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琦不知道如何挽留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
只好找机会尽量多一些时间在一起。拉他陪自己去后院打网球,思琦的球技非常好,大伟也真是厉害,奔跑迅速扣杀有力。没想到看他平时慵懒散漫,在球场上竟是朝气蓬勃生龙活虎。他们痛快到打了三局,思琦二比一胜出,他心中一定有中国大男人情结,好男不和女斗。如果今天他赢了思琦,反道衬得他智商情商都太低,思琦越来越喜欢这个狂傲自大的大男人了。
大伟一直没见过思琦妈咪,悄悄问她:“你妈妈不在家?”思琦黯然神伤:“她有病去世好多年了。”
他没想到竟然是这样,抱歉地说:“对不起。”然后转移话题,“你在国外学设计,为什么不做?原创的东西,别人永远只能模仿无法超越。”
思琦附和说:“上次在华欣一别我也考虑很多,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改做什么,因为认识你我才找到自己的方向。”
大伟眼神放空,声音低沉,像自言自语又像对思琦诉说:“一个世纪前,一位贫寒的法国姑娘,结识了富有的企业家,他对她的帽子赞不绝口,她告诉他这是我自己设计的,我的理想是在巴黎开一家帽子店。几年后,他帮助她实现了理想,几十年后她有了自己的时装帝国。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思琦当然知道,那是她钟爱的品牌,“知道,她就是著名的设计师可可。香奈儿。”
他意味深长地说:“过去,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以后,我一样要有让世人瞩目的自己的帝国.”
思琦不知这个男人有着怎样的勃勃雄心要征服世界,她只知道从此刻起自己必须振作起来征服这个男人。
看着大伟毅然离去,思琦无助的依靠在爹地身上放声大哭。爹地安慰她:“思琦,你还有机会。”她止住伤心等着聆听爹地教导。
“越是急切想得到的东西越容易错过。爹地的女人有多少爹地自己都不记得了,女人依靠爱情婚姻获得幸福的生活,她们往往都忘记了爱情的保质期都很短,一个有钱的男人想跟一个女人上床,他希望她看到他的钱,大方的为她买名贵的东西,这些是她在这个男人眼中的价值,无论多么清高的女人,用钱把她们搞上床,永远是最简单而有效的手段。但当一个男人想娶一个女人时,他最不希望她只看到他的钱,而是爱他这个人,不管贫穷富贵生老病死永远爱他。因为男人们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也没有安全感,也可能一败涂地而破产,女人也可能移情别恋。想要抓住男人,就要好好想想除了身体,还有什么能给这个男人。”
思琦认真的思考着爹地的话,好像在黑暗中看到远方的灯塔,她说:“爹地,我懂了,我要做一个能够配的上他的女人。”
爹地慈爱开导说:“你还是没全明白。当你强大到他只配点缀你的生活,他才会对你刮目相看。”
“爹地,我要进军奢侈品市场,你得给我资金援助,”
老爹豪放的说,“思琦,大伟不是为你画了一副画吗?你把它卖给爹地,爹地给你两千万。”
思琦喜出望外:“爹地,你真是太疼我了。”
戚辰熹替思琦在高雄信义路盘下一间300坪上下两层的店铺,思琦和几个做设计的朋友联系,她将做他们产品台湾的代理人。思琦自己也开始专注于设计,将古典的奢华与现代的时尚完美融合,不拘腻传统大胆创新,将珠宝的贵气和各种元素混搭,造型独特趣味十足又绚丽多彩精美绝伦,令人由生无尽占有的渴望。
思琦和大伟联系知道他博学多才涉猎广博,希望他给店铺起个别致的名字,大伟悠悠道来“兼睱苍苍,白鹭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就叫‘在水一方’好了。”
思琦心中升起一份莫名的感动,“我好喜欢这个名字,我在水这一方你在那一方,有首诗怎么说来着,哎哟,我想不起来了。”
大伟阴阳怪气的笑着说:“我住江之头,君住江之尾,年年思君不见君,共饮一江水。”思琦沉默良久,无限哀伤的说:“大伟,我想你。”
他语气冷淡地说:“思琦,别这样,我配不上你。”思琦的心慢慢沉下去,怎么能这样?他真是看不上自己吗?委婉地拒绝就不会伤害我了吗?
