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画眼中含泪道:“太太,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稚子无关啊!”
太太阴沉着脸道:“真是舐犊情深啊,难得你有这么伟大的母爱,这样吧,你从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也能就此放心,然后帮你好好将孩子抚养长大,再怎么说,他也是我李家唯一的后代。”
如画咬牙道:“只要太太饶过这个孩子,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好,像你这样的,还是给我去勾栏院吧!”太太轻蔑地看了她一眼。
如画眼中泪水涟涟,却什么话也不说,她早就猜想到了这一切,为了儿子,她甘愿做出这些牺牲,她早就知道太太是不会放过她的,可她不能让儿子做一个一辈子贫穷的村夫!
他是李家的继承人,他应该享受这一切的荣华富贵……
“你母亲为你牺牲了很多……”夏云依感叹不已。
蓝风握紧了拳,一言不发,继而转身离去。
就在凉城军民都沉浸在新城主即位,太子殿下到来的一系列喜事中时,有人却没那么轻松。一入夜,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和另一个黑衣男子面谈,透过朦胧的窗户,两个黑影在烛火下不断的摇晃闪动,他的表情很是激动,“你说过只要拉拢太子,到时只要他即位,我就能在京都有一席之地,但现在看来这皇位能不能轮到他还是问题,你凭什么说他会是下任皇帝?”黑衣男子就是在花船上,一直站在谢宜章身后的黑衣男子。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像是石雕般的面部轮廓,对于谢宜章的质问和怀疑,他没有显示出一丝一毫的紧张和愤怒:“我们教主说他是就是,其它的你就不用管,现在趁他们几个都在这里,趁朱远新即位,准备不足的时候,你只要派杀手去刺杀太子殿下,皇帝就会怀疑到朱家,不管是不是他做的,这个失职的罪也是逃不掉的。就算朱家不倒,他也是坐不了这城主的位置的,你也已经和朱不邪那废物沟通好了,按照你的地位,只要你支持他即位,没人会反对,就算有反对的人,我们教也会帮你料理好的,有个废物当家,凉城的作用也就越来越弱了。”
朱闻即疑惑又气愤,“你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扳倒朱不屈,弄垮朱家,那这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黑衣男子的声音冷漠而僵硬,“到合适的时候,我们会让你坐上城主的位置。”
朱闻一下子愣住了,他是有野心,是有抱负,恨透了自己的哥哥朱远。可是得到凉城,封王封侯,这还是超出了他的期望。
“怎么可能,你们怎么可能做到这些?”他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后退。
黑衣男子的瞳孔一缩,“那我就让你见识下我教的力量”,说着,他的右手陡然发亮,一团血红色的光往谢宜章的身上打去,朱闻还以为他是要谋害他,正打算出手搏命,没想到血红色的光打到身上,先是闻到一股的血腥味,接着就全身一暖,舒畅无比,过了一会儿红光消失,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刚才那是什么。”
“这个是我们教主的神力,你不是有心悸病,还有风湿骨痛症吗,现在感觉下如何”,朱闻照着黑衣男子说的,感受着自己的身体,之前胸口的疼痛感不见了,腿脚上的酸胀疼痛也都没有了,这些是老毛病了,看了好几年都没看好,黑衣男子竟然这么一来就治好了他的一切病痛,“那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是与朱家有仇?”
