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谢宜章等人因为夏云依在而多少有些放不开,后来喝畅快了,什么都不在乎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说了。
“我说殿下啊,你就这么把你的新婚妻子抛下,不怕人家对你不满吗?”容阙问道。
“男人以事业为重,况且男人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了,只要给了名分,还有必要那么在乎吗?”青霜说。
青霜的话让夏云依有些不快,她从未想过在青霜心里女人就是这样的地位。
“兄弟,在这方面我可跟你不一样,本来就没有多少女人愿意亲近我,我要是有了喜欢的人,一生一世就只要这一个,不管她是谁。”容阙摇了摇头。
“大哥,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你也太看不开了吧。”青霜灌了一大口酒说。
容阙摇了摇头,说:“看来成了亲反而更加需要人管着了啊,哈哈。”
谢宜章不时偷瞄夏云依的表情,看到夏云依的失望,他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这么多天一直不回家,他总算想明白了一件事,他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夏云依离开……
酒喝得差不多了,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容阙说:“殿下,先送夏神医回家,我们继续喝个痛快。”
“没错没错,你们继续,别为了我打搅了兴致。”夏云依笑着道,她自然知道男人们喝上头了是什么样子,她这个女人、尤其还是个孕妇也别跟着打岔了。
“算了,别喝了,我和她先一起回去。”谢宜章说道。
“殿下,你这可不行啊!我还没灌醉你呢!”青霜不满地道,要出来喝酒自然要喝个痛痛快快的,这会儿喝到中途就离开太没兴致了。
谢宜章却很是坚持,容阙在一旁笑得高深莫测,青霜无奈,只好拉着容阙继续拼酒了。
夏云依和谢宜章两人一起走出酒楼,天色已经不早了,空气里带着些微湿意,只听谢宜章道:“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夏云依疑惑地看着他,只见他跑向了对面的一个食点铺,没过多久又跑了回来,他手里拿着她最喜欢的小汤包。
“刚刚都是一群大男人在拼酒,我看你都没吃什么东西,快吃一点吧。”谢宜章劝道。
夏云依感动地看了她一眼,她很喜欢咬破汤包的那一瞬间吮吸汤汁的感觉,虽然很烫,但是吃起来很有味道。
“你慢点。”谢宜章在一旁看着有些好笑的说。
夏云依吃得差不多了,才想到给她带东西的谢宜章,说:“你刚刚也一直在喝酒,你吃饱了没啊?”
谢宜章含笑点了点头,这种拼酒的场合他经历过无数次,自然知道要怎样才能填饱肚子。
他知道,几天以后,她就要告别了。
夏云依是他遇见的第一个觉得特别的女子,他总是能发掘出她的每一个动人之处,可是德妃不可能让他娶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医女为太子妃,这次谢宜章跟李家联姻,德妃才觉得他在皇位争夺上多了胜算。
其实他并不在乎那个皇位,就算谢宜章不能成为皇帝,他也可以做一个贤王,可是他的母妃不这么想,他的外公家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他知道母妃是肯定不会同意他娶夏云依做正妃的,更别说是唯一的妃子。他想给夏云依的是那个唯一,总是朝那个方向去促成就是了。
可是这样一来,他必然要牺牲一些东西。,谢宜章心里的那个她永远深藏着,而夏云依,也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能让谢宜章动心的人,也许他的放弃是为了成全自己,谢宜章有时候会这么认为,可是一切都是未知,只能等冲突发生的时候才能更好的应对。
“我想开一间药铺。”夏云依忽然道。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可惜每次都无法进行得太久,这也是她的一个遗憾,虽然她并不能在舜香国呆太久的时间,这个药铺肯定也没办法主持太久,可她能够救助一些贫苦百姓,甚至能将自己的一些医术传给舜香国的人,到底是有意义的事情。
或者,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祈福吧。
“好。”谢宜章毫不犹豫地便答应了下来。
