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运来?”
看着已经晕厥过去的方脸大汉,凉小生拍了拍手,虽说出尽了这几天心里的一口恶气,但他并没有能高兴起来,越加愁眉苦脸,想着不该冲动的,应该以理服人才是。
引着人捣毁了赌场,是他的错,结下了梁子,本是一场误会,破费些,不是不可以化解,但是现在出手打了人,这梁子怕是无法在解开了。
他倒是不怕报复,几年前的好运来他会怕,现在的话,搬出个远洋来,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不去远洋,赌场也别开了。
好运来赌场几年前的风光,那是陈年往事,他可不怕,在这异能横行的时代,赌场本就不吃香,加上好运来所处的位置,在商业街边上,不说地利人和,倒也让许多人垂涎不止,这些年的争斗下来,慢慢萧条,到如今,没入三流,怎么说也会顾忌一二远洋。
“问题是这伙人的头目,候天皓,第三等级,不简单......”凉小生叹息一声,从方脸大汉嘴里他得知了不少好运来赌场的事情,包括了方脸大汉同伴们的能力和实力,好有备无患,万一打起来了,也好有应对。
自从那一面隔开中心城和外域的墙壁建立起来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外域如兵荒马乱差不了多少,能够在那时候头角峥嵘,拼得下一份家业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即便好运来沦为三流势力,但只要那候天皓还在,瘦死的骆驼就总会要比马大一点,以后还是小心为妙吧,先避几天放过,把事情缓上一缓,再看看有没有和缓的余地。
“大不了干一场,他娘的谁怕谁!”
凉小生破口大骂,被逼急了,他不是不会咬人,目光四下一扫,看着满地的衣服,他心念一动,拾起了几件衣裙,想了想,觉得有些厚实了,又四下寻找了一下,找到了几件衣料最少的,这才心情大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离开了曲径幽折的小巷,凉小生绕了一圈,确定无人,这才买了一些日用品和食物,回到居所。
既然决心避一避,那么远洋公司就暂时不能去了,只要让伙伴替他接几个单子,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这些小事经常的你来我往,在西南城域谁没有碰到过麻烦的时候,还是得靠朋友帮衬。
这条街离警视厅很近,好运来赌场不会敢明着动手,他可以很放心的吃住。
一脸的无奈,他打开了家门,心想家里还有这一位,他就更不能怕了,挂上笑容,正要极不习惯的打过招呼,却见那女孩手忙脚乱的将什么东西塞进了沙发底下,然后若无其事的拿起遥控器,随意的点了几个节目,好一会,这才转头看了过来。
“哥,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啊?”她笑靥如花。
凉小生赶紧移回了落在沙发底下的眼睛,他能够在被追逐的时候看穿黑衣人的能力,一双火眼金睛的本事,自是不低,小姑娘小手小脚的,就算再快还能快得过他不成?
可是看见了又能怎样?面对一尊能够掀翻街道的大神,他还得赔笑不是?
“啊,是是......是啊,我给你买了几件衣裳。”
凉小生笑了笑,放下衣服之后,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眼睛迅速的一扫,目光定格在了床头柜上,哪里,空无一物,不,原本应该是有一个人头大小的玻璃盒子,放在床头柜上,玻璃盒子里,有一尊威武不屈的武神大帝。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我的......”
‘绝版玄武大帝啊!!!’
后一句咆哮,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这可是他花费了半年的积蓄,托人从中心城带出来的东西啊,虽说那时是年轻,一时冲动,但那是半年的积蓄啊!
大厅之中,小心翼翼的听着房间里动静的小姑娘什么都没有听见,松了口气,小手拍了拍胸脯,伸手从沙发底下抓出了一颗威武不屈的人头和一具支离破碎的尸首,被她合在了一下,扭了扭,没有成功,威武不屈的头颅咕噜噜的滚下。
鼓了鼓腮帮子,看见了沙发上的衣裙,她倔强的捡起了‘大帝’的脑袋。
只可惜,带回了衣裳,接下来的日子却没有凉小生想象的那么逍遥,每天和一个不知道设定,一步小心就要小命不保的美少女呆在一起,一整天下来,说的话都不超过十句......
提心吊胆,他还能开心的欣赏白嫩小腿和酥胸?找死不成?
