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数个时辰…
经受了几十次撕裂之痛楚焱的本元中,突然见又冒出一道真气,白光如炬,气势逼人。
白光以迅雷之势,瞬间就插入了混乱的乾坤真气中,顷刻间如一道横流将两道真气分割开来。
又是良久。
幻月湖中寒气逼人,冷烟四起,久在湖中浸泡的楚焱脸色终于恢复了平常,双目睁开,眼前湖色一片,冷烟飘渺,已是深夜。
月光倾洒在湖面上,倒映出一轮圆月,美如迷幻。
那块巨石上,幻月老早已不知了去向,大概是看到楚焱已经不需要他帮忙了,便回去捣鼓他的那些葵花去了吧。
浑身湿漉漉的楚焱从幻月湖中爬了出来,有气无力的躺在那块巨石上,任凭月光轻抚着他的身体。
“呼!”
楚焱凝视着皎洁的月光,长长吐了口气,苦难折磨,如同一场噩梦!
在巨石上稍作休息了一会儿,幻月湖畔的晚风冰寒刺骨,又是在这座山的山顶,寒意更浓。
楚焱自巨石上坐了起来,用自从浮屠那里学来的丹田内视,探视自己的丹田。
三种不同颜色的真气缠绕在丹田处,碧绿色乃是乾之气,红色的乃是坤之气,中间那条将乾坤之气隔断的白色真气连接着他的本元,大概是从他丹田中射.出的真气。
乾坤之气,被分割左右,却像是两头已经斗了疲惫的猛虎,虽在休憩,却互相存着警惕。
不过楚焱意识到自丹田发出的真气,纯正充沛,较之之前自己的那点微弱真气,像是增强了很多倍。
修行用竹筒酒从浮屠那里换来的那本“火行谱”,半年来只是修行前三页,来来回回,周而复始,只是起到了强筋炼骨的作用,至于真气,丹田处空空如也。
现在却不同…
他在乾坤袋中激发出了通臂猿猴本体生来隐藏的洪荒之力…
虽然修为还是在锻体境一层,可是体内积蓄的真气,却远远不知锻体境…
楚焱看到自己丹田被三道真气弄得乱糟糟的,一阵心烦,眼看着丹田甚至有些破烂不堪,岌岌可危,他又不知如何化解。
幸亏!他活过一回,已经见了一次阎王,对于生死早就看开了,这点事情只能让他略微心烦一阵,倒是不能完全左右他的情绪。
夜空明月高悬,浑身湿透的衣服让楚焱很是不舒服。
“要是有火能烤一下就好了。”
楚焱四处张望,夜色下的幻月湖一片冰寒,哪里会有生火的地方?
突然间!
楚焱灵机一动,嘴角闪过一丝坏笑,自言自语道:“老头说天为水,地为火,那我体内的坤之气,不正是火嘛?”
“对了!浮屠前辈不是跟我讲过一些五行相生相克知识嘛!水火是不相容,但是我若是中间能有一种过度的属性,不就能达到共存了嘛?”
楚焱的眼前一亮,“水生木!木生火!若是我体内有一道木系真气,岂不是乾坤之气就能互存?而且还多了一种属性!这么说来不就可以不用引幻月湖里的冰寒之气增强乾之气吸收坤之气了。”
“老头比我懂得多,回去之后要好好问问他,这样以来我就不用在再在这湖中干泡着受苦了。”
楚焱突然间迸发出的奇思妙想,无意间证实了天地五行中的相生道理。
…
想到这里,楚焱把外面全湿的袍子脱了下来,抱着正要下山,上山时是幻月老带他飞上来的。
下山却只能苦巴巴的寻条山路自己走下去,幸得月光极亮,下山的时候才不至于摔很多跟头。
即便如此,楚焱也埋怨了几句幻月老,带他飞上来是顺手的事儿,怎么就不顺手再将他带飞下去呢?
约莫两个多时辰,楚焱终于走下了山脚,来到了一望无垠的葵花丛中,一条小道蜿蜒延伸在葵花丛中,直通幻月老的小院。
这个世界的人上了点年纪,总是喜欢找一处深山幽静的场所隐居,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楚焱倒是认为这些隐居在深山处的修士,要比陶渊明的生活惬意的多,至少这些修士不是踌躇满志,无处施展,而是见惯了悲欢离合,功名利禄,看透一些人生,才会选择过这样的生活。
当然,如果陶渊明等人是毫无抱负的人,那就不会留下那么多不朽的文学作品了。
金色的葵花,皎洁的月光,一金一银两道光辉交织在一起,碰撞出绚丽多彩的景色。
楚焱不得不承认,幻月老是一个极富雅致的人,这种雅致要远胜于浮屠生活的精致。
正在他哼着小调惬意的走在葵花小道上时,背后忽然传来一道奇异的声音。
那是…
那是…
马叫声?
