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你不配叫她,当年你害她时也求过情,你为何没有停手?为何之后还要派人暗杀朕?朕就不信,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就从没想过要斩草除根!不仅如此,就连母妃的姐妹也都不放过!”赫连珩脸色阴沉,双手却紧紧的握住,青筋暴起,条纹清晰。
“哈哈哈,谁让你母妃那个贱人那么得宠?她一进宫就夺去了所有人的宠爱,皇上接连几个月都没有来过本宫这里,就因为怀了你哥哥而从区区一个贵人身份越到了妃位,可你哥哥还是死了,最后她不也是一样被本宫踩在脚下吗?她的姐妹又算什么?你以为她们就是好的吗?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都想着本宫死!本宫才是正宫皇后,她们永远都只是一个妾!你母妃算什么东西?一个低贱的女人罢了!可本宫就是没有想到啊,当年那个贱妇的儿子竟然篡位夺权,成了这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皇帝!那个贱妇也成了尊贵无比的皇太后!幸好她死了,她死的好!可本宫就是想不明白,你这三年怎么就没死!”太后近乎疯癫,朝着赫连珩大声吼叫,更能清楚的听到从她喉管里发出的“嗬嗬”声,她自知事成定局,难以改变,她怒,她笑,她不甘心!
笑着,笑着,不由得笑出了眼泪,心里升起一股悲怆,她万万没想到当年这个自己随手可以弄死的贱人的小庶子如今成了自己的梦魇!让自己无处安生!
“你以为呢?你害死了朕的母妃,还害死了她的姐妹,可是你还是没能等到胜利的曙光就已经输了,结局就是儿子惨死,儿媳沦为男人玩物,甚至连自己的家人都要受你一个人的牵连,不过朕告诉你,朕母妃的命不是你那低贱的一家就能弥补的!”赫连珩望着太后的模样,忽而又觉得心处尽是心酸,当日的菀贵妃,应该也是这样求着放过她的孩子的吧。
“你这个遭天谴的恶人!你不仅与你的侄女乱了常纲,你还娶了自己的兄嫂,你害死了你手足相依的兄弟,害死了你的父皇,你不得好死!”太后大惊,疯了似的朝赫连珩冲了过去,却被两旁的太监拦住,太监虽不如平常侍卫,却也能拦住一个娇生惯养的女人。赫连珩冷冷一笑,转身便走出大殿,身后传来太后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和恶毒的辱骂声。然而对于赫连珩,这一切都早已经远去了……
何贵嫔一踏入兰容宫中便有一名着淡粉衣的宫女上前朝何贵嫔附耳几句,何贵嫔脸色一白,冷笑连连:“把人带上来!”
宫中,何贵嫔正坐在紫檀木椅上,笑容浅淡,静静的看着屋中跪着的翠绿身影,摆在桌上的手忽的一挥,桌上盛着茶水的青玉茶盏被扫到了地上应声而碎,地上的人影也被吓着抖了抖,何贵嫔见此冷哼一声,看向她的目光也有了一丝狠戾:“是本宫平日里亏待了你还是怎的?竟惹得你要趁本宫离宫之际去勾引皇上?!”
闻言地上的翠绿身影又是一抖,含着泪水伏着身一下又一下的磕着头求饶:“求娘娘明察,奴婢怎敢去勾引皇上呢,奴婢自知身份卑微,能在娘娘身边服侍便是奴婢的荣幸。奴婢绝无此意!”
“最好如你说的这般!你不要忘了本宫最讨厌的是什么人,也不要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莫要触了本宫的底线,休怪日后本宫不念旧情!”何贵嫔勾了勾嘴角,不禁轻笑出声,“你也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只是个婢子罢了,在本宫宫中也不过是个二等宫女。若是当初本宫不救你,说不定你早就横尸荒野了。若是不满本宫的安排,大可提出来!无需遮遮掩掩。”
“奴婢未曾不满娘娘,当年娘娘救过奴婢的性命,奴婢怎会不记得?又怎么会忘恩于娘娘?奴婢定谨遵娘娘教诲!”流木脸色一白,想起方才那人的举动,下巴一热,心里漫上一阵酸楚,却只能埋在心里。
“下去吧。”何贵嫔摆了摆手,烦闷的扶着额头,沉声道。
“是,奴婢告退。”流木又朝何贵嫔磕了磕头,方才起身离去。
等流木身影离去后,何贵嫔的贴身宫女巧语走至何贵嫔身后伸手替其捏背,道:“娘娘,皇上若是看上了流木,娘娘为何不直接将其送至皇上宫中?这样一来,流木也会记恩于娘娘,皇上说不定也能高看一眼娘娘,娘娘何乐而不为呢?”
何贵嫔闻言叹了口气,望着门口良久,才看了一眼巧语,缓缓道:“本宫早就想到了,只是本宫担心流木的性子,成了宫嫔是小,还未受恩宠便被遗忘是大。流木不过是本宫宫里头的一位二等宫女,既无家世背景和手段姿色又非上等,若是如此不慎没入这深宫之中,定会尸骨无存。何况近日是秀女入宫的时候,本宫若是把流木这么送了过去,保不准皇上是不是图一时新鲜,这样一来本宫不如留她一段日子在宫里,也好训训她的性子日后不必吃亏,皇上若真是欢喜她,皇上来了也得不拂了本宫面子。”
“嗯……奴婢想的浅陋,倒忘了这事儿。”
她的宫人如今越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今日就算自己除掉了流木,日后也还会出现更多这样的人。倒不如等日后时机成熟了,她再把流木送给皇上。她于流木本就是恩人的存在,若是流木得宠,流木定会感恩于她,虽不至于帮助,至少不是敌人。何况皇上得了她也是好事,这样不仅是皇上会注意她,流木也会感激她,自己也多了一个盟友。可是这心中却还是有些心酸与不甘,毕竟有哪个女人愿意将自己的丈夫与别人分享?即使自己的丈夫并不爱她。何贵嫔瞧了眼地毯上茶水打湿的地方,心思却已飞远,希望流木莫要忘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