还有好运来那些如蛭附骨的家伙,天天尾行,跟痴汉一样,谁不心烦?这些大男人简直比小女子还有来得受不住气。
还好这一日,便宜妹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别处,紧紧的盯着购物频道上的一个布偶,一只龇牙咧嘴的白色兔子,她的眼睛一闪一闪,好像繁星一样。
凉小生才敢盯上一眼半眼,那此生仅见,此后也不可再见的绝美风光,一览无遗,一时间,突然觉得被人追杀,也此生无憾了。
凉小生其实没啥太大的梦想,和别人不太一样,不想闯出多大的名堂,只想住进中心城里边,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这是他之所以和许良藕断丝连的原因,每年,西蜀王城都会配下一些名额,只有通过警视厅,他才可以有进入中心城的机会。
当然,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远非一言两语能够说透,最基本的,还是得有些疏通门路的准备。
这也是凉小生忍着憋着也要存上一笔巨款的原因,没有工作就没收入,这几天,凉小生闲得慌是一回事,没有收入来源,那可万万不行,少了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少了钱。
这不,觉得事情应该平淡些了,凉小生便有了工作的念头,离开了公寓,临行前和便宜妹妹道了一声。
“嗯......”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呆了几天,便宜妹妹就已经不如刚开始这般热情了,点了点头,算是应答。
离开了街区,转了好几圈,凉小生确认甩开了那几个痴汉之后,来到了边缘小角里的一所事务所面前,事务所是接发物流的事务所,门庭连半只苍蝇都没有,看起来破破烂烂,不修边幅,没有一点做生意的样子,也就远洋公司这种庞然大物,还宽宏大量的遗留着这间事务所。
没有敲门,凉小生推门而入。
叮铃......
门上的铃铛发出了厚重清灵的声音,已然有些历史,颤鸣回荡。
事务所看不起来不大,贵在五脏六腑齐全,边角有一个喝酒的吧台,吧台里站着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一席燕尾服,温文尔雅,皮肤白皙,棱角分明,长发竖起,垂在身后,说不出的风流倜傥,最是妇人们追崇的类型,只可惜拿着手巾擦杯子的动作,折煞了几分气度。
吧台上坐在一位失魂落魄的汉子,趴在吧台上,一杯接着一杯的下肚。
“你个懒蛋,这么久不来工作,是不是悄咪咪的约会去了,敲咪咪......”
说话的不是吧台的两个人,而是贵妇躺,躺在沙发上的一名青年,比起凉小生大不了多少,一头的辫发和嘴唇上的耳环尤为醒目。
“呵......”凉小生双手一背,也不说话,神秘一笑,想起家里那位,姑且也算,就是敲不得罢了。
“不可能!难道你。”辫发青年本来是玩笑话,这会看着凉小生的表情,他翻身而起,吼道。
“嘿嘿,你小子有出息了啊,有野果子不告诉你哥,亏我爬到婆娘肚皮上的时候还想着你小子是不是长夜漫漫,寂寞得很,没良心尿性的家伙!”失魂落魄的喝酒汉子应该是酒喝多了,顿时来了气,转头怒骂道,除去涨红的酒气,这一张脸,其实还算刚毅。
出息不出息,凉小生心知肚明,自个儿清楚就好,于是苦着脸说道;“别提了,还不是不小心惹了一个赌场,这几天忙着被追杀。”
“好运来?”男子痛饮一杯,问道。
“张梁哥你怎么知道?”凉小生故作惊讶的问道,前几天,那两个黑衣人横着过接,还随手毁掉了一个赌场,向来对人对事都很敏感的西南城域,早就漫天谣言。
“还说不是採了野果子,这都弄得一身刺儿了,你知道好运来那地儿,已经被红陵盯上了吗?”张梁说着一杯酒高高抛出。
凉小生接过时,洒了大半,酒冰凉,洒在手上,连同心也一起凉了半截。
好运来,他可以不怕,能躲便躲,但是红陵,就不是棘手这么简单了。
西南城域有个非常奇怪的现象,下到小偷小摸的青皮无赖,上到叫得出口的帮派势力,最多三年,必定会被取代,就像一颗树木,要是长得太快了,难免要摄取去太多的养分,遮挡住太多的阳光,所以适当的修剪修剪,是件好事。
在这棵大树上,有四根主干,也就是所谓的四大霸主,破晓、东离、远洋和红陵,才能长青而不枯。
其中红陵虽排在远洋之后,位处末尾,比上不足比下可大大有余啊,悄无声息的弄死一个人,易如反掌,就更别提还有那七位绝尘女子了。
凉小生一脸阴沉的走来,和微笑点头的白祁打过招呼之后入住。
“以那赌场的实力,你以为他们真的能霸占着那块肥沃的地盘那么久?这背好要不是有红陵和东离会这几年在较劲,早被人瓜分了去,这一次,兴许是红陵成了。”张梁打着哈哈说道。
这些事情,说不得太大的秘密,凉小生多少也知道一点,但是从一个来到西南城域还不到一年的偷渡者嘴里说出来,他还是有不少震惊。
“咋滴,摊上事了?需要老哥帮忙吗?先把小妞交出来。”辫发青年靠着吧台坐下,甩了甩头发,洒然一笑。
“红陵要的是地方,不是人也不是烂摊子,对你一个大动干戈还不至于。”久不说话的白祁,自饮一杯,舔了舔嘴唇,点了点头。
“没办法,那就只能躲一阵了,有没有......一票大的?”凉小生进入了正题。
“呵,比娘们还大!”张梁酒醉意未醉,笑着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