楚焱惊了一跳,忙躲进茂密的葵花丛中,心中纳闷,如此幽静的山谷哪里来马叫声。
闻声看去,蓦然一惊。
只见两匹雪白的高头大马,驾着一辆金光灿灿的豪华马车在天上飞驰而来。
楚焱使劲的揉着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怎么会有白马驾着马车在天上飞?
果真!
那两匹白马在半空中脚踏空气,如履平地般的奔驰着。
那辆金碧辉煌的马车,镶满了各样的珍宝,金具居多,因此在月光下闪着耀眼夺目的金光。
如此金光,瞬间压过了葵花花海中的金色。
马车奔驰而过,空中只是划过两道嘶鸣的马叫。
恍如昙花一现,梦中一见。
楚焱在葵花丛中发了好大一会儿呆,才缓缓地回过神来走出了葵花丛,远眺马车飞去的方向,已是毫无踪迹,甚至连一点残影都寻不到了。
“太大手笔了吧?”楚焱的脑海中还在不断的回荡着马车上闪动的金光,“这里的有钱人就这么张扬嘛?纯金镀造的马车?有些还不止呢,像是很贵重的水晶,这抠下一块,够一个小贩吃一辈子了。”
楚焱被震惊的小心脏,久久不能平复。
马车如烟花一现。
楚焱继续哼着自己的小调,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回到幻月老的小院中,可是在小院门前的很远的地方他就站住了脚步。
那金光闪动的马车正是停在小院门口的最旁边,像是马车的主人极力要将马车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奈何金光实在太过耀眼,那两匹浑身雪白没有一丁点杂色的高头骏马,无论放在什么地方都会不由自主的吸引人的注意。
楚焱往小院中眺望了一眼,屋中烛光闪动,有两道人影映在窗户上,他看出了其中一道人影是幻月老,另外一条纤瘦的身影应该就是马车的主人。
“老头竟然有这么有钱的朋友。”楚焱慢慢的往马车的方向靠去,“我就说老头一定不简单。”
那两匹白马正在吃着地上的青草,耳力敏锐的很,楚焱离它们还有数十丈的距离时,四只马眼纷纷警惕的瞪向了他。
“你们吃你们的!”楚焱冲其嘿嘿一笑,“就当我是个路人,我只是欣赏一下你们的马车。”
两匹白马互视一眼,像是不屑楚焱,又是低头吃着地上的草。
楚焱脸上露出尴尬一笑,眼瞧着马车上每一块闪动着琉璃光彩的宝石,有大有小,个大的甚至有鸽子蛋大小,夸张至极。
“哇!”楚焱不由得发出惊叹,“这马车的主人一定富可敌国的主儿啊,这任何一颗抠下来做成戒指的话,要是放在之前,跟任何女孩求婚,肯定能给拿下。”
…
“月伯,您在考虑考虑,家父一直都在等候您的消息,小侄先告退了。”
这时,一位衣着华服的公子哥自屋中作揖退了出来,样貌俊朗,态度恭敬,想来是极为尊敬幻月老。
“去吧!”里屋传来了幻月老低沉的声音。
月光下,那位纤瘦的俊朗公子,华服奢靡,与他如此高调的马车正是相称。
“你是谁?”华服公子转过身,一眼就瞧见了楚焱。
楚焱见他目若朗星,眉分八彩,穿着极为讲究,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像是个女人。相比之下,自己就有点是“乡巴佬”了。
“在下楚焱。”楚焱将潮湿的袍子搭在肩上,直着胸膛冲他道。
“我问你是何人?怎会出现在月伯的雅舍中?”华服公子目光中藏有一丝警惕,不过说起话来,还是轻声细语,儒雅至极。
“他是老夫小友。”屋中突然传来幻月老的声音。
“哦。”华服公子一听月伯发话,脸色立刻好转起来,“在下扶辰,有礼了。”
“有礼有礼!”楚焱一看他拘束客气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笑。
“在下还要事!”扶辰大步走出院中,来到楚焱的面前,面带微笑,“楚公子,他日再见。”
“呃…再会,慢走。”楚焱险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楚公子”这个称号,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这样称呼自己,“楚先生”“楚同学”倒是听腻了。
两道马嘶响过,空中划过一道残影,扶辰便驾着他的昂贵马车走了。
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楚焱一直望着扶辰马车的影子完全消失,才跑回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