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宫不去!”十九公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她苍白着脸扑到了濯弑天的脚下,拼命磕头哭道:“父皇,儿臣不去……呜呜……儿臣不要和亲去!”
濯其华站在高处冷睇着她,讥道:“怎么?十九公主身为皇家的公主竟然连一点为国献身的精神都没有么?难道公主只知道享受着你所享受的荣华富贵,却没有一点为国家作出牺牲的自觉么?你一个身受皇家重恩的公主尚且如此,这让万千百姓何以把国当家?又怎么能有为之奉献一生的觉悟?”
十九公主悲愤欲绝地看着濯其华,心痛如绞,这就是她喜欢了十年的男人!甚至是可以为他付出生命的男人!可是他却怎么对待她的?!
居然想让她和亲!让她去送死!
他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这么残忍,这么恶毒,这么的恐怖……
“要去让她去!”十九公主突然直起了身,泪流满面的指向了桃之枖,歇斯底里地叫,一如疯子般狰狞:“她也是濯国的子民,她也是侯府的千金!身为濯国的子民就要有为国尽忠的自觉!身为深受皇恩的世袭千金就得有随时随地为国献身的准备!何况她还只是个下贱的庶女!是个低贱的不能再低贱的贱种!这种下贱货就活该送到他国被人蹂躏!便是被玩死也是她的荣耀!就选她!父皇,让她去和亲!她长得这么丑,在国内也没有人愿意娶她的,把她送到突鲁还能让她享受到身为女人该享受的乐趣,也算是她前辈子修来的福份!”
她在那里叫嚣得痛快,却没有看到濯其华冷得几乎快冻伤人的脸,便是濯弑天的眼中也射出了一道道冷残的暗芒。
尤其是十九公主骂桃之枖是贱种时!
众人只觉万里雪飘千里冰封,空气中冷得不能再冷了,一个个低着头降低存在感,生怕被这冷气压给冻伤了。
偏偏那个蠢公主还在那里喋喋不休的叫嚷着,一点没有眼力价!没看到皇上的额头的青筋了么?
现在的她们敢打包票,要说皇上在桃之枖与十九公主两人之间选择去和亲的话,那被选之人百分之一千是十九公主!
开玩笑,十九公主虽然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可是皇上的女儿太多了,要不是十九公主是连家的人,皇上估计也认都不认识!
而桃之枖却不一样了,桃之枖可是治好了皇上的头疾!
先不说皇上从私人的角度上不会让桃之枖去和亲,便是冲着桃之枖医治了皇上的病,皇上也不可能让桃之枖和亲的,难道皇上要担上个恩将仇报的骂名么?
便是退一万步来说,皇上这人心思颇重,他也得防着头疾复发,万一把桃之枖送到了他国,他头疾再发时找谁来医治?难道还把桃之枖叫回来看病不成?
那岂不是让他国之人知道了他的短处?从而更有机会算计他了?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希望皇上让十九公主去和亲,不然这个草包指给她们哪个人家的儿子,她们就欲哭无泪了。
这时只听濯其华阴冷一笑道:“公主这话说的,好象公主就是正宫所出一般,如果本世子没有记错的话,公主不过是二等公主吧?二等公主……嘿嘿……皇后,贵妃,四大妃,然后才到嫔!这么按着官家员的算法,妻,贵妾,妾,贱妾,连嫔这身份也不过跟贱妾是一样的级别,十九公主有什么可以看不起桃二小姐的?别忘了桃二小姐的娘亲丰家夫人可是皇叔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而连嫔不过才三品级别吧?要是丰氏活着,连嫔见了丰家夫人还得行礼呢!你又有什么资本在这里辱骂桃二小姐的?
好吧,就按十九公主所言桃之枖身份不够,既然身份不够和亲给突鲁的摄政王,那岂不是污辱了摄政王,到时摄政王一怒之下发兵濯国,那岂不是白送了一个女人还招来了祸事!所以本世子想来想去还是公主去最好,公主乃是金枝玉叶,配突鲁的摄政王是绰绰有余,而且公主深得皇叔的宠爱,突鲁的摄政王要知道皇叔连爱女都舍得嫁给他,定然会对皇叔感恩戴德,对我朝亦会忠心耿耿,到时联合我朝共抵外敌,公主也是功不可没啊!
