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希云摇头苦笑:“是你对我的要求太低了。”
“你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姐姐都说我是傻人有傻福,竟机缘巧合之下一头撞进你的生活里。”明日就是要给梅若莘针灸的日子,到时候见了齐好,若知道她有了身孕还被下了毒,保不齐又要怎样让她担忧唠叨。
白希云掐了下齐妙的脸颊,重新将之拥在怀中,“你呀,这样放下去早晚会将我酿坏了。”
“你还能坏到哪里去?若真有体力去做些坏事,我也该欣慰才是。”
齐妙的打趣说的白希云脸上通红,随即坏笑着将大手探入她衣服咯吱她:“你说我有没有体力做‘坏事’?有没有?”
齐妙最怕痒,当即被抓的扭着身子闪躲,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有有有,世子爷愈发的龙精虎猛,妾身都不知该怎么受得住了。不然哪里来的孩子嘛!”
“这还差不多。”白希云怕磕碰到她动了胎气收了手,翻身在她身边躺着,道:“睡一会儿吧,你也累了。”
齐妙理了理头发,随即钻回白希云怀中,撒娇道:“阿昭,你陪我睡一会儿嘛。”
“我还不困呢。”白希云搂着香喷喷的小娇妻,原本想去书房看账的念头也熄了,改口道:“我陪你,快闭上眼,睡吧。”
齐妙心满意足搂着白希云的腰,许因药效作用,片刻便沉沉睡去。
白希云将薄被为她盖上,看着浅粉色的帐子发呆,思绪就渐渐地转到现在严峻的事态之上。
心中其实已经勾勒出幕后指使者是谁。有动机,又有心计,且有能力的人也就是老太君和张氏。
只是白希云结合前世的记忆,再想今生的境遇,根本就不懂为什么他们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虎毒尚且不食子,难道张氏和老太君都比虎还恶毒?!
外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白希云张开眼往纱帐外头看去,就见玉莲轻巧的行了礼,压低声音道:“世子爷,骆公子和管公子一道回来了。”
白希云面上一喜,忙轻手轻脚的挪开齐妙,将她在床上安置好,又低声嘱咐玉莲:“仔细服侍着,有任何情况都赶紧来回我的话。”
玉莲才刚在外头听见里头齐妙开怀的笑声和二人的低言语,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当即眉开眼笑的低声道:“是,世子爷放心。”
白希云往前厅去,刚一进门骆咏就已起身迎了上来。
“阿焱说你身子好多了。子衿,快让大哥仔细看看。”
“大哥。”白希云行礼,定睛一瞧心却突的一跳。
“大哥气色怎么会这样差?也瘦了!”
“你的气色倒是好极了。”骆咏开怀不已,拍着白希云的肩膀哈哈大笑,这一笑就引发了咳嗽,咳喘了起来。
白希云脸色倏然雪白。
前世的骆咏死于哮症发作,窒息而亡。
那时的他已然过身,与骆咏一同经营的产业管钧焱是不知道细节的,也没有人去提醒齐妙,所以齐妙才会带着孩子无奈的在白永春和白希暮的淫|威之下苦苦求生,只求养活孩子。
可孩子却被他的亲祖母张氏,当着齐妙的面儿扔进了井里……
他当时飘荡在半空看到的那些惨痛的画面毫无防备的冲上脑海,直将他惊出满背脊的冷汗。
骆咏见白希云神色巨变,忙摆手安抚,奈何越着急越是咳嗽。
管钧焱见两位哥哥一个咳喘一个脸色煞白的,急的顿足,“快都坐下歇会儿,倒茶来!”
“是。”外头的婢女忙行礼去了。
这厢骆咏好容易缓过气儿来,才道:“你不必担忧,瞧你吓的那样,我这不过是哮症,只要仔细一些无碍的 。”
白希云咬着牙,许久才能平复心情,仿佛在告诉骆咏,也仿佛在告诉自己,“是。君逸。没事,一定会没事。”他都能好转至此,相信以齐妙的医术,骆咏也会好起来的!
