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日本鬼子攻陷县城后不久,小日本便驻进了乡里。
乡镇不是很大,大约有几千人,但民风淳朴,环境宜人,正所谓山养水,水养人,这里的人们自然如这里的山水般醇厚宜人,自然少了一些纷争、好斗的心理。于是小日本驻进小镇的也就几十人,便占领了这座风光如画的小乡镇。
也许是被这里醇厚的民风和优美的山水所感,也许是有着什么不可知晓的目的,狗日的小日本在这里的破坏不是很严重,以至于古老的乡村得到了保留。
但并不是这里的人们就愿意让这么一些蛮狠的异族破坏这里的宁静,就算他们不在这里烧杀抢掠,但终究像是那么一根肉中刺,不舒服。
方家村的方家老三就是时不时要去骚扰一下小日本的角色。
据说方家老三的手指有四节,手指比常人多了一节的方家老三自然要比常人有着不一样的地方。据说“四节指方老三”翻墙越檐如履平地,专门打家劫舍,终日不见其人,回家只在夜晚,入屋不走大门,而是越墙而入,是小镇人眼中的异数。
自然方老三翻墙越檐、打家劫舍并非在小镇,传说在外面他还有着很多兄弟,是他们的大哥,但传言毕竟是传言,并没有谁亲眼看到过。
自从日本人驻进小镇后,方老三夜晚越墙回家的次数好像多了,小日本的物资装备也随时都在莫名其妙的失踪,方老三应该是回到镇上了,而日本人莫名其妙失踪的东西,据村民们推测也一定与方老三有关。
就像村里人很少夜晚在外面走动,因为村里人总说:“夜路走多了,自然会遇到鬼的。”方老三好像被日本人发觉了,日本人整天在村子里乱转,到处询问方老三的下落,甚至找到了老方家,并进行了搜查,还好没有搜到什么,退了出去。
这晚方老三越墙回到了家里,躲进了卧室顶上的夹层里,只让父母每天给他送饭,并叮嘱父母千万别向外人透露自己在家。
一直这样过了四五天,日本人搜查方老三已经开始疯狂了,渐渐露出了日本人凶残的本性,看来方老三应该是动了日本人很重要的东西了。
那天夜里,天空下着小雨,月亮只有一丝月牙,夜晚很是昏暗。巷道里传来的人声、犬吠在宁静的夜里显得那样的强烈。紧接着老方家突然传来了猛烈的踹门声,持续猛烈的踹门声惊醒了方家二老,二老战战兢兢的打开了大门,一时间,几十个的人本兵带着十来条狗,手里的手电把大门口的巷道照的犹如白昼,吓傻了二老。这么多的日本兵,估计驻守在小镇的日本兵全来了,要不就是从县城来了人手。
日本兵推搡着二老进了大门,蜂拥而入的日本兵在老方家开始了全面而疯狂的搜查,几经翻搜,家里乱成一团糟,到处是摔碎的东西,遍地乱扔着衣物、被褥等各种物件,老方家算是遭了劫难了。
没有搜到方老三的日本兵愤怒的咆哮着,把方家二老用枪托击倒在院子里,滴滴答答的小雨打在方家二老瑟瑟发抖的身躯上,淋湿了身上的衣物,淋乱了二老的头发,也浇灭了方家二老的心。
狗还在老方家四处乱跑着、乱嗅着、乱咬着,最终都聚集到了院子里不停的犬吠着。
一干日本兵叽里呱啦的一通听不懂的日语后,一名日本兵对方家二老用蹩脚的中国话说他们知道方老三就在家里,他们的警犬已经嗅到了家里有方老三的气味,让方家二老赶紧把方老三交出来。
就算警犬嗅到了家里有方老三的气味,日本兵还是找不到方老三,因为四节指的方老三自有自己的一些秘密,要不怎么是四节指呢。
方家二老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说着他不在家里,并不理会说着蹩脚中文的日本兵。
小雨变得有些大了,就像是日本兵渐渐显露的本性,开始要狂暴了,但更像是方家二老越来越绝望的内心。
二老舍不得吧方老三交给日本人,也不可能把方老三交给日本人。但日人兵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本性渐露的日本兵不停的用笨重的翻皮鞋一脚一脚的踢着方家二老,时不时的在方家二老身上补上一枪托子,鲜血从两位老人的嘴角溢出,衣服早已赃破,头发混着雨水乱成一团,眼角的泪水混着淋在面上的雨水滴落在院子里聚集的雨水里,早就分不清是雨水是泪水。
狗日的日本兵还在不停的踢打两位老人,逼迫老人说出方老三的所在,二老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老婆婆已经开始了凄惨的哀嚎。