皇叔,依臣侄浅见,十九公主乃是最佳的和亲人选,别人都比不上她呢!”
最后一句却是向濯弑天说的。
“不……不要!”十九公主惊恐绝望地看着濯其华,失声尖叫。
她匍匐着爬到了濯弑天的脚边哭求道:“父皇,不要让儿臣和亲,儿臣舍不得父皇……呜呜……儿臣愿意永远不嫁,就在宫里侍候父皇……请父皇不要让儿臣和亲……”
“舍不得?你要是真心孝顺皇叔,你就应该高高兴兴的嫁了,用你刚才的话来说,你这辈子能为国作贡献,那也是你前辈子修来的福份,要知道别的公主想为国牺牲都没有机会呢!你就感恩吧!”
十九公主痛苦不堪的看着濯其华,看着他如仙般俊美的容颜,看着他仿佛鬼斧神工雕琢出来的俊美风仪,看着他举手投足之时的高雅,即使他这样无情的对待,她却还依然爱着他,幻想着他只是开个玩笑的!
可是她知道幻想就是幻想,他是真的无情!
这个男人不是谪仙而是魔鬼!他可以这么无情的伤害她!可以这么残忍的送她去死!更可以这么冷酷的践踏她的感情!
十年的喜欢,十年憧憬,十年的等待,十年的暗恋,都在这一刻幻灭,原来一切全是她自作多情。
而他根本是冷情绝性!
世人都看到了他的风流,他的不羁,他的温润,他的儒雅,甚至是他如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绝色容颜,却看不到他内心的冷酷残戾!
她不过是羞辱了桃之枖而已,他就要把她送入绝境!
原来桃之枖就是他的逆鳞!他欺骗了世上所有的人,他唯一在乎的只有桃之枖!
“哈哈哈……”
她大笑了起来,笑得涕泪横流,笑得一身伤痕。
笑出心里的悲痛,笑出骨子里的苍凉,笑出自己的无奈,笑出自己的痴傻,笑出自己的下贱!
即使是他要送她去死,她却还在舍不得怪他!
“桃之枖,总有一天,你会尝到本宫百倍千倍的痛!本宫诅咒你,诅咒你永远得不到真爱!”
她突然站了起来,怨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桃之枖,仿佛毒舌般侵袭着桃之枖的空间,随时准备将桃之枖生吞活剥。
桃之枖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那就祝十九公主能有机会看到那一天。”
她淡淡而立,飘缈若无,即使是面对这么恶毒的诅咒,她却巍然不动,毫不在意。
那份镇定,那份从容,那份城府,让在场所有的人都扼腕不已!
什么是风度?这就是风度!
什么是气质?这就是气质!
什么是倾国倾城,这就是倾国倾城!
她便是在那里一站,就有种遗世而独立的风采,那一刻让人想起一句诗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所有的男人们都用近乎于痴迷的眼神看着桃之枖,此时的他们早就忽略了她脸上的瑕疵,看到的唯有她的绝世气度!
濯弑天的眼微闪了闪,复杂不已。
而濯其华则有些气急败坏了,他讨厌那些盯着桃之枖看的男人,尤其是太子那侵略的眼神,濯凌云那对阴冷而热切的眸光。
他哼了声道:“皇叔,看来十九公主是想通了。”
十九公主全身一震,明知道这个结果改变不了,可是事到临头,她还是恐惧不已。
她咬了咬牙,与其被父皇下令指婚连累了父皇对母嫔厌恶,不如她主动求赐婚,最起码还有些尊严,也希望父皇能看在她如此识趣的份上能对母嫔好一些。
母嫔强则她生还的机会才越多!她才可能找机会报复桃之枖!
“父皇!”她颤巍巍地跪了下来,泣道:“儿臣请求去和亲!”
濯弑天点了点头,微微一笑:“你真是父皇的好孩子,知道为父皇分忧解难,实则是诸公主的典范,来人,传朕旨意,十九公主为人秀外慧中,端庄淑仪,特封十九公主为一等公主,和亲突鲁!”
“谢父皇!”
十九公主哽咽不已,心里茫然一片,她终于成了了一等公主,可是却是用命换来的。
她磕了个头后对濯弑天道:“儿臣将来远嫁了,唯一担心的就是母嫔,还望父皇能多照拂一二!”
