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青翠,碧湖粼粼,兽吼与尖利的禽鸣声激荡不休,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庄园,位于西城区,占地广袤,极负盛名。
此刻,在大门口处,一群人议论纷纷,围聚在一个摊位前,向里张望,一个木牌格外引人注目,标注着凶禽与两块紫金石的字样。
事实上,在这样的买卖场所,两块紫金石并不算多么的昂贵,因为都不是普通货色,皆是从深山中猎捕或者花费大心血驯养的坐骑与宠物。
不过,凡事都要对比,需与价格匹配才行。木牌所指,是一只浑身土黄、四肢粗短兼且身体肥硕的野禽,怎么看都与凶字挂不上钩,蔫头耷拉脑。
“这也算凶禽,真是长了见识,与一头闪电幼鹰的价格相当,我担心的是,它能飞起来吗,也忒肥了!”
“坑人呐,什么时候土鸡也能标出凶禽的价。”
人群议论,更多的则是揶揄声,引发哄笑,活脱脱的就是一只野山鸡,名副其实的身宽体胖,丢在鸡窝里,估计都很难再辨认出来。
“诸位看走眼了,这的确是一只凶禽,若非卖相不咋地,还会提价。”摊主说道,言称在捕捉的时候着实费了一番力气,损失惨重,十几个大汉被挠的血淋淋,都是能徒手撂倒莽牛的强者。
凶禽毛发土黄,翅膀短而肥硕,懒洋洋的趴在那里,没精打采,两只爪子被铁链锁困,连向不远处千斤重的巨石。
说这是一头凶物,众人一脸的不相信,觉得对方是在漫天要价。
“初步演示一下,这并非野鸡。”摊主说道,同时催动凶禽,让它带起千斤重的石墩。
结果让他尴尬与老脸通红的是,这只凶禽抬头,傻傻的回应了他一眼,而后很不情不愿的扑棱两下,被粗长的铁链扯了个跟斗。
“原以为有点门道呢,闹了半天真是一只土鸡。”众人腹诽,不再驻留,向着庄园深处走去。
“哎,诸位莫走啊,这的确是一只飞禽,凶性十足,曾抓伤过十几个强壮的成年男子!”
摊主咬牙,肺都快气炸了,有这么拆台的吗,一脚将它踢飞,结果换来哀怨的一瞥,落在众人眼中,更加确信了。
“行了吧,欲空手套白狼,再怎么也该找一头真正的猛禽吧,觉得我等好糊弄吗?”剩下的人也都散去。
庄园很大,划分有不同的贩卖区域,童飞阐明来意后被人引到一处山脚下。这是一个马场,十分广阔,有不少人在此处徘徊,挑选坐骑,生意很旺。
他目光扫过,落在一头两米多高的骏马上,通身密布银色鳞片,一尺长的鬃毛柔顺而银亮,烁烁发光,四肢修长强健,充满了爆炸性的力感。
“小兄弟好眼力,这种银鳞马以速度见长,驰骋山林,犹如神电般,成年后能日行三千里,且战力不俗。”一个中年人详细的介绍,为他讲解。
马厩被打开,童飞跃上马背,与大山中的物种不同,自幼在庄园中驯养,少了一份野性与桀骜,并没有遭到太过强烈的抵抗。
银鳞马长嘶,化成一道银光,虽然远不及对方口中的神速,但也很不凡了,比之一般的飞禽还迅猛,风声呼啸,尘土飞扬,他们翻上一座高耸的山峰后又冲下,如履平地。
“是匹良驹。”童飞露出满意的神色,这样一头坐骑,最适合在苍茫山脉中长途跋涉,体力强悍。
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这样一匹良驹,售价高的吓人,普通修士根本不敢奢望,最后在一番讨价后,他以两块拳头大、通体火红如玉的稀珍矿石完成交易。
“两袖清风啊。”到了这时,童飞在大山中搜集的矿藏差不多也都败光了。
大门口,一块石墩足有千斤重,连着两条锁链,拴一只土黄色的野鸡腿上,很多人都是一瞥,并不驻足,场面分外的冷清。
童飞路过这边,骑在银色骏马上,眸子中精光一闪而逝,他似漫不经心的睨了一眼,问道:“你这只禽什么价?”
