈砍出的大坑与泥土所致。
血芒无声无息,但一劈在四野中就引起轰轰的惊天动地的巨响,劈在大河上就掀起数丈高的巨浪,加之马脸长老的吼叫声,这一带可谓是震天动地,一片狂野暴躁的氛围,连天上路过的鸟儿也远远绕路而行。
“老三!静心!”
张家主蓦然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啸声,声音之大竟然盖过了马脸长老的吼叫与血芒劈砍引来的轰鸣,而且声音中隐含一种震荡心灵的力量,几个远远跟来的甲士闻声不由得心神一震,蓦然停下脚步,当场在路上盘膝而坐地调息起来。
声音刚落,马脸长老果然停下了吼叫,满脸疑惑之色地向着张家主注目而望,手中血剑也停止了劈砍,但此种状态只维持了几个呼吸,马脸长老又吼叫连连,手中血剑也再次向着周围劈砍起来。
看来张家主那惊天动地的吼啸确实有用,能让马脸长老瞬间清醒,但却只能保持片刻的清醒然后又陷入了无法自控的疯狂之中,张家主看着远处癫狂的马脸长老,脸色沉凝,思忖了半晌后,张家主长长地叹了口气,然后喃喃自语道:“老三,没办法,只好让你受点罪了!”
张家主口中再次发出那惊天动地的吼啸声,声音一出,那马脸长老就骤然平静而下,张家主见状,脚下一蹬,身形如电般弹射而出,同时右手中早已握着乌黑的七煞刀,右手轻轻一颤间,从七煞刀上一股灰色雾气滚滚翻涌而出,向着马脸长老席卷而去。
“啊……”马脸长老刚要发狂吐出一字,森寒的灰色雾气就一下淹没了马脸长老,雾气一罩体瞬间,马脸长老当即颤抖着瘫软于地,那柄血色长剑也“咣啷”一声地抛落一旁地上,长剑落地瞬间剑体上的血色就渐渐淡去,直到变成了原本的银白之色,而马脸长老也在撒剑瞬间双眸渐渐清明起来。
半刻钟后,马脸长老身上血色尽退,脸色恢复了惨白之色,左臂上鲜血依旧汨汨而流,整个人看起来虚弱无比,但却明显神智清明了许多。
马脸长老看了看自己的左臂伤口,又看了看周围遍地的残尸,不由得大惊失色,有气无力地向着张家主道:“家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什么人竟然杀了我们如此多甲士?”
张家主目中带着深深哀伤地注视着马脸长老,语气深沉道:“老三,我若说是你干的,你信吗?”
“什么?是我干的!不可能!我又什么能对自家兄弟下得了手?”张家长老头摇得如同拨楞鼓,满脸不信道。
“老三,正常情况下你是不会的。但用血魔剑狂化的情况下呢?你不信可以问问我们张府的那些甲士,他们如果不是跑得快,现在应该也是这一地横尸中的一员了!哎!早就跟你说过,血魔剑不到真元级不能使用,但你还是用了。结果弄到失去神智,连自己人也杀,如果不是我回来得早,连你自己也会发狂而死的。这血魔剑以后还是由我来保管吧,否则我不知道哪一天全府之人都会被你杀光的。”张家主语音低沉地叙说解释着,但最后却语气坚决地要收回那把落地的长剑道。
言罢张家主不待马脸长老点头,就向前一踏步地躬身捡起那那长剑,再右手一晃地收进了空间腰带中,马脸长老见状只是支吾了一声地欲要伸手,但最后却生生地又把手收回,面带不舍地看着张家主收起了那把血魔剑。
“老三,血魔剑还是等你修为到了真元境后,再来我这里取回吧!但是那云林小子呢?他在哪里?你不会连他也杀了吧!”张家主看着马脸长老那不舍的眼神,果断地回绝,然后却又问起了云林的下落道。
“啊,云林小子!他是被一使刀玄衣人的刀影劈死的,随后尸体又被……被我的剑影劈成了齑粉了!现在找不到了!”马脸长老闻言脸上一阵忐忑,然后一指马车后方一处大坑支吾说道,此处大坑正是其剑影劈散云林“尸体”之处。
“什么?竟然是如此结局!白浪费了我们一番苦心安排,而且还为此得罪了几股外来大势力!”张家主惊诧而起,最后却又无可奈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