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新几次与朱由检的接触,使他认为这个少年王爷虽然年轻,倒也是个难得的好人。比起那些自以为是、目空一切的皇亲国戚而言,这位王爷礼贤下士、待人真诚,且不拘一格,对下人更是没有一点架子。
曹化淳解释道:“葛大人,您是朝廷命官,我们家王爷乃是皇家亲王,如果事事都在这兵仗局内说,恐有人会说闲话。王爷为了避嫌,才到茶馆内与大人相见,还望葛大人随我二人前去!”
葛文新此刻也感觉出朱由检的用意,他也不假思索道:“那好,就请二位公公稍等片刻,我把手底下的事情交代一下,我们这就去见王爷。”
说完,葛文新来到兵仗局的生产作坊,把制作鸟铳、倭刀、佛朗吉火炮、红夷大炮的事情交代一番,对监工说道:“本官有事要出去一趟,要是有什么要事,等本官回来再作商议···········”
王承恩嘱咐道:“葛大人,还是换上便服前去比较好!”
“也好····”
待葛文新换上便服后,与王承恩、曹化淳出了兵仗局,来到不远处停放马车的地方,曹化淳推开马车的车门说道:“请葛大人上车·····”
葛文新受宠若惊的说道:“二位公公,这···不合适吧!此车乃是王爷乘坐的马车,下官乘坐,王爷岂不是失了身份???”
王承恩笑道:“葛大人,礼贤下士,乃是王爷对人才的尊敬,葛大人就不必拘于礼节了。”
说完,二人将葛文新塞入马车,他们驾着马车径直前往秦淮河畔的茶馆。
进入二楼雅间,推开房门,葛文新进入雅间,王承恩、曹化淳与胡杨、杨二牛把守门外。
朱由检起身说道:“葛大人,多日不见一向可好!”
葛文新受宠若惊的说道:“有劳王爷挂念,下官三生有幸,不知······”
朱由检亲自递上一杯茶说道:“今日请葛大人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请王爷明示,若是下官能够做到的,下官定当尽力而为!”
“哈哈哈!痛快,葛大人果然是爽快之人,本王没有看错!我与恩师、曲渊兄商议过,想请葛大人能够加入本王的行列,换句话说,日后我们就是同一条战线上的人,不知葛大人意下如何!”
葛文新见朱由检如此诚邀,心中自然是万分激动,可他知道,眼下朝廷有阉党横行,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万一这位年轻的王爷要谋反,自己可就要受到牵连。换言之,这位王爷,确实是一位不世雄主,无论是身手、气度,都要比当今的皇上,甚至比先皇都要好很多。
他思索片刻说道:“王爷之心,下官也能猜出一二,若是王爷想找寻一位熟练天下百工、冶铁开矿之士,那下官倒是想向王爷推荐几个人!”
朱由检听出葛文新之言,明白他这是在婉言拒绝自己的诚意相邀,朱由检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他笑着说道:“葛大人为个人计,为家人计,小王自然明白。但是,小王身边的确需要一位,能够懂得天下百工、冶铁开矿的能人异士,还望葛大人能偶思量一二!”
徐光启在旁说道:“葛大人的顾虑,老夫也略一一二,眼下朝廷处在阉党擅权的局面,自然是要避祸慎行。可朝廷安危存亡,百姓的生死荣辱,我等却不能不顾。老夫离京前,阉党弹劾老夫孟浪无对、骗官盗饷、误国欺君,我本从此不想再与朝廷有任何瓜葛,一心著书立誓。当老夫与王爷相见之时,老夫就知晓王爷必定是辅佐皇上中兴大明之人。因此,老夫愿意替王爷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葛大人,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还望葛大人三思!”
沈曲渊亦说道:“葛兄,沈某本一介商人,得蒙王爷不弃,也能做到王府长史,以葛兄的才能日后定能执掌工部,或能入阁,葛兄三思呀!”
孙元化说道:“葛大人,本朝一项是重文轻武,孙某也是进士出身,虽是武官,但还是想看到有能臣一展所长。古语道;‘学好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葛大人,不要枉费了自己一身的好本领!”
葛文新被徐光启、沈曲渊、孙元化三人说的那叫一个心动,可他自己也明白,自己一个南京陪都的官员,要是加入到信王的麾下。一旦被京师阉党所知,自己的家人必然会受到牵连,他不想因自己的一时冲动而连累到家人,他只好婉言拒绝朱由检的好意!
