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塞下夜色寒,风尘仆仆苦自知。
离别亲友谋生计,珍奇满载回天朝。
沈曲渊由范文程的指引下,来到建虏的司务府,即内务府的前身。把守司务府的官吏,验过奴儿哈赤的手谕后,打开库房,再众人的监督下,范文程与沈曲渊以及数名药师、皮货鉴定师进入司务府库。
府库内药材奇珍可谓不可胜数,长白野生山参、野生林蛙、人参(红参、白参、生晒参)、鹿茸、鹿筋、灵芝、熊胆、山葡萄、椴树蜜、黑木耳、刺五加、玉米、北五味子、红松籽、平贝母、榛蘑、猴头蘑、元蘑、榛蘑、榆黄蘑、乌拉草、松花石、木椴木耳、薇菜、蕨菜、红景天、蓝莓(越桔)、龙胆草等等,各色药材、养生之物可谓是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东海大东珠,这种个头硕大的珍珠更是世间罕有,沈曲渊用手帕覆盖在珍珠之上,仔细推敲,说道:“范大人,这东海大东珠可是这珍珠中的极品。此番在下带来的那些绫罗绸缎,可以换取这些大东珠,未知范大人意下如何!”
“呵呵!沈先生之言,是要用五千匹苏锦的绫罗绸缎换取两百颗大东珠?”
“正是,不知范大人意下如何?”
“这大东珠可是珍珠极品,五千匹绫罗绸缎,是不是太少了·····”
不等范文程说完,沈曲渊上前说道:“范大人,在下可是个商人,自然知晓这大东珠可谓是极品,可这苏锦也是绫罗绸缎中的极品,上一次在下带来的是蜀锦。可这次的苏锦更是绸缎的极品,这对贵国的王公大臣难道不是一种稀罕之物???”
“这·····,”
“每一匹的苏锦要经过十几道的编织,从抽丝、纺线、织布机上反复编织,染色,绣图案等等,这些工艺流程,平常人难以想象的。用着五千匹绸缎换取两百颗大东珠,已经是非常便宜。
还有,范大人,您看到在下给贵国大汗的那一套,洪福齐天的景泰蓝葫芦瓶没有,这两只葫芦瓶可是中原景泰年间烧制的极品瓷器,在下此次带来的这五百件瓷器之中半数以上均为极品,若是大人要这般抠抠搜搜,这生意可就没法谈了!”
范文程说不过沈曲渊,只要给自己个台阶下,笑道:“呵呵!沈先生不愧是走南闯北的大商人,本官佩服呀!既然先生不肯让步,那好,在下于公为大金国多弄些物资,于于私就算结识了沈先生您这位朋友了。大汗授予本官全权处理物资互换一事,就按照沈先生的意思换取。”
“既然我们商议妥定,这野山参按照我们之前的兑换方式,五十万斤茶叶换取一千支极品野山参,五千匹苏锦的锦缎换取东海大东珠两百颗,五百件瓷器换取两千张貂皮。至于三万匹布、三万斤食盐、五千件铁器,换取响应的鹿筋、灵芝、熊胆、北五味子、红松籽、平贝母、榛蘑、猴头蘑、元蘑、榛蘑、榆黄蘑、乌拉草、松花石、木椴木耳、薇菜、蕨菜、红景天、蓝莓(越桔)、龙胆草等药材物资。”
“好,那我们就立字为据,本官也好回复大汗。”
二人将兑换货物的收据互换盖印,沈曲渊命令药师、鉴定师一一将货物甄别。装载上车后,范文程与沈曲渊来带商人会馆仓库内。
“范大人,您要的物资全部再此,请您过目。”
范文程带来司务府的官吏,查验货物,盐铁、布匹、瓷器、茶叶、丝绸,满满的装载了周围几个大仓库。
范文程说道:“沈先生大手笔,本官佩服,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不知道沈先生可否应允!”
“大人的事,就是在下的事,有话不妨直言!”
“是件私事,先生是品茶高手,日后可否给在下,弄一套上等极品的越窑茶具,只要沈先生同意,日后有什么事情,本官定当全力以赴!”
沈曲渊心想:“先是在下,又是本官,架子不小,又想要东西,还怕掉了官架子。你这样的人,若是王爷在,你就等着棍子打屁股吧!”
沈曲渊笑道:“呵呵,大人的事就是在下的事,不就是一套越窑茶具嘛!在下不光给大人弄一套茶具,还要给大人再送上几斤,最近新产的西湖龙井。”
“那在下如何跟先生联系···········”
范文程话没说完,皇太极派出的人对范文程附耳说道:“八贝勒建议大汗要利用沈曲渊做我们在关内的眼线,大汗说让大人试着跟沈曲渊谈一下,成则成,不成就此作罢!”
