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是一只死人的头骨无疑。
而我的后背上,经过确认便以知道,是覆盖上了一具稀烂黏软的尸体。
这尸体已经和我后背的衣服连成一片,根本无法用双手剥离。
我只好在地上爬行了一段时间,终于摸到了自己遗落的军刀。
军刀割开了上身的衣服,我用仅有的力气,将上衣全部的脱下。
即使是脱下衣服,也好像是将一个成年人推开一般费力。
上身****以后,我才轻松了许多。
从裤兜里再次取出火机,点燃观看周围。眼前的情景,却让我一时意欲呕吐起来。
如果说刚才被我掰掉的那颗头骨还算完整的话,和我的上衣连成一片的这团尸骨便只能算是一滩肉泥了。
还有些不知哪朝哪代的衣物,和这团尸体搅在一起,形成了类似口袋的形状,早已分不清楚四肢和躯干。
而那颗头骨便像是从这团烂肉中生生的长出来一般,显得凄厉可怖。
现在,这颗头骨正滚落在一旁,静静的谈整改地上。
头骨上面的皮肉早已腐烂殆尽,唯有一蓬如柴草的长发,牢固地长在头骨的顶部。
打火机此刻却是燃烧已尽,火苗忽的一下断掉了。我眼前仅仅残留了这些尸骨的轮廓影像。
回想刚才突发的一切,竟好像是这些肉泥一般的尸骨从天而降,直接黏在了我的后背上。而我幸运的能够脱身,是因为斩断了一根悬挂在尸体肉泥中的铁链。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了,很难从尸体中翻找这条断裂的铁链。
如此说来,铁链一定是从此处迷宫的顶部垂下来了。
而之前我触摸到的毛发,还有撞击我头顶的硬物,便是这样的尸体了。
从不久之前直到现在,我们已经曲曲折折的经过了无数迷宫中的岔道口,可以说距离最初的位置,已经至少有着几百米的距离。
可是,这些从上方空降的尸体,依然如影随形。
以我短浅的见识,是无法猜测这些尸体的来历的。也许,正如老舅曾经说过的一样,也是一种机关设计吧?
再次歇了几分钟,我扶着墙站了起来,刚才消失的小曼姑娘依然没有出现。在惯性思维的影响下,我猜她也许也是中了这样的埋伏,被尸体带到了高空中也说不定。
想到刚才另有一道火光冲天而起,似乎是烧着了一具尸体的头发。按理说应该能够闻见头发烧焦的糊味。但这少现在自己没有没见什么明显的气味。
这件事情是否可以说明,这些个肉泥一般的尸体所在的位置之高,要远远的超出我的想象?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即使小曼姑娘想要挣脱尸体烂肉的束缚,也要面临高空坠落的险境。虽然她是了不得的高人,但毕竟也是肉体凡胎,任谁也也是要散架的。
我清了清嗓子,想要再次呼喊,发现自己的喉咙处依然没有任何起色和改观,发出不哪怕是一丝声响。
我这下我才真的着急,连忙做着吞咽的动作。
奇怪的是,我的唾液到了舌根的位置,便再也滚不下去了。想要强行咽下,喉咙之处另外生出一股向上的反作用力,让我的舌根发麻。
随着咽喉处的唾液越积越多,我只得将其全部吐了出来。
伸手触摸我的脖子,着实吓了一跳。自己的喉结已经完全摸不出来,咽部足足胀大的将近两倍。不知什么东西占着喉咙处的位置,让我的吞咽动作难以完成。
我试着拉扯自己脖子上的皮肤,想要自己能够试着用嘴部呼吸。谁知弄巧成拙,咽部的紧迫感更加剧烈了,更好限购一把钢锥刺中了喉结一般疼痛。
这种疼痛感愈加剧烈,让我难以忍受。痛得我坐在地上,甚至打起滚来。
在地上翻滚的过程中,我下意识的远离那具形同的烂泥的尸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移动。可让我倍觉意外的是,另一方向的地面上,也出现了触感粘稠的稀软之物。
我的手肘触动了这些肉泥,便连忙抽出,生怕再被黏上便不得脱身。之前要我脱去外衣,现在岂不是要让我割掉一层皮肉?