卧室顶夹层里的方老三此时也正心如刀割,但自己不能出去,出去只有一死,多少兄弟的努力也将白费。听着父母凄惨的哀鸣,方老三四节的手指攥得更紧,全身都快要发抖,但方老三还是强行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日本兵疯狂的踢打还在继续,二老只是凄惨的哀鸣。凶性爆发的一个日本兵照着放老伯的大腿一刺刀插了下去,一声惊天的惨叫过后,放老伯好像耗尽了全身所有的精力,躺在雨水里微弱的喘息着,任由日本兵继续对着自己踢打,是痛到麻木?是彻底的绝望?老伯微睁着眼神涣散的双眼,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惨白的脸颊上。
操着蹩脚中文的日本兵继续咆哮着:“你的,说,不说的,死了、死了的。”
凶残的日本兵手持刺刀划向了老太太的手指,十指连心啊,老太太疼到全身抽搐。
老太太终于支持不住了:“三啊……爹妈支持不住了,三啊……爹妈支持不住了!”老太太终是熬不过去了,将近昏迷的老太太嘴里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躲在卧室顶夹层里的方老三,紧握的双拳已经惨白,手指尖嵌进了手掌的肉里,鲜血已经渗出手掌,双眼因太久的挣扎而失神,神识也因太久的挣扎而混乱。此时听着母亲的哀鸣,心里说不出的烦乱。“别叫了……”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随着一句“别叫了……”方老三也注定了死亡的命运。
日本兵终于停止了对方家二老的踢打,循着声音的出处,来到了方老三藏身的卧室。一通狂翻乱砸后,并没有找到方老三,狂怒的日本兵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后开始用刺刀在卧室里狂捅,地板、四周的板壁,最后终于向着卧室顶开始了狂刺。
终于方老三被一刀刺中了腹部,四节指方老三强忍着剧痛,咬碎了牙齿也不曾出声。看着刺刀上的鲜血,日本兵终于找到了方老三,所有的刺刀顿时刺向了方老三藏身的那一片屋顶。鲜血浸透了屋顶的夹层,顺着一个个的刺刀眼滴了下来,有如一小片血雨。
也不知刺了多少刀,也不知中了多少刀,但方老三至始至终就憋着那一口气,咬碎了牙齿,攥破了手掌,方老三至始至终没有出一点声音。终于血雨不在滴落,日本兵停止了捅刺,那片屋顶的木板也变成了血红的筛子眼。
日本兵终于叫嚣着退出了老方家,冷风从老方家敞开的大门吹出,带着一丝丝的血腥味,院子里的两位老人气若游丝的跌躺在雨水中,敞开着房门和窗子破碎的卧室里弥漫着浓郁而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血红的筛子眼中不久就滴下一滴黑红沾稠的血污,格外的阴冷恐怖,挂在卧室里破裂的穿衣镜的镜面上阴冷得凝聚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雨终于停了,天终于透出了亮光,隔壁的邻居家大门吱呀一声露出了一道缝隙,邻居悄悄探出了脑袋,确认了没有日本兵后侧身出了大门,快步奔进了老方家。
看着满目的破乱,有如废墟的老方家,看着跌躺在雨水中气若游丝的两位老人,邻居落下了泪。把两位老人抱进了老人的房间,给老人处理了伤口,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让老人躺在了重新铺好的被褥上,邻居到外面叫来了更多的邻居,收拾了满目破乱有如废墟的老方家,最后几个壮小伙打开了卧室的夹层,抬出了早已气绝的方老三的尸体,抬到家后的园子里挖了坑草草埋掉。
在方老三死后,日本兵并没有再来骚扰过方家村。方家二老在邻居们的照顾下渐渐的好转了过来,小村子好像又回到了过去的宁静,人们该怎么过活还怎么过活,好像狗日的日本兵并没有来过小村子,但四节手指的方老三死在了日本兵的刺刀下,小村子的人们心里也刺进了一根刺,不管方老三是不是翻墙越檐如履平地,也不管方老三是不是真的是打家劫舍的盗贼头目,总之他死在了日本兵的刺刀下,小村的人们少了平日里的神侃对像。
狗日的日本兵在之后的几个月后退出了小镇,因为沦陷了近两年的县城解放了。而方老三到底拿了日本人的什么东西,导致日本兵如此疯狂的杀害了方老三也最终没有人知晓,成了一个谜,成了小村中不愿提起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