骆咏想不到白希云得知他生了病,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心下动容不已.就是管钧焱在一旁看着都顿生动容,只觉得他们三兄弟虽非一母同胞,却比当世那许多的亲兄弟都要亲近的多。
“大哥,二嫂精通医术,且现在曲太医也在,要不让他们为你诊治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白希云道:“大哥若外头没有急事。就暂且在庄子上住下如何?妙儿针灸之术出神入化,我那连襟的病症你知道吧?现如今都已经好转许多了。”
“两位弟弟盛意拳拳,我怎好推辞?就在这里住上一阵无妨。回头我命人将我东西送来。”骆咏正色道:“还有,你要调查的我会尽快命人查明白。”
“多谢大哥。"
“兄弟之间何须如此客气。”骆咏压低声音,道:“子衿,你心里到底有没有个章程,这件事有可能是谁做的?”
白希云抿唇,凝重的点头,以指头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个“张”字。
骆咏与管钧焱看过后心下都不仅恻然。
亲生母亲那样助纣为虐,还要毒杀白希云的妻子,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歹毒的母亲。
白希云叹息着摇头,便吩咐人来去预备客房。
四婢女听说骆咏来了,也都忙来行礼。
晚膳时间齐妙起身来要给白希云预备药膳,白希云坚决不同意,最后只得让李大夫去预备了白希云素日吃的。
听闻白希云细说骆咏的情况,齐妙便道:“骆大哥刚刚有了这症状不久,若想治好并不难,这样吧,我今日身子不适,状态不好,怕诊断的不对,就先让曲太医和李大夫为你看看,明日我在来诊断一次,然后还依着从前由我们三人会诊来给你下个方子。”
骆咏原本听说齐妙懂的医术是不信的,见白希云恢复的这样好,就信了一半。待到齐妙说出与曲太医、李大夫一同会诊,且后二位还点头赞同毫无意义之时,骆咏才算彻底相信了。
齐氏能与这二位杏林圣手一同研究且不让他们反感抵触,就说明医术至少是与他们不相上下的。
骆咏着实是为了白希云欢喜,与管钧焱对视了一眼,二者都很开怀。交换了眼神便道:“好,都听弟妹的。”
田庄之中如此热闹之时,安陆侯府锦绣园中的气氛却很凝重。
“跪下!”老太君狠狠地呵斥。
白希暮低垂着头,撩袍摆端正的跪下不发一语。
老太君将手中的画像翻开,看过一张就丢在白希暮面前一张,一面扔,一面怒骂:“混账,混账!”
白希暮拧着眉,眼看着齐妙的一颦一笑被老太君以这样的方式播放在眼前,心疼的无以复加,紧张的去拾起画纸,就好像珍惜的要捧起自己的一番痴心。
张氏气捶胸顿足。又不敢高声去哭,“老太君,咱们子墨没有错,错都是那个狐媚子,她一定是个狐狸精,竟然引诱的子墨对着画像做那般……子墨是正人君子,几时这样过?”
白希暮苦笑着垂眸。
脸上红透了。
他身边的人靠不住,竟然引了张氏来看了他做那种事。且还是对着画像……
老太君抿着唇,画像一一看过,一一丢开,原本愤怒激动的情绪却冷静了下来。
现在她就剩这么一个亲孙子。
在保全白希暮这件事上,张氏做的要比她理智。知道从一开始就将过错都推在齐妙的身上。
“你说的是。必定是那狐媚子带累坏了咱们子墨。”
“祖母,母亲,是大嫂没有……”
“你闭嘴!”张氏愤然,上前来一巴掌抽在白希暮的脸上,“你这个没种的下流胚子,难道娘没给你屋里安排人吗?!你偏看上那个小娼妇,你与你爹都是一条藤儿!”
白希暮被训斥的满面通红,这话骂的虽狠毒,却也是事情。
白希暮想起素来瞧不上的爹,他从前也是觉得白永春做的不对的。
可是如今他也成了这样的人了。
齐妙的容貌就像是毒,让他越来越难以自拔。
老太君已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这个年纪,也是该娶妻的时候了,这段是见祖母和你母亲都在给你物色好人选,你放心,一定会找个比齐氏漂亮的,你这里必须要断了这念想,明白吗!?”
