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别这么激动,其实,我和太子的关系,不同你想到那般。”
沈云锦拧眉,思索着该如何说。
“锦儿,三哥不想让你受委屈,但是也请你不要伤害言之那孩子,他受不了任何亲人的背叛离去,如果你喜欢容澜,就和太子退了亲吧。”楚宸之正色道,俊逸的脸上是沈云锦从未见过 的认真。
沈云锦心又不解,但还是解释:“太子并不喜欢我,他说了,他现在只是需要一个太子妃,日后,我不会是他的皇后,不会是他的妃嫔。”
楚宸之诧异,很不解他们之间 的关系,但是他并没有参与夺嫡的戏码,也不会让自己卷进去,索性不再追问。
“三哥,太子他,之前受过什么伤害吗?”刚刚楚宸之的话让她很感兴趣。
那般风流妖冶的人,居然也受过伤?
楚宸之抿唇,默了一会,开口:“这件事,也不是什么隐秘的事,言之有个孪生妹妹,名唤颜宁,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在十岁的时候,为了救言之,不幸去了,从那之后,言之便开始隐藏自己的本性,成日挂着一副风流不羁的面具度日。”
沈云锦默默听着,却不知楚言之还有这么个故事,孪生妹妹,那肯定关系很好吧,自己疼爱的妹妹因自己而死,这得是多么痛的伤?
“这事不要问他,他不想有人提起。”楚宸之见她发呆,提醒道。
沈云锦点了点头,她还没有恶劣的去揭人伤疤。
因为这个不是很美好的故事,二人都吃的不是很好,心思各异。
沈云锦回府后,边想着,看着处楚言之这么可怜的份上,就不怪他之前的凶残了,估摸以后得对他温柔点。
嗯,对,温柔点,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
六月十二,容澜已经走了几日了。
沈云锦坐在床头,掰着手指算着日子。
距离蛊毒发作还有几天,不知道带去药会不会管用,风清子应该会照顾好他的吧?
而此时,距离京城百余公里的县城中,容澜已然被蛊毒折磨的陷入昏迷之中。
该用的药风清子都用了,可是不知为何,这次蛊毒犯得格外凶猛,就连沈云锦的药物都不管用了。
正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却是迎来了一个人,令他很是吃惊诧异的人。
看着盆盆温水被端进屋,风清子急的在门口不停踱步,不知道世子的情况如何了。
“姑娘,你家主子真的有办法吗?”
忍不住心里的焦躁,他看向一旁的翠衣少女。
只见那少女微微一笑:“风神医,有我们主子在,您就放心吧。”
风清子听着那清脆的声音,到是静下几分,寻么着那人应该不会那容澜的身子开玩笑。
从迟暮到天亮,屋里的人也没有出来,风清子几次想要进入,却都被那名名唤阿离的少女挡了回来,说是他主子救人的时候,不能打扰。
容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都疼的厉害,微微拧眉,嘤咛了一声。
缓缓睁开眼,看着趴在自己床头的少女,习惯的一笑,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人并不是他心心念念那人,不由得蹙起眉头。
“孟小姐?”
那人听到动静,身子动了一下,眸中带着一丝迷茫的睡意,似是还没有清醒过来,可是在看到容澜的容颜那一刻,却是彻底清醒了。
“子宁哥,拟行路难?”那声音饱含惊喜之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拧眉,自己离京很远,她怎么 来了。
孟心怜闻言垂下某,笑容敛去,有一丝苦涩:“子宁哥,你可知,我这些年,都去了那里?”
容澜不知道她想说的是什么,想要脱口而出海南,但是却知道她说道一定不是那里。
见容澜不语,她笑容苦涩:“子宁哥从小被这蛊毒所折磨,每次你痛,心怜更痛,后来无意得知,你中的是蛊毒,有个人告诉我,蛊是西疆的,若想要解药,那里一定会找到。”
说道此处,她顿了一下,随后,眼眶红了,带着几丝脆弱,惹人怜惜。
“然后你去了西疆?”容澜开口。
孟心怜抹去眼泪,微微一笑:“是啊,结果我真的很走运,知道了怎么引出这蛊。”
“哦?那这是什么蛊?”容澜继续问。
“这是西疆至宝,噬魂蛊,想要引出此蛊,更是不易,但是我已经得知了方法,还有几味难寻的药材,我一定会帮你寻得的。”说着孟心怜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容澜目光淡淡的看着她,半晌没有说话,好一会,才开口:“心怜,你是怎么知道这蛊的?是和谁去的西疆?”
孟心怜闻言一怔,不过一瞬,便笑着开口:“是从一本医术中看到的,至于西疆,当然是知道了这个消息,自己过去的啦。”
说着,面上挂上一抹强装的笑意,那笑容,令她看起来分外的惹人怜惜。
任谁都会猜测,她定然受了很多苦。
容澜眉眼温柔下来,看向她:“辛苦你了,那你怎会再次?”
