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报讯报的巧妙,姚妈妈的意思到底是告诉他们一声“你的仇人快死了”让他们高兴高兴,还是怀着一些希冀,希望齐妙能够伸出援手,救老太君一命?
客观来看,姚妈妈此人还是很值得尊敬的。起码她行事要比老太君讲究是非观一些,即便是做了不少的亏心事,也是奉命而为罢了。她周身就是都是缺点,有一样忠诚也是可以称赞的。只不过后来老太君和张氏的行事太过作死,叫姚妈妈这个多年的忠仆也不得不另谋出路。
白希云道:“我知道了。老太君病的这样重,府里岂不是乱了?”
小厮道:“可不是么,这些日府里一直没安生过,就是除夕夜也是如此,老太君病着,夫人也说自己病了不去以只得让大太太带着两位小姐去床前侍奉。侯爷嫌弃家里太乱,不想回来,除夕夜都都在外头过的,今儿个一早夫人就命三少爷出去寻人,小人出来的时候侯爷和三少爷刚回来,与夫人吵起来了,现在正乱着。”
虽是陈述事情,可是听来却有许多中情况可以猜测。譬如夫人说自己病了,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病?要是装病又为了什么?侯爷大过年的跑去外头,是跟谁过的?白希暮出去找人怎么一找就找到了,回来了又吵,为了什么吵了什么。
这些问题在白希云脑海中打着转,虽然不关心白家人了,但是想看热闹的心还是可以有的。
白希云打赏了小厮,便回去与齐妙说了这件事。齐妙听后,只脑补都脑补出许多情况来,斜靠在窗畔抱着引枕不无叹息的道:“咱们搬了出来,许多热闹都没的看了。着实可惜的很。”
她如此说法,将白希云逗笑了:“你这个小坏蛋。”指尖轻点齐妙的额头。
齐妙轻笑的摸了摸被他指头碰触的地方,他的手指微凉,可是碰触之处却叫她觉得很热。
“说我坏,难道我想的不就是你想的吗?”掐着白希云柔软饱满的耳垂,齐妙仰着头看他:“你敢说你不是这么想的?”
白希云被她指头轻捻的耳朵火辣辣的,因她胎像稳固,二人又几番同眠,如今只挨着齐妙身旁,闻着她身上淡雅的花香,都会觉得身心荡漾,何况如今********在怀,又岂能没有感觉?他声音都温柔成一滩水,哄着她道:“是是是,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遗憾不能去看热闹,但是也可以派人去探看一下啊。”
齐妙莞尔:“你也学会围观热闹了。其实我倒是想自己亲自去。”
“这可不成,你如今身子重,万一磕碰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家人现在都气急败坏的,万一真正发起疯来,谁能控制的住。还是命人去吧。不是说老太君病了吗,你随便给开个方子吧,叫人给送去。用不用就随他们吧。”
“方子我也不乱开了。”齐妙道:“万一他们拿着我的方子做文章倒打一耙,我可受不了,药丸我也不给,就直接命人送一株人参过去,意思意思便是了,反正现在情况已经明朗,你又不是白家的子孙,他们对咱们还这样,咱们何苦主动攀附上去,叫他们看清,也叫外人议论,叫人问候一声已经是做到仁至义尽了。”
“你说的是。”是白希云笑道:“那我稍后就请三弟代替我走一趟吧。三弟有功夫在身上,还能躲在暗处看看热闹,回来给咱们讲一讲。”
“那感情好。”齐妙笑道,“待会求三弟千万去听仔细一些,最好看看清楚他们脸上是有多难看。回来听着也热闹啊。”
“知道了,小坏蛋。”
白希云摇头失笑,笑声极为爽朗。
白希云很少这样笑出声,如今眉眼弯弯的愉快模样,显得人更加清俊,叫人看的移不开眼。齐妙仰头望着他,脸颊上有些发烫,便搂着他窄瘦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腹部,一双藕臂因向上缠住白希云的动作而在衣袖下褪的情况下暴露在空气中,肌肤莹白的宛若上等的羊脂白玉。
玉莲端着茶盘进来,正巧就看到这一幕,连忙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主子们感情太好,他们这些做丫头的都跟着觉得幸福。只是时常碰到这“欢乐”的场面,叫人有些羞涩。
白希云命人去库房去了一株上好的野山参,就去找了管钧焱。将来意说明,管钧焱兴致勃勃的点头,“好好好,这事儿好,我就爱凑这样的热闹。他们家将你和二嫂欺负成了那样,反而还没遭到多少报应,我还真想看看他们现在过的什么样。”
管钧焱披上一件火红的大氅,将人参的盒子夹在腋下,就风风火火的出了门,留下白希云和骆咏一同摇头叹息,管钧焱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可真是多年如一日。
“三弟真性情,叫人羡慕。”白希云看着管钧焱离开的方向由衷赞叹。
骆咏笑道:“三弟那是艺高人胆大,为人又豁达,大多事都是过眼不过心,行事自然洒脱。不过你这般模样的,还羡慕别人?你可知如今有多少人羡慕你的。”
白希云没有跟骆咏谦虚,叹息道:“我的确是苦尽甘来了。亏的上天垂爱,让我娶得娇妻。”
“是啊,弟妹有旺夫运,自你成婚之后,一切就都在好转,不论是你的身体还是现如今的情况,为兄看了真替你高兴。”
“大哥就只高兴?”白希云挑眉笑道。
“是啊,好吧,还有羡慕。”骆咏坦然一笑。
白希云莞尔道:“大哥就不想寻一段良缘?大哥这样的才学人品,是这样的身价,若是要寻个好姑娘并非难事,难不成,大哥心里还惦记着从前那位?”
