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涂抹上天空,几颗繁星如水,若隐若现。
梨花沟外,邢耀东焦急不安的等候着信号。他已经