濯弑天脸上不动声色,笑道:“十九放心,你母嫔亦是朕的女人,自然会照顾好的。”
十九公主也没有傻到家,知道自己这话惹得濯弑天生气了,遂不敢再言,磕了个头,面容惨然的退了下去。
经过桃之枖身边时,她脚下微顿,随后昂首而去。
连氏与桃寒蕊低着脸,全身发抖,十九公主责罚桃之枖时,她们可没有少在一边扇风点火!
这时只听濯其华冷冷一笑道:“说来桃侯府的桃郡主其实倒也是和亲人员的不二人选,可惜早就与四皇兄有了首尾,这样的女人送出去也是会招来怨恨的。”
濯弑天脸色一变道:“什么?云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濯凌云恨不得把濯其华大卸八块,他这是招了濯其华还是惹了濯其华?没事给他上眼药?
不过最恨的就是桃寒蕊,不过一个残花败柳不安份守已等着他纳进门,却没事招惹桃之枖作什么?
难道她在桃之枖手中吃了苦头还不够么?真是个头大无脑的草包!气死他了!
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对着濯弑天磕了个头,正要说话间,突然头一昏,晕了过去。
濯其华讥讽一笑,这晕得倒真是及时,把所有的难题都推给了桃寒蕊了。
“来人,快宣御医!”
濯弑天眼微闪了闪,对李公公道。
李公公立刻着人去传御医,不一会御医匆匆而来,把了会脉道:“回皇上,四皇子平日忧思甚重,所以气血两贫,一时晕蹶,并不要紧,只要加以调理即可。”
濯弑天点了点头道:“把四皇子扶下去休息。”
待众人把濯凌云扶下去后,濯弑天的目光落在了桃寒蕊的身上,淡淡道:“桃郡主,你有什么可说的么?”
桃寒蕊听了几乎要晕过去,她真想象四皇子一样晕啊,可惜她不敢晕,御医可就在边上呢,查出来她是假晕非得治她个欺君之罪!
桃之枖微勾了勾唇,濯凌云必然也是假晕的,可是皇上却愿意这样的结果,毕竟别人的女儿出丑比自己的儿子出丑好!何况濯凌云一晕,便是的处置了桃寒蕊,也不用担心他人说濯凌云薄幸了,说来说去还都是为了皇家的脸面。
“臣女……臣女……”桃寒蕊吓得连话也说不完整了,她趴在地上,渺小如蝼蚁。
“皇上……”连氏在桃寒蕊身边跪了下来,磕了个头道:“小女与四皇子一向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绝无逾矩的行为,这守宫砂可是这里众多夫人都看到的,夫人们都可以作证!”
濯弑天面色微沉,这时濯其华似笑非笑道:“既然桃郡主的守宫砂还在,不如就在这里让大家再看一看以示清白如何?”
连氏勃然大怒:“世子,臣妇念您是亲王世子所以一直尊敬有加,为何您要听信小人谗言百般诋毁我儿的名声?我儿名声坏了于世子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好处大了去了!”濯其华无赖邪魅道:“没有人告诉你本世子最喜欢的事就是揭穿****的真面孔么?”
“世子!”连氏怒不可遏的吼叫,她倒退了数步,对濯弑天道:“皇上,世子辱臣妇之甚,今日之辱臣妇无法忍受,愿以血示清白!”
说着,她用力冲向了一旁的白玉栏……
冲之前她可看到了那里站了好几次太监宫女,这些人定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她撞柱的,要是她撞柱而亡,这几个太监宫女也会受到连累而被责罚的。
果然眼见着她快冲到白玉柱之上时,只听濯其华阴****:“听说,谁敢拦着,本世子就让他撞上一千次再死!”
那些太监宫女吓得一个激灵,都站在那里,而倒霉的连氏就这么华丽丽地撞了上去……
“砰”
饶是她急煞住的脚,也撞得头晕眼花,额头鲜血直喷。
“啧啧啧……”濯其华轻踱着步子走到了连氏的身边, 转了几个圈后,讥道:“看来桃夫人还是很惜命的嘛?这架势本世子还以为会撞得脑浆子迸裂呢,哪知道却只起了个小小的瘤子,真是败兴!”
连氏一口逆血喷了出来,这是小小的瘤子么?这明明比鸡蛋还大的瘤子!而且还撞破了头!
哎呦疼死她了!
