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老冲楚焱招招手,叫道:“来小子,坐过来。”
楚焱尴尬一笑,默默地与雅鱼对视一眼,二人目光中皆有不快,心里更是谁也瞧不上谁。
幻月老拉着雅鱼的手,对她道:“这小子现在是我的一个小友。”
雅鱼秋水般的眸子打量了一下楚焱,她十分了解幻月老向来喜欢清净,并且多年来居谷不出,怎的突然冒出来个“小友”,不由得好奇问道:“爷爷,你怎么认识这样的人呢?”
楚焱听她话中有刺,本就心有怨意,当下截话道:“雅鱼姑娘,我与月老乃是忘年之交!”
雅鱼瞪了他一眼,哼道:“不过是登徒浪子罢了。”
---好男不跟女斗,看在月老的面子上,懒得搭理你。
幻月老见二人脸上都带着一丝怒气,不免问道:“你们二人认识?”
楚焱立刻站起身来,回道:“不认识!”
雅鱼也冷冰冰的回道:“不认识!”
楚焱大步走向院子里,丢下一句话:“你们爷孙俩儿好好唠着,我去外面招呼那几个客人去。”
雅鱼看着楚焱的身影走了出去,晃着幻月老的胳膊,娇嗔道:“爷爷,你怎么跟这样一个无赖认识呢?”
幻月老道:“你们两个人不是不认识嘛,你为何对他有如此大的成见呢?”
雅鱼俏丽的脸上,因生气泛起一阵晕红,道:“我刚才驾云从幻月山顶路过的时候,本想去看看小时候爷爷经常带我去的幻月湖看看,可是谁想到,他竟然赤条条的躺在一块石头上,简直丢死人了。”
说着,似是想起方才在山顶上看到的情景,脸色愈加通红,甚至红到了脖根处。
幻月老一听,朗声大笑道:“原来那小子额头上的伤是你给打的啊。”
雅鱼一翻白眼,气道:“那是他活该,谁让他做出那些不耻的事情呢。”
幻月老拍拍她的肩头,安慰道:“算了,算了,你已经打了他一鞭子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雅鱼道:“可是爷爷,他怎么会留在您这里呢?”
幻月老淡然道:“数月前,我在山下的溪边无意间发现他的,这小子当时受了伤,索性就带回来医治了。”
“哦!”雅鱼似有些吃醋的说道:“爷爷,你现在对外人是越来越心软了,以前的你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多行善事,多积阴德嘛。”幻月老感慨着。
…
“几位大哥,几位大哥。”楚焱阴沉着脸从屋中走了出来,可是一见到刘盃四兄弟,就立刻变得乐呵呵的,“吃点瓜子,吃点瓜子,这可都是月老亲自种的,好吃的很呢。”
“谢谢,谢谢。”
几人忙不迭地接过楚焱递过来的瓜子,都纷纷揣进自己的怀里,像是不敢去吃。
“刘盃大哥。”楚焱觉得无聊,与他们扯些闲聊,“你们这是拿的什么礼物啊?”
“哦。”刘盃瞧了一眼面前的金箱子,“这里面都是一些上等的灵石和一些珠宝。”
“哦?”楚焱好奇的抚摸着金箱子上雕刻精细的纹路,“你们送这些东西作甚?月老他老人家现在过着清幽的生活,也已经不修炼了,要这些灵石也没用,他老人家久在谷中,这些珠宝更是无用了。”
“这是我们大王的心意。”关御捋着长髯,神色恭敬道:“我们只负责替大王送礼。”
“嗳?几位大哥。”楚焱双眉抖动,一脸好奇,“敢问你们的大王怎么称呼啊?”
“小子!”张奜突然插话,“连我家飞廉大王都不知道嘛?”
“飞廉大王?”楚焱嘴里嘀咕着这个名字,想了想,很是尴尬的冲他们摇着头,“抱歉,我还真是没有听过!”
“啊?”四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尤其张奜的脸色最为惊讶,沉声道:“湮月山飞廉大王的名号可是响彻大荒,你会不知?”
---飞廉大王?这名字听起来的确是很响亮,可是…还真是没有听过,看这几人的反应,这位大王应该是大荒中一位名气不小的人物。
楚焱心中自知,若是再言不知,气氛就会尴尬起来,忙笑道:“您还别说,经张大哥这一提醒啊,我还真是想起了点,听说过,听说过。”
四人的脸色好转了一些,楚焱暗地打量他们的脸色,想来是对他们这位“飞廉大王”极为恭敬与尊重。
楚焱瞧了一眼草屋中侃侃而谈的爷孙俩,对刘盃道:“刘大哥,敢问一句,你们这位飞廉大王与月老是什么关系?不会是父子关系吧?”
刘盃淡然一笑,摇头道:“小兄弟误会了,月老算是我家大王叔父辈的长辈。”
“哦。”楚焱尴尬一笑,点着头,“原来是这样啊。”
不过他的心里立刻又泛起一丝疑惑,既然是叔侄关系,为何办事儿还要“求”呢?
楚焱道:“刘大哥,那你们这次来是所为何事啊?”
一旁沉默的赵昀,突然道:“小兄弟,这是我们湮月山内部的事情,还请莫要多问。”
“好吧!”
…
不多时!
雅鱼便笑呵呵从草屋中走了出来,并回头冲着送出门来的幻月老招手,道:“爷爷,不用送我了。”
幻月老笑容和蔼,苍老的手扶着门框,笑道:“好,有空多来这里瞧瞧。”
雅鱼冲他一笑,道:“我会的,爷爷。”她走到金箱子跟前,一眼也没瞧旁边的楚焱,对幻月老道:“爷爷,这是爹爹让我带来孝敬您的礼物,你们抬进去吧。”
一声号令,刘盃四人便分左右前后,抬起箱子大步向着月老屋中走去。
幻月老站在门前,嘴唇微动,欲言又止,眼看着四人将箱子放在屋中,又恭然退下。
“小子,送送他们!”
“我?”
“快去!”
“好吧!”
楚焱接了幻月老的“命令”,随同着雅鱼主仆五人走出了幽静的小院。
“雅鱼姑娘。”楚焱礼貌性的对冷冰冰的雅鱼一笑,“我就送到这里了,前面路黑,小心别摔着了。”
“哼!”雅鱼侧睨他一眼,“若不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我才不会轻饶你。”
“嗳!”楚焱立升怒火,“有没有搞错,无缘无故你抽了我一鞭子,我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我认了,别得寸进尺啊。”
“你!”雅鱼杏眼怒睁,一条黑藤长鞭已紧紧地握在手心。
“大小姐。”刘盃忙劝,“这里是月老的门前,我们可不要惹得他老人家不高兴了。”
“你等着!”雅鱼听到刘盃的劝告,心中怒气稍稍压制,自牙缝中迸出几个咬牙切齿的字,便扬长而去。
“切!”楚焱望着她们一行人消失在夜幕中,气焰嚣张的回到了小院里。
…
屋中,烛光照在幻月老皱纹横生的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显得苍老了,方才还满面笑容的幻月老,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似得,神情肃然地坐在烛光前。
“老头儿,您怎么了?”楚焱一进屋看到幻月老的脸色,担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