顾不上喉咙的肿痛,我终于挣扎着爬了起来。迈开步子,想要离开这仅有一处出入口的迷宫深处。
然而,刚刚迈开双腿,想要朝着那石墙间隙处跑去,脚下便被绊住。
那里又有一团刚刚出现的烂肉无疑。
此刻我大惑不解,不知是何原因。原本此处地面上只有一具尸体,却为什么变得无处不在?如此一来,我不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刚想到此处,我的脚面上顿感一阵发沉,下意识的抬起右脚,发现重逾千斤。
那种感觉像是有一整块的烂肉自己突然“爬”到了我的脚面上一样。
飞起一脚,将这片东西踢出去好远。我也不管不顾了,干脆踩在这些看似可以“移动”的烂肉之中,朝着石墙缝隙艰难靠近。
谁知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却扑了个空。我的前进方向原是一面死墙,想必是刚才闪展腾挪的过程中,改变了最初的方向。失去了缝隙处的位置。
我连忙沿着石墙摸索,耳边却传来了几声巨响,有什么重物从天而降的,砸到地面的声音。
这声音与搅动的气流几乎就在我的脸庞边上划过,让我不敢移动半步。
闷响声不止十次,终于归于平静。
接着,又有“嗖”的一声,似乎什么东西轻盈的落在了地面之上,并撞到了稀软之物,发出清晰的肉泥溅射声响。
十几秒钟之后,那堆发生碰撞的肉泥处传来了细碎的脚步。
我眼睛在黑暗中眨了一下,有些激动:难道是小曼姑娘从天而降,已经脱身了?这姑娘当真厉害,想到用其他的尸体做个肉垫,这才安然下落。
然而,我却因为无法发出声音,怎样才能让她知道我所在的位置呢?
正当我手足无措的时候,后背处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剥掉上衣以后,我****的背部便与身后的石墙紧紧相贴,此刻这面石墙却发生了细微的震动。就好像有一把小刀在轻轻切割一般。
随即传来岩石碎裂的声响,我的身子绷紧的力道一松,后背所有的支撑力全部消失了。
我随着石墙的断裂方向朝外倾斜,刚好整个身子都从这个洞口脱离。
奇的是岩石切割的极为整齐,居然没有见到一块碎石。
冰凉的手掌拉住了我的胳膊,紧接着便是一阵超大的力道,将我从这面石墙的切口处拽了出去。
我张着嘴巴发不出声音,任凭来者将我拖在地上,后背与地面生生的摩擦。
石墙破裂,我被拉进了另外一条岔路。脊背紧贴地面划过,足足前行了大约十几米,方才停下。
拽着我的那只冰凉手掌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融进黑暗之中。
我心中惊诧不已。按照之前的推论,石墙之内落下来的人,一定是小曼姑娘无疑。但为何身后的石墙之外,会出现另外的手掌?
而这双手掌的冰凉程度似曾相识,不是小曼姑娘又是何人?
我挣扎着爬起身来,想要证实自己的推论。
然而口不能言,实在是太过难办。也只好继续用手去摸。
距离我身前一米左右的地方,忽然亮起了一道银光,那是金属撞击摩擦产生的光亮,并伴有嘶嘶的声响。
就是这道亮光,让我更加坚信,刚才将我拉出那几乎密闭空间的的确是小曼姑娘本人。除了她以外,谁还身上带着老舅的“鱼肠剑”?
我向着刚才摩擦产生的光华靠近了一些,前胸顶到了一只铁棍。
立刻明白了小曼姑娘的意思,握住了这只铁棍。
她带着我又向前方移动了一段距离,随即是蹲了下来。我依次照搬,与她躲在一处。
而刚才发生坠地声的地方,传来的脚步声音更加清晰了。
似乎那人意识到了石墙已经出现破洞,一个闪身,从洞口钻了出来。
又是嗖的一声,我的眼前一闪。如同晴空里面出现的一道闪电,劈在了距离我们不远的头顶上方。
一时之间,石墙的破裂之声此起彼伏,竟然那整整的半面墙体都被这道“闪电”击碎,哗啦啦的碎片落下一地。
小曼姑娘转动手里的铁棍示意我松开。随后她一个打滚就向前冲去,似乎是相对那手持利器的来着进行反击。
一道细小的银光闪过,听上去像是击中了对方一般。
那脚步声音的来源发出破锣一般的嚎叫声音,随后便是扬起漫天的闪电光华,不时的与小曼姑娘手中的鱼肠剑正面交锋,并传来金铁之声。
黑暗中几乎看不见什么,但声音我听得真切。
小曼姑娘除了第一下偷袭得手,竟然没能将对方斩中哪怕一剑。
而那手持利刃的对手,却将小曼姑娘逼越来越远。
突然之间鼓起一阵勇气,我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的扑向了交战的双方。
也不知道抱住了对方的什么部位,就好像是摔跤一样,将那手持利刃的家伙放倒。
想来那人也没料到还有另外的埋伏,这一下跌的非常严重。
小曼姑娘见到机不可失,另一手中的铁棍发挥了威力,连续下砸了两棍。从传出的声响看来,完完全全的砸中了地上的那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