“两块紫金石。”终于有人问津,摊主一下子来精神,而后又迅速作出补充,道:“小兄弟如果看中的话,给一块也行。”
事实上,他很肉痛,觉得做了亏本买卖,与当初花费的代价不成比例,十几个大汉因此而受伤,但也无奈,不得已降价,否则可能血本无归。
“一块铁母石。”童飞摇头,一锤定音。
“一块铁母石?这也太少了吧,这可是一只凶禽,看家护院绝对是一把好手。”摊主讨价还价。
“拉倒吧,就这只傻不啦叽的野禽,我觉得炖成一锅新鲜的鸡汤更合适。”童飞撇嘴。
一番争执,两人达成一致,童飞付出一块蓝雨石并带走了野禽。
返回客栈,童飞将银鳞马交付给了这里的伙计,回到房间,关上屋门后,他露出异色,盯着野禽,轻声嘀咕道:“刚才祖传玄功波动了一下,难道是有什么古怪?”
他幼年就习练祖经,如一座山岳般镇在体内,可以这么说,这门玄功并不在他的操纵范畴内,动用的只是一些皮毛而已。就在刚才,那座山岳猛地震动了一下,虽然细微,但还是让他给精准捕捉到了。
童飞伸出手掌,按在野禽的头顶,正准备探个究竟时,突然眼前一晃,被一只肥硕的翅膀从窗户扇飞了出去。
“我#¥%……”他灰头土脸,从十几米的高空坠落,爬起身后,砰的一脚,踹开屋门,见到一只野鸡正躺在柔软的床被上,拍着肚皮,神色相当的悠闲。
这绝对是一头智慧物种,很通灵,远非兽坊时所表现的那样,跟傻愣沾不上边,此时展露凶性,与童飞掐架,乒乒乓乓,非常残暴,爪子划在金色肌体上,直窜火星子。
童飞抓狂,长发凌乱,被一只土黄色的野鸡蹿到头上,衣衫更是被撕成一条条的,战况十分激烈与辛苦。
“你到底是个啥么玩意?”最后,他掐住土鸡脖子,摁在地上,俯视它。
“臭小子,别怪我没警告你,快放开你家凤爷……”这只土黄色的野鸡竟口吐人语,用力挣扎。
“大言不惭,一只鸡精也敢称凤,发出威胁,今晚非炖了你,熬成鸡汤!”童飞雷厉风行,砰的一声,将它塞进一口铁锅,并开始注水与点火。
“小子你敢炖爷,惹下滔天大祸,神来了也救不了你!”
土鸡嚎叫,不停的撞击锅盖,千斤重的巨石跳动,差点被震脱,童飞又搬来了两块大石,镇在上方。
“长这么大,还从未用鸡精煲过汤,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八成差不了。”他飞快添柴,煽动火势。
“轰”的一声,锅底被凿出个透明窟窿,野鸡张牙舞爪,脱困而出,一下子跳到青年头顶,跟他干仗。
人禽大战,另类而激烈,乱羽纷飞,掉落一地,这里沸腾。庆幸的是,厨房位于客栈的后院,很僻静,否则会惊掉一地下巴。
“嗷吼,臭小子,你敢拔爷的凤羽,爷跟你没完!”野鸡炸毛,声音都不似禽类了,冲着他一顿乱啄。
“嗷,我@¥%……”
青年痛吼,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脑门通红,肿起很高。
砰的一声,人禽分开,瘫坐在地上,皆精疲力竭,互相瞪眼,空气都似是要擦出火了,针锋相对。
童飞呲牙咧嘴,额头一片淤肿,火辣辣的疼,事实上若非他骨骼坚若金石,脑瓜瓢都要碎裂。
“死鸡精,别他妈跟着我!”他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向客房走去。
“天大地大,凤爷爱去哪去哪。”野禽斜睨,表情十分的人性化。
与此同时,巨城的一间屋室中,两人低语,似乎是在密谋什么。
“一门神秘的步法,唔,韩兄静下心养伤,一切交由我来运作。”最后,一个中年的声音这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