她伏在了地上,眼珠不停的转着,眼下她都伤成了这样了,估计皇上不会咬着蕊儿不放了吧?不看她的面子就算是看着她爹的面子也不能这么不依不饶的!
果然濯弑天眼中闪过一道失望的神色,对于桃寒蕊的传言他早就听到了,事关皇家体面他何尝不想废了那桩赐婚,可是身为皇上也有自己的不得已,他不能首先发难以寒了众臣的心!
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想解除婚约,却哪想连氏给他来了这么一手,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要再不依不饶的追着桃寒蕊不放,倒是会引人非议了。
这时桃之枖走到了濯弑天的边上,微笑道:“皇上,要是臣女做了让您趁心的事,您怎么奖赏臣女?”
濯弑天宠溺的看了她一眼,笑眯眯道:“你要想什么奖励?”
“不要让侯府延爵怎么样?”
“好!”濯弑天爽快的答应了,他本来就没有想过让桃侯府延爵!这些世袭都自认为劳苦功高,一个个平日里指点着朝政,让他不甚其烦,好在他继位后,许多爵位到他这里已是第三代了,那些人为了延爵之事倒是有些了收敛 。
不过收敛是不够的,他要的是完全的臣服!
所以桃之枖这话更是合乎了他的心意,看向桃之枖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温暖,不禁感慨,这个孩子要是在自己身边长大该多好啊,他可以教她更多的,以后甚至可以以护国公主的身份存在,与他的儿子一起将濯氏皇朝壮大。
桃之枖得到了濯弑天的承诺,微微一笑走向了桃寒蕊,在经过桃寒蕊的身边时,突然惊叫道:“大姐姐,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白?”
桃寒蕊脸色一变,正要骂出口,却不妨桃之枖抓住了她的腕脉,她顿时全身无力,只觉一股的香料传了过来,令她难以忍受……
她用力推开了桃之枖,拼命的扑到了一边的树林,扶着树就大声的吐了起来。
众贵人齐齐掩鼻,对桃寒蕊充满了不屑,真是丢人啊,这种场合居然吐了起来!
等等,吐了……
所有的贵妇们都眼睛一亮,互相交换了会意的眼神。
这时只见桃寒蕊吐了半天,一口东西也没吐出来,只是吐了几口酸水。
她感觉舒服了许多后,用手绢擦了擦唇走了回来,对着濯弑天盈盈一跪道:“臣女失态,望皇上恕罪!”
濯弑天眸中精光一现,脸上却露慈祥之色:“人吃五谷杂粮总有病痛之时,朕怎么会因此而责怪于你呢?平身吧。”
“多谢皇上!”桃寒蕊看向了连氏露出了紧张担忧之色道:“皇上,能不能让臣女把母亲抬下去,并请御医帮着诊治一番?”
“自然可以。”濯弑天点了点头。
这时桃之枖也跪了下来,对濯弑天道:“皇上,臣女亦有一个不请之请,望皇上成全!”
濯弑天的眼中闪过一道笑意,道:“桃二小姐且说来。”
“臣女与大姐姐虽然从小没有生长在一起,但大姐姐一向为人慈善对臣女也多有照顾,今日见大姐姐身体似乎不佳,请皇上允许御医代为诊治,也能安了臣女之心!”
“准奏!”
“不要!”
“谢皇上!”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让众人面面相觑。
说准奏的自然是濯弑天,而不要的却是那撞得满脸是血的连氏,那还有一个称谢的则是傻不拉几的桃寒蕊。
桃寒蕊毕竟是未嫁之女,虽然被濯凌云引得失了身,但对于怀孕之事却是一窍不通的,她虽然在吐,却没有想到是孕吐的可能,只想着能被皇上亲自下旨诊治是个无上的荣耀。
直到连氏这么一叫,她才觉得不好了,想到孕吐的可能性,吓得脸都白如纸了。
不,不可能的,她明明在每次与四皇子欢好后都吃了防胎的药的,她虽然贪欢但也不是傻子,知道一旦怀了孩子的话,那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她急急道:“皇上,多谢皇上的好意,不过臣女身份低低微当不下御医诊治。”
濯弑天面色一变道:“怎么?桃郡主是想抗旨不遵么?”
众贵人也应和道:“是啊,桃郡主,皇上恩典那是旁人想都想不来了福份!赶紧应了吧!”
桃寒蕊急得满头大汗,她何尝不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可是她要能答应了不早就答应了么?