骆咏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身旁也不是没有女子,只是他们那些庸脂俗粉,不过是露水姻缘罢了,至于侍妾通房,不过都是一时兴起,养着也就是了,但是真正能够合了心意的,又能够彼此信任相伴一生的,到现在还真的没有出现。我也不知道这辈子是否还有能够实现的一天。且看着吧。”
“一切都要随缘,不能强求.不过大哥是心地善良的人,好人必定会有好报,你的良缘许就在将来。再者说,谁说你先前那些露水姻缘,就不是姻缘呢。”
白希云笑的高深莫测。
骆咏哈哈笑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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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钧焱这厢带着人参,快马加鞭的赶到原先的侯府现在的白府门前。仰头看着门楣上高悬着的“白府”匾额,回想原本那块烫金的安陆侯府大匾,管钧焱心里就觉得无比的嘲讽和畅快。
这一家子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做,整日里就知道作死,将好好的侯府基业都给败了。也不知道宗族里那些人知道这个消息,他们家到底是怎么过去的年,也难怪白老太君就这个模样了。养了个不孝子,是她命苦,教出这么个不孝子,更命苦!
管钧焱上千叩打门扉。
立即有门子来应门:“谁啊?”
管钧焱咳嗽了一声,道:“在下是德王殿下派给太子少傅白大人身边的侍卫,姓管。”
其实白家原本的老人,谁能不认识他?管钧焱这样先自报家门,完全是为了打击白家。
从前的侯府多风光,白永春在外面多浪荡?可如今呢,半年之内先是丢了官,后来又失去爵位的承袭权,现在连爵位也彻底没了。皇上虽然没有直接说白永春用不起复,可凭白永春那么一丁点能耐和现在臭如茅坑的名声,恐怕这一辈子的仕途就已经交代了,白家怕是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一天。
而被他们一路可待的白希云,此时却是太子少傅,妻子又是现在女大夫第一人,还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如此飞黄腾达的夫妻俩,对比落寞的白家,高下立现。
管钧焱说出来,就是在打他们的脸。
门子倒是不觉得打脸多痛,只觉得面前之人身份太高,完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忙开了角门,行了一礼,笑道:“原来是管公子。”
管钧焱心里暗笑,面上将白希云贴身侍卫的绝色扮演的惟妙惟肖,颔首道:“我家大人听说老太君身体不适,因为大人与夫人身子都不好,不方便出行,就特地派我来探望老太君和老爷夫人,还望你通传一声。”
门子隐约知道如今内宅正乱着,可是他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不去通传这种话,连忙赔笑点头道:“是,管公子稍候,小人这就去通传,请您先来吃杯茶。”
门子忙热络的引着管钧焱先去门房。
门房里,另外有两个年轻人正在就着炒花生和两样小菜吃酒,见人引着穿了一身红衣模样高贵的人进来,都有些怔愣。
那门子赶忙介绍:“这是管公子啊,就是世子爷……就是太子少傅大人的侍卫。”
叫顺口了,如今连侯府都不是侯府了,还哪里有世子?
那两人闻言,连忙行礼,客气的道:“管公子,快请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门子见有人招呼管钧焱,自己连忙飞奔着去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