看她不说话,大伟呵呵笑着说:“思琦,刚才我和你开玩笑,其实我有一个更合适的店名,就叫‘锦程奢华’,创意无界,所有和奢侈相关的东西你都可以经营。”
“你为我组织画源好吧?我想在二楼设置艺术品画廊兼咖啡厅,想和你在洛城的‘鹿砦画廊’一样。”思琦知道只有这样才不会断了和他的联系。谢天谢地大伟终于痛快的答应了。
戚辰熹真是厉害角色,把那副睡美人买进卖出几次,最后以3800万卖给一个收藏家。当思琦把这个利好消息告诉大伟时,大伟气愤地说:“我的‘睡美人’决不止这个价,等它翻着跟头价格上涨时,你老爹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看走眼。”说完把电话挂了。从没人这样对待她,巴巴地告诉大伟好消息反倒这样数落她,她做错什么了,画不就是要买的吗?难道要自己守着自己吗?
思琦气呼呼的回到台北的家,一帮人坐在大厅里和爹地聊天,看她回来,戚老爹摆摆手让他们都走。思琦坐在他身边,老爹揽着思琦问:“是谁又惹我的思琦不开心了?”
思琦说:“还能有谁?大伟,我告诉他你把‘睡美人’3800万买了,他生气地说你早晚会后悔,说你有眼无珠看走眼。”
“思琦,你还是不了解这个男人,他遇强则强,遇弱则弱。他的傲骨使他宁折不弯,对付他就要收敛你的锋芒以柔克刚,好好想想吧。”
他果然没有食言,“锦程奢华”开张前,他带着画和助理一起来到高雄。
开张盛典热闹喜庆,有不少人前来捧场。大伟不愿凑热闹抛头露面,一个人在天台发呆。
晚上爹地在家吃饭,对思琦说:“有个老朋友的儿子刚从法国留学回来,今天在开业庆典上见到你,一见倾心,希望两家结为秦晋之好。我们两家门当户对,这门亲事对双方都有利,爹地已经答应了。”
“我的终身大事,你怎么能不和我商量就擅自做主,感情不是儿戏,你让我爱谁就是谁。你老人家不必费心,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戚辰熹恼羞成怒骂思琦,“都是我太娇惯溺爱你,当着外人敢对我无理,不把我放眼里是不是?这个家目前还是我说了算,我已经答应了难道出尔反尔再告诉人家你不同意。”
思琦气愤地拔高语调:“看看这个家被你整成什么样子?妈咪被你气死,哥哥是个Gay,现在又来逼我,不如我随妈咪一起死好了。”说完哭着跑出餐厅,上楼锁死房门不再出去,躺在床上看书,等待事情进一步的发展。
想象着爹地拙劣表演的苦肉计,愁眉不展和大伟一起喝酒,唉声叹气哀求大伟说:
“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思琦如果出点什么事我这条老命也保不住了,你的话她还是听的,你就去劝劝她,只要她不再闹了,她想怎样都成,随她便把。”他总不能见死不救,是不是?只要他站在门前,在他敲门的一刹那,她的好运就开启了。
第二天黄昏,他们果然撑不住了。思琦听到两个人上楼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还没到门前爹地就大声吆喝起来,“思琦,开门,傻女儿,爹地错了,爹地不再逼你了,快开门,看看谁来看你了。”
思琦调整好情绪,两眼红红的站在大伟面前,叫了声:“大伟”就委屈地哭着倒在他怀里。大伟赶紧抱着她,戚辰熹识趣的走开了。思琦心里很是得意,依然蓬着头哭的梨花带雨。大伟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安慰她:
“你爹地再也不逼你了,你也不用闹了。”
佣人送来起司蛋糕、七七松塔和果汁,思琦饿急了也忘了淑女的优雅,大口大口吃着蛋糕和松塔。大伟怕思琦噎着,端果汁让她喝一口,“看你真像个孩子。”思琦冲他笑笑,“你应该早点来看我。”
吃饱喝足,思琦终于心情大好,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向全世界宣布:“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然后下床,款款站在大伟面前单膝跪地,拿出一枚戒指,抬头望着他,问:“Willyoumerryme?”
大伟心中千头万绪,伸手要拉思琦起来。思琦推开他的手又问:“Willyoumerryme?”
大伟低下头看她手中的戒指,象两条鱼游上水面,身体缠绕依偎在一起,头部有钻石和红宝石,红白交映光彩夺目,寓意阴阳和合生生不息。思琦心中暗暗祈祷:
大伟,别拒绝我,求你。
大伟把目光转移到思琦脸上,是她的哀怨打动他的心,思琦看到他眼中隐隐闪现的泪光。大伟眼睛迷糊起来,眼中的影像飘忽不定,那个如影随形的女鬼和思琦天真烂漫的画面交错重叠,一丝哀怨敲击着他脆弱的心,他无法拒绝那个多年的期盼,渴望拥有的意念令他魂不守舍。
大伟已经没有选择,没有退路,只能依从思琦内心的愿望,冲她点点头答应她。
思琦把订婚戒指郑重地戴在他左手的中指上。心中的欢喜溢于言表,从此大伟就属于她了,思琦终于拥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