她在那里手足无措,看着连氏,连氏眼见着无法躲避了,只得牙一咬道:“那臣妇多谢皇上恩典了!”
“娘!”
桃寒蕊惊叫不已。
连氏一把拽住了她的衣衫,使了个眼色,要她稍安勿燥,现在的连氏在赌!赌桃寒蕊不会这么倒霉怀上身子!
她每次在桃寒蕊与四皇子****过后都亲自吩咐给防胎药的,按理说是不可能怀上的。
所以她不能自乱阵脚授人以柄!
当下御医很有眼力价的走到了桃寒蕊的面前,正要伸手诊脉时,只听濯其华慢慢悠悠道:“御医可诊的细致点啊,要是诊错了没了名声倒是小事,弄不好人头掉地就是大事了。”
御医全身一僵,对着连氏苦笑了笑,他虽然是连氏的亲信,可是他如果敢作弊的话那就是欺君!最关键的是他就算作弊也没有用,以着濯世子的性子必然会再找一个御医来,到时桃寒蕊还是逃不过去。
于是他搭上了桃寒蕊的脉,一摸之下汗如雨下,这桃郡主还真是胆大,真是珠胎暗结了!
连氏一见心知不好,站在那里全身发抖,心里恨死了濯凌云,却又怒桃寒蕊的不检点,她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让桃寒蕊不能失身,偏偏不听,好吧,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失身便是失身了,但那药总得吃吧?
现在连身子都怀上了,这皇家怎么可能还要一个失了贞又怀了胎的女人当正妃?便是四皇子承认是他的种,这闹得如此之大,正妃是全无可能了!
她在那里瑟瑟发抖,御医却只能对濯弑天如实汇报了:“回皇上,桃郡主身子无碍,只是……只是……”
濯弑天眼底笑意融融,脸上却淡淡道:“只是什么?”
“只是怀了身子,已有一个月了!”
虽然众人早就猜测了这个结果,但听到了这个答案还是震惊了,这桃寒蕊真是太不检点了!
以后千万不能让女儿跟桃寒蕊在一起,否则就是跟着一起臭遍街了。
这时连氏拉着桃寒蕊跪了下来,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上要当皇爷爷了,蕊儿与四皇子两情相悦,情不自禁之时竟然怀上了龙孙,真是濯氏的大幸啊!”
众人更是张口结舌,目瞪口呆地看着连氏,这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敢情偷人怀胎倒成了皇室的大功臣了么?
濯弑天也愣在那里,不禁多看了连氏几分,连阁老的这个女儿他是见过多次的, 但从来不知道脸皮厚成这样!
他要是治罪的话,反而显得他有意要拿捏连氏了。
只是他要是被一个妇人拿捏住,他还能当这个皇上么?
他冷冷一笑道:“果然是喜事临门!来人, 请连阁老来,让他也分享分享这个喜事,毕竟他也是喜当外公了!”
连氏听了一下瘫在了地上,她刚才出其不意厚着脸说这话,就是为了让皇上无法当着众夫人的面来责罚她们,可是皇上太厉害了,不但不责罚,还把她爹请来了,她爹来了要是敢跟她一样无理狡三分的话,那就会被天下人指着脊梁当笑话了!
这招狠啊!
桃之枖与濯其华对视一笑,这姜还是老的辣啊,皇上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直接把难题抛给了连阁老了!
你连阁老要脸的话就自己麻溜的解除婚约吧!
你连阁老要是跟连氏一样不要脸,那更好了,直接让你声名扫地,正好卸了你连阁老这些年在朝在野积赞的威严!
不一会连阁老匆匆的赶了过来,今天的赏花宴,皇上宴请的是王公大臣及各家的公子,而皇后宴请的是千金小姐及各家的命妇。
在御花园里摆了宴是男宾在东边,而女宾全在西边,但女宾中的千金小姐与男宾中的皇孙公子又是比较靠近的,只是在中间隔了五米宽的花海,这样即能避了嫌又能让看到对方,达到互相交流的目的。
所以连阁老离得其实并不远,甚至当他在途中时已然就知道了全部的结果了。
跟着他来的还有连老夫人,连老夫人一见到连氏就眼泪直流,不过到底是在宫里,她可不敢象在桃侯府里一样撒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阁老拉着他的老妻就向濯弑天跪了下去。
濯弑天温和一笑道:“爱卿平身吧,连老夫人也请起!”