“我本是想着 与你一道去西疆的,可是没想到……”
“我知道了,你先去休息吧,我也有点乏了。”
孟心怜看着容澜那温柔的美目,心中欢喜,她就知道,子宁哥心里是有她的。
“好,子宁哥你好生休息。”
说完,缓缓起身,轻扭腰肢,离去了,出门时,还不忘带上房门。
带房门紧闭的那一刻,容澜嘴角笑容消散,取而代之的一片寒霜的脸。
“西疆。”他轻声呢喃。
半晌之后,面容已经凉如寒冰了。
“世子,您没事吧?”门外的风清子大步走了进来,眉眼中净是关怀。
睁开眼,容澜看了他一眼:“嗯,没事,孟心怜是怎么回事?”
“昨日世子您旧疾犯了,我将三小姐的药都用了,却是无用,就在老夫一筹莫展之际,孟小姐来了,说是能治疗你的蛊毒,一听她说出蛊毒二字吗,我便让她进来了,没想到,还真是救了您。”
容澜一边仔细的听着,一边垂眸沉思。
“出去吧。”
屋子中陷入了一片安静,只有容澜清浅的呼吸声。
好一会,他才轻叹一声,,不知在叹什么,最后缓缓闭上了眼。
这边无言,孟心怜那里确实开心不已。
“如此,子宁哥就知道了我的重要性了吧。”孟心怜轻笑的坐在桌前。
阿离也是笑着,为其斟了一杯茶:“那是自然,主子救了世子一命,世子当然会知道主子的重要性。”
孟心怜闻言心情更加美丽了,想着沈云锦也是救了容澜几次,心中不由得冷笑,这西疆的至尊蛊虫岂是谁都能知晓的。
沈云锦坐在窗前,止不住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不由得想到。
是谁这么想着她?
沈轻歌的婚事定在六月底 ,沈云锦本以为容澜不会这么快就回来,没想到不过六月中旬,就收到了容澜回京的消息。
沈云锦有些错愕,不过半月,从西疆一来回至少一月有余,谁曾想竟是如此快。
心中不解,沈云锦便换了一身男装,光天白日的去了容王府。
沈云锦满心欢喜,却没想到到了容王府见到的,却是面前这般景象。
只见那漆黑的大门上,挂着白布,与那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云锦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摔倒,随后疯了似得跑进容王府,府中下人都认识沈云锦,倒是也没有多加阻拦。
一路跑到容澜的院子。
看着寂静的令人发慌的院子,她停下脚步,不敢上前一步。
良久,她才迈开步子,缓缓走了进去,用有些颤抖的手,缓缓推开那门。
当目光触及那个一身纯白坐在椅子上的人,只觉得上身子一软,险些摔倒,勉强扶着门框,才得站稳。
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头干涩胀痛的厉害,竟是说不出话。
容澜听到动静,转过头,只见那一席男装的少女站在门口,唇齿颤动,眸中赤红,似是在忍耐什么。
薄唇轻轻勾起,带着一丝温柔。
“我回来了。”
是那久违的声音,让她觉得隔了好几个世纪的声音。
抬步走上前,站在容澜面前,想要开口询问什么,容澜却抢先开口。
“我父王去了。”他轻笑说道,只是那笑容中,却满是苦涩,痛苦,和后悔,却全部掩在那笑意之下。
沈云锦闻言心中却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虽有悲伤,却不似刚刚那么浓烈。
她忘记了容老王爷的重伤。
在看到那悬挂的丧幡,她只想着容澜的蛊毒,她真的以为,是容澜出了事,那一刻,她的脑袋是空白的。
见沈云锦不说话,容澜身子前倾靠在了沈云锦身上,双臂揽上沈云锦的腰肢
沈云锦低下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容澜。
“你说的对,我应该在他死之前让他告诉我真相的,可是我没有见到他。”他的声音很是平淡,音调没有一丝起伏。
沈云锦听着他的声音,心中一颤,抬手抚上他的发,一下下,似安抚。
“他不会怪你的。”沈云锦轻声道。
容澜轻叹一口:“是啊,这么多年 ,他都没有怪过我。”
沈云锦虽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也猜到也许有人告诉了他当年的事,也许是容王爷留了遗言,也许是他忠心耿耿的下属。
“我还没到西疆,就先见到了送着父王骨灰回京的将军。”
“他说,母亲死,是为了保护我。”
“他说,我父王不想让我恨自己,所以就让我恨他。”
“他说,父王每年过年都会回来,偷偷看着我。”
“他说,父王很爱我。”
“他说……”
“别说了,不要这样。”沈云锦声音哽塞,喉头胸口都闷痛不已,但是她知道,怀中那人,比她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