“明白。是怕我与父亲争夺大嫂吗?”白希暮嘲讽的挑起半边唇角:“还是怕大哥伤心?”
“你这逆子!”张氏和老太君异口同声,张氏两大步奔到近前,拎着白希暮的耳朵:“你给我滚出去!”
张氏虽怒其不争,却也是心疼儿子的。
她知道若是自己不给白希暮这个台阶下,今日继续将人留在老太君的跟前,这老毒妇还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亲孙子。
白希暮明白张氏的意思,无奈的叹了口气,抱起地上的花就要起身。
老太君见了勃然大怒:“你还敢捡这些画!还不滚!”
原本张氏和老太君说话是避开旁人的。但老太君忍不住怒骂,依旧是将外头服侍的婢女都惊动了,一个个都低垂着头恨不得自己是聋子根本听不见主子的事。
正当这时,外头姚妈妈疾步而来,也来不及去问廊下的婢女为何都这幅脸色,就急忙到了门前:“老太君。”
姚妈妈是老太君吩咐去打探田庄消息的。
老太君定了定心神,“进来。”
“是。”
姚妈妈进了门,见老太君并没有避开张氏和白希暮的意思,就道:“回老太君,今日田庄上请了太医。”
张氏闻言心头一跳,险些压抑不住喜色。
老太君挑眉:“哦?”他们也是才找到白希云到底住在哪里,才安排了一些人监视,想不到就能得到如此大的消息:“可知道是为了什么吗?莫不是昭哥儿不好了?”
“不是,是……”
“吞吞吐吐的什么样子,有话直接回。”
“是,老太君,咱们的人打听,说是世子夫人有喜了。”
“什么?”第一个惊讶的是白希暮,他豁然起身,焦急的抓着姚妈妈的手臂:“你说,大嫂有喜了?”
姚妈妈被抓的生疼,苦着脸心下暗自惊愕:世子夫人有喜了,白希暮这般激动做什么。
张氏见白希暮如此激动,在姚妈妈面前露出马脚来可不好,忙将他拉开,“还不回去!?”
白希暮仿若被闷雷击中,昏头转向的抱起地上的画纸,踉跄着就往外走。
张氏担忧不已,忙吩咐乳娘王妈妈跟着去,主要是注意白希暮的画纸不要半路掉了。万一被个多嘴多舌的看了去宣扬开,白希暮还要不要做人了!?
王妈妈飞奔出去。
姚妈妈只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低垂着头等着老太君的吩咐。
老太君冷笑了一声:“她倒是有福气的,进了门不但昭哥儿的身子好转了,还能有了身孕?”
张氏抿着唇:“这件事若是侯爷知道了或许还好一些。”就不信面对个有身孕的,白永春还有那种龌龊心思。自己身上的病症都没好利索呢。
老太君斜眼看张氏:“你若是这么想,就想的太简单了。”
白永春是她的儿子,她最了解不过了。若是惦记上什么女子,他不弄上手是不会罢休的,弄上手后要玩多久就不一定了。
张氏与白永春过了大半辈子,显然还是不了解她的丈夫,是她不愿意了解,还是为人真正太蠢?
“既然有了身孕,总在田庄里住着也不是事儿。”
“母亲的意思是……”张氏明白了。
“放在身边才好拿捏。不是么?就算要做什么,山高路远的怎么方便。”
老太君斜睨张氏,道:“你不要轻举妄动,她怀了身孕也是白子衿的,又不是侯爷的,你也不要着急。一切从长计议,知道了吗?”
张氏觉得老太君的话说的忒难听,但是她不敢与老太君撕破脸,就点头道:“是,媳妇知道。”其实她早已经暗中动作,只不过这老货不知道罢了。
张氏又与老太君闲聊一会儿,就去了外面,找到姚妈妈后侧面的打听田庄探听来的情况。
“就说齐氏是有了身孕,可说了胎像可稳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