范文程小声说道:“你回复大汗、八贝勒,此事干系甚大,沈曲渊可能不会同意,我尽量一试。若是行由本官自行向大汗禀报,若是沈曲渊不同意,此事就此作罢!”
皇太极的传令兵走后,范文程对沈曲渊说道:“沈先生请到厢房一叙!”
沈曲渊见范文程与刚才的传令兵有些猫腻,从他们的眼神猜出一二,再加上范文程刚才说要跟自己如何联系,可能要让自己做他们在关内的眼线。
沈曲渊趁着他们二人说话之际,沈曲渊思量,不能答应他们的条件,和他们周旋,可以从他们那里套取一些情报,不为他们做任何事情。
“沈先生···,沈先生,不知沈先生为何发愣。”
“呵呵!范大人,在下因连日奔波,可能有些疲倦,近几日有些心神不定,无妨,休息片刻可无大碍!”
“本官还有一事要跟先生明言·······”
“哦!大人你我已是朋友,请直言无妨。”
“好,即使朋友,那本官就直言了。大汗令我邀请先生加入我大金国,为大金国效力!”
沈曲渊一听果然是如此,他冷笑道:“范大人此事开不得玩笑,要是在下孑然一身,此事尚能商榷。然,在下家有高堂老母,膝下又有儿女,家眷更是离不开在下,此事恐怕恕难从命!再者,若是被朝廷知晓,在下私通大金国,会被以谋反罪论处,还望大人回复贵国大汗,在下可为大金国输送物资,优惠而定,效忠大金国恐为时尚早!”
范文程见沈曲渊言辞坚决,便不好再开口,笑道:“在下也就是随便一提,沈先生不要介怀,日后要是还能用得上本官的,本官定当全力以赴!”
“好!那沈某就谢大人成全了。”
“可是,沈兄,不知在下日后如何跟你联系呢!”
“呵呵!大人若是有事相求,可命府中人去宁远的平安货栈去联系,若是先生需要什么瓷器、茶叶、丝绸之类的在下定当全力为大人办妥!但有一样,请大人替在下做个担保!”
“何事?请沈兄明言····”
“那就是不能够用在下的平安货栈,给大金国安插眼线、细作,更不能够成为大金国的刺探军情、传递信息的转战点。”
“本官对天盟誓,跟沈先生仅为私交,绝非公事,更不会牵扯任何关于两国纷争之事。若为此誓,死不得入范氏宗祠!”
恨,真是恨,连自己的老祖宗都搬出来了,这范文程话虽如此,可是他能不能做到,沈曲渊一看便知,这个人是靠不住的。王爷说过,用他们做刺探建虏在辽东的反间谍,也是不错的事情。
虽然建虏对自己的身份有过怀疑,自己是商人这件事是清楚的,他们哪里知道自己私下里是大明朝信王府的长史。
“得大人的发誓,在下自然放心,既如此,日后有机会在下相信,定会与大人再见!”
“哈哈哈!与沈先生交朋友真是快意,快意!为了避嫌,沈兄若是日后有求于在下,可派人到在下的府邸,就说老家来人,在下定会为沈兄办事。呵呵!现在天色已晚,就不打扰沈兄休息了,告辞了!”
“恭送大人······”
范文程走后,沈曲渊与李常、张旭、杨二牛三人商议道:“李侍卫,快将此事写成文书,用信鸽如实禀报王爷,我们再过一两日就会启程回关内!”
张旭说道:“长史,此事既已敲定,这范文程就等于两面派,我们还是要小心。王爷说过,向他们刺探军情等同于一把双刃剑,还是要小心。”
“嗯!我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日后会用平安货栈来刺探这关内的军力部署、官兵的配备。”
李常说道:“沈长史,可提醒张老伯只要是建虏派来联系的人,不自报家门的就直接灌醉,送回去免得他们碍手碍脚!我们可再通知范文程,要是他们要挟我们,就暗中就和所有的商人,断了他们供货物资渠道,看看建虏还能嚣张到几时!”
“行呀!李侍卫,跟王爷这么长时间,这应对能力进步不少呀!”
杨二牛接着说道:“沈长史,我们几个人跟随王爷算是大幸,王爷不论是身手、能力的确是出手非凡,交给我们的东西更是耳目一新!
小的认为,此事还是要敲打范文程,虽说我们不能在辽东设立专门的联络点,那是王爷认为日后我们会跟建虏撕破脸皮,与其安插联络点,不如在范文程周边放几个人,既能监视此人,也能够为日后进取辽东做打算。”
“呵呵!杨兄弟,脑子越来越好使了,原来的马帮老大,现在成了会用计的张翼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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