有了谢宜章的帮忙,药铺很快就开办了起来,夏云依从太子府搬了出去,住到药铺里,毕竟谢宜章如今都已经娶妻了,她继续住在太子府到底不好,而且李明沁对自己或多或少有些敌意,因此,夏云依为了减少麻烦,也不准备继续留在药铺了。
自从开了药铺后,夏云依的生活重心就到了药铺。因为医术高明,收费低,甚至是免费看病给药,药铺每天都会来很多穷苦的百姓,谢宜章很佩服夏云依的耐心和善心,他对每一个病人都一视同仁,会为每一个人的病绞尽脑汁,特别是有些人的陈年旧疾。
这天,药铺里的药不够了,夏云依就去跟城里的药材商订购。走在路上,夏云依感觉有人在跟踪她,她很快绕过一条小巷子,正庆幸自己把跟踪她的人甩掉了,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进入她的颈间,没多会就失去知觉了。
谢宜章从下午开始就一直待在香怡轩里,没错,这儿是个妓院,但他绝不是来这儿寻欢作乐的,他堂堂一国太子,还不至于这么自掉身价。
但是有些事情,不得不如此,舜香国首屈一指的富裕家族沈家如今的继承人就是个风月里的老手,惯会寻欢取乐的,谢宜章需要跟他商议一件要事,便投其所好,约在了香怡轩。
虽然香怡轩晚上才是正式营业的时候,但是沈如风是每一个姑娘都愿意接待的客人,所以这个时候也会有很多人来服侍他。沈如风最近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看她们弹琴跳舞,然后喝酒,他以前一直都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可是现在他却有些排斥,他有些厌烦这些女子身上的脂粉味,不过只有在这里他的心才会有一丝放松。
“媚姨,今天这几个美人儿不错啊。”沈如风习惯性地调笑道。
媚姨就是鸨母的通用称呼,来风月场所作乐的,都会喊一句媚姨。
谢宜章和沈如风喝得有点多了,媚姨让惹带着他们去楼上休息。他上楼的时候,隐约从窗外看到一个男人背着很像夏云依的女子走进了香怡轩的后门,他觉得自己喝醉了,看什么人都以为是夏云依,也没放在心上。
晚上,等谢宜章回到府里,看到赵月在前厅站着,一副很焦急的样子,谢宜章隐隐感到有事情发生。
“殿下,不知今天可见过夫人?夫人从下午出门买药材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已经在城里城外找了好多次了,都没有看到,也没有人看到她出现过。”赵月说。
谢宜章一听,马上回想起下午在香怡轩见到的那个身影,“赵月,你先别急,如果云依真的失踪了,我可能知道她在哪里。”
“请殿下明示。”
谢宜章把下午见到像她的女子的事情说了一遍,眉头蹙起。
“殿下,事不宜迟,咱们现在马上去要人吧。”赵月说。
“不行,我也只是看到像她的人,并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不能贸然行动,而且对方抓云依的动机也不明确,打草惊蛇,反而不容易救出夏云依,不如我们夜里去打探一下再做安排。”谢宜章说。
听了谢宜章的话,赵月才发现自己慌乱中乱了阵脚,连连点头,说:“殿下说得对,我们在明敌在暗,我们务必要暗中行动才是。”
谢宜章和赵月兵分两路进入香怡轩的后院,现在正是开门做生意的时候,后院几乎没什么人,这也给了他们一个很好的机会。
谢宜章心里很自责,那个时候如果多留点心,夏云依现在也不会不知所踪。香怡轩他来过很多次,基本上对每个地方都很熟悉,可以藏人的地方除了柴房,应该只有鸨母住的地方。应该不会藏在哪个女儿的屋里,这样会比较醒目。
谢宜章从屋顶上往下看,鸨母的屋子前面果然有壮汉在门口守着,赵月也过来跟他会和,“所有的屋子我都查过,没有可疑。”赵月说。
谢宜章指了指下面那个屋子,说:“极有可能是那里。”
“那我们下去看看吧。”赵月说着就要跳下去。
谢宜章按住了她,说:“我们先从屋顶看看情况再定夺。”
揭开瓦盖,谢宜章看到夏云依躺在床上不省人事,虽然看起来也没有受伤,却不由得怒不可遏,竟然真有人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赵月,这是我的令牌,你去调一百精兵来包围这里,要快,不知道敌人下一步会有什么行动,我在这里看着,万一出了什么情况我会处理的。”
谢宜章在屋顶守着,听到外面有动静,鸨母带着一个男人过来了,说:“刘大人,这个保证是最新鲜的美人。”
“好好好,哈哈哈哈。”
谢宜章心想不好,心里盼望着赵月赶快来,可是直到这个刘大人进屋了还没有官兵到来的迹象,谢宜章有点着急了,这鸨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