黑衣男子抬脚往门外走去,“没有,只是为了找个人。”
凉城即将举行一年一度的武功比试大会,这日天气很好,秋高气爽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大方的洒着阳光,落在临时搭起的木头台面上,也笼罩了上面的两个桀骜的少年。
“那个穿白衣服的是你朋友吧,你怎么不过去给他加油呢。”谢宜章的声音在夏云依耳边响起。
台上比试的正是蓝风和另一个少年,夏云依一边磕着瓜子,一边观摩着,两人势均力敌,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谢宜章正优雅的端起一个杯子浅酌:“嗯,城主这铁观音还真是极品,色泽碧绿,香味浓郁,入口清香,而且回味甘甜,就算在京都还不一定能喝到这种程度的好茶呢。”
朱闻坐在他的旁边,听到谢宜章半明半暗的话,神色不动:“殿下过奖了,凉城原本就离这边比较近,现在秋茶上市,茶农都要拿到这里来卖的,但最好的都是先送往京都了的,这茶怎么能和京都的贡品相比呢,凉城可是不敢藏私的”。一句话,轻巧巧的把问题给避过了。
谢宜章被这么不软不硬的给弹了回来,只能顺势点点头,岔开话题到,“朱城主,朱公子,你们说今天谁会赢呢,是李大人家的公子,还是莫大人的公子呢。”
朱远笑的温和:“两人都是凉城的好男儿,他们可都是要去京都考武试的呢,所以谁赢谁输,都是种经历,对了,离公子呢,从刚才就没看到他。”
夏云依笑道,“他比较爱玩,说坐在这里太冷清了,说是到台下找朋友去了。”
台上的比武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赵月的武功十分高强,一看蓝风似乎有些不支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在故意引诱对手,想要让对方露出破绽。
另一个莫公子也不是弱者,他的招式凌厉多变,因为是同窗,传授有所相似,不过从父母那学来的,就成了制胜的绝招了。
最后蓝风靠着一个破绽,打到了莫公子,全场欢呼。他抿了抿嘴,毫不意外的看见了场下的媚姨,又或者是如画,她的眼中都带着泪光。
她自然知道蓝风这么拼命的原因,因为蓝风说,他要考上武状元,身带功勋,就能将她从那个风月场里带出来了。
武试之后,第二天就要开始文试了,文试虽然没有武试的火爆,不过凉城是文武兼备,一起发展,虽然目前文科人才远远的落后于武科,但城主一直都欢迎举士秀才的到来,所以城中的文字氛围还是挺强的。当然报名参加的人也不少,基本上都是外来的学子,想乘此机会在新城主面前博个好印象,来为自己在这里谋个好职位。
比赛一共是三层,第一次是初赛,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对手,然后就是互相问答,内容不限。优胜者进入下一轮,比的是琴棋书画,由三位皇子选出合适者,进入下一轮的终试。终试是由城主和城中有名的大儒主持。
比赛的第一天,老天爷像是知道人们的期盼一样,大把大把的裸露着它那蓝色的肚皮,阳光也温和的照耀着凉城,一向太平的地方,人民就会多份娱乐心和好奇心,此时也是如此。由于太子殿下向城主提出要与民同乐,所以比赛的场地从半封闭庭院,到了全开放的广场上。
那人山人海的样子,好些人都是夫妻档,还带着那些未出阁的女儿,想是要看上一个半个门当户对的,就想要直接攀亲了。
这次最有希望夺冠的是管谟言,一个二十五岁的年轻人,他是肥水镇上的人,当初也算是个名人,十五岁中了乡试,可惜的是考了五次省试都没中,当年老城主还请过他来做家学的老师,那年轻的脸庞和耀眼的才华,曾经在万千未出阁的少女中风靡一时,他家原本就用了三代的槐木门槛,才三个月,就被来来往往的提亲媒人给踏断了,可他本人却是人在花丛飞,片叶不沾身,不单不愿意结亲,还说是一定要到中第的时候才成婚,急得他堂上的双亲差点没给他用****,让他开窍。
夏云依也是好奇,听到那些的起哄声,不自觉的也朝那边望去,可惜她不够高,只能看到一群黑黑的后脑勺。
“想看吗?”一个磁性的声音突然挤了进了她的耳朵,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给举了起来。
她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殿下,你这是干什么?”
若这一幕被认识的人看到了,就算没事也要有事了,他殿下是不怕,可她小人物担心啊,要是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给盯上了,那她的身份也有被暴露的危险,她这么低调,也是不想让人注意。
“怕什么,你看那边,这个样子能有人认出我吗?”他的手往戒备森严的看台上指去,看台上贵宾区那还被蒙了层薄薄的纱帐,这到也是,从外面往里看,只能看到一团团的脸,连鼻子和眼睛都分不清,更何况长相了。
谢宜章就像没事人一样往前走着。她也只能释然了。
站的高就看得远,夏云依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那个年小的参赛者:“这个也太小了吧。”
场中的少年看上去也就十二三岁大,穿着件略显肥大却干净的儒生服,头发用草绳简单的绑着,像是早上急匆匆的起床,来不及打扮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