连阁老哪敢站起来,汗如雨下道:“皇上,老臣有一事请求,望皇上成全!”
“爱卿请讲!”
“老臣的外甥女桃寒蕊一向顽劣,疏于管教,实在当不得四皇子正妃的称呼,请皇上解除婚约。”
“父亲!”
“外公!”
“老爷!”
三道声音同时尖叫起来,愤愤地看着连阁老。
连阁老回头瞪了眼自己的老妻,压低声音道:“你给我闭嘴!”
连老夫人哪肯受这气?当下蹭得站了起来,对着濯弑天道:“皇侄!”
濯弑天眼微眯了眯,皮笑肉不笑道:“连老夫人有事请讲。”
一个叫皇侄,一个叫连老夫人,摆明了濯弑天不承认连老夫人公主的身份。
连阁老一把拉住了连老夫人,怒道:“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么?看看你的女儿再看看你的外甥女都做得是什么事?再看看十九公主,你那个养在身边的女儿都是怎么教她的?!”
连老夫人呆在那里,心中气苦,这算什么话?什么叫看看她的女儿,她的外甥女,她养在身边的女儿?难道这些人不是他的女儿,他的外甥女么?!
就在这时,濯弑天淡淡道:“看来老夫人没有话要说了,李公公,传朕旨意,连阁老劳苦功高,忠心耿耿赏黄金千两,玉器两件,美人十个。”
连阁老连忙磕头道:“谢圣上隆恩。”
濯弑天笑道:“如此桃郡主与四皇儿的婚约就作罢吧。”
“是!”
“好了,今日天气不错,大家尽情的玩吧。”
濯弑天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心情十分的好,笑着走向了主位。
连阁老呆在那里,老眼中闪过了不甘之色,皇上竟然一点也不念着他的好,连个侧妃的身份也没有给桃寒蕊,如此的话,以后便是四皇子登上高位,也没有连家人的什么事了。
看来又得好好筹谋了。
他眼微抬看到似笑非笑的濯凌逸,心念微动走上前去道:“太子。”
濯凌逸一如既往的仙气飘然,温润而雅道:“连阁老,请!”
连阁老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主动示好,太子居然没有受宠若惊,而是却给了他一个不大不小的钉子。
不过这不要紧,许是人多,太子要避嫌,想到这里,他笑了笑道:“太子请。”
说罢,两人往宴会上走去。
濯凌逸的唇间擒着若有若无的笑,慢慢走向了去往宴会的必经之路,途中经过了桃之枖……
走近!
一股清贵之气逼迫而来,将桃之枖渐渐地笼罩于他的阴影之下。
越来越近,近到他身上龙涎香缭缭绕绕,通过空气侵入她的脾脏……
她漠然地抬起头看向了他,直到他快与她贴近之时,他轻笑一声与她擦肩而过,昂昂身形,似乎天地之间唯他独尊。
“看什么看?长得又没有爷好看!”
濯其华吃味不已地道,那口气酸得几乎让人掉了牙。
“噗”桃之枖轻笑了笑,回头看向了他,他俊美如玉,灿烂的金辉之下,皮肤透着晶莹,就连飞扬的墨发亦熠熠生辉,侧面看去,饱满的额上几缕发丝微微轻扬,掩映着他犀利的眼神,让他显得更加柔和却多了分不羁!
她不禁想,要是他喝醉了卧花丛中那份妖娆岂不是迷尽了天下所有的人?!
“怎么?还是爷好看吧?看爷看呆了?瞧你那色迷迷的样子,也只有爷能忍受得了你!”濯其华傲娇的昂起了头,仿佛一个幼稚的孩子般。
众千金都张大了嘴,一时间不能适应濯其华的改变,一直以为濯其华可是是妖娆的,可以是温柔的,可以是风流的,可以是冷酷的,可以是无赖的,甚至可以是蛮不讲理的,但绝对跟这种幼稚搭不上边的!
此时却完全颠覆了她们的观感,再次刷新了她们的下限,原来在桃二小姐面前,濯其华根本就是个弱智存在。
远远的,一个宫庭贵妇看着这一幕,冷冷地问身边的宫女:“世子边上的就是桃之枖?”
“回娘娘,是的。”
“嗯,去告诉本宫的姐姐,这事本宫帮她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