“王爷,请恕在下恕不奉命!因在下老母在堂,不敢远行,日后若是王爷有用的着在下的地方,下官定当效犬马之劳,绝对不会辜负王爷的知遇之恩!”
朱由检看到葛文新如此执着,也就不再勉强,他有些失望的说道:“也好,父母在不远行,以孝为先,葛兄不愧为孝子!对了,适才葛兄说要向本王介绍几位人才,这几位是何人???”
葛文新说道:“想必有几位徐老也曾经认识!!!”
徐光启疑惑道:“哦!葛大人所说何人??”
“王爷,各位,要说了解天下百工、冶铁铸造,非安徽奉新人宋应星是也!此人是隆庆三年的进士,因痛恨官场黑暗、腐败,在广西柳州府通判任上辞官回乡,近年来听闻他与族兄宋应升开办学堂,教育乡族子弟。
此人博学多才,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熟知百家之长,此人对天文学、声学、农学及工艺制造之学都有很大兴趣,曾熟读李时珍的《本草纲目》等书。此外,他还喜欢音乐、作诗。他常与同窗好友赴本县风景名胜处郊游,相互催诗,相互激励,纵谈天下事·······”
不等葛文新说完,朱由检听到这个名字根绝这么熟悉呢???宋应星,宋应星,好熟悉的名字!!!
他疑惑的问道:“葛兄,你说此人是谁????”
“王爷,此人就是宋应星,莫非王爷认识此人!”
“哈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宋应星可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呀!”
朱由检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众人有些疑惑的看着朱由检,朱由检心想,宋应星,不就是后世《天工开物》的作者嘛!自己虽然对明史了解甚少,但是深知《天工开物》是一部响当当的科技百科全书,与本朝《永乐大典》有着不可忽视的重要书籍。
宋应星,那可是一位真正的大才,后世自己曾经在江南服役时,就曾经听当地人传诵过宋应星的本领。现代民间许多传统的工艺技术,有不少就来自他的《天工开物》,扶桑倭寇曾经大力出版此书,试图从中吸收营养,壮大自己的生产力!
朱由检并没有意识到众人疑惑的眼光,他激动的说道:“好,葛大人你真是雪中送炭,本王要是能够得到他的辅佐,那可是天大的荣幸呀!”
徐光启说道:“要是葛大人不说,老夫几乎忘却,宋应星的确是隆庆年间的进士,万历四十六年也曾参加过科举考试,他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葛兄,那还有几位是谁???”
“王爷,您听说过,毕氏康良,雅负器局,享有清誉,扬历中外嘛???”
朱由检有点疑惑的说道:“哦!未曾听说,难道你说的这二人姓毕???”
徐光启手缕胡须说道:“难道葛大人说的就是万历二十六年的进士,毕懋康与毕懋良兄弟二人。”
“难道恩师也认识此兄弟二人???”
“老夫何止认识,他们二人一个在兵部曾任户部侍郎,一个曾任漕运总督,现今因阉党擅权,他们兄弟二人在朝中既得不到东林党的支持,又被阉党屡屡排斥,不得已辞官还乡!”
葛文新插话道:“没错!徐老说的对,他们兄弟二人,年长者叫毕懋良,年幼者叫毕懋康。毕懋良以进士出缺为知县,历任顺天府尹、户部右侍郎,曾赈饥民、减加派、抚降海寇,政绩显著。
此人乃是一位政绩卓著,一心为国的循吏、廉吏,东林党嫌他左右逢源,阉党说他顽固不化。
毕懋康曾任漕运总督,也算是封疆大吏,漕运是一块肥缺,他却不贪漕运赋税上的一文钱。此人不但政绩卓著,还有一项惊人的才能,王爷您猜是何才能???”
“哦!什么才能???”
徐光启手缕胡须,笑道:“老夫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改良过万历朝,火器名家赵士祯的掣电铳,此人善于制造火铳!!!”
朱由检一听说毕懋良是火器专家,顿时哈哈大笑:“哈哈哈!本王今日挖到宝了!都是才能超群之士,又是干才循吏,我大明何愁不中兴,哈哈哈!”
众人见朱由检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心中也是万分的激动他们从没有见过朱由检如此的高兴。既是葛文新婉言拒绝朱由检邀请自己的好意,他也隐约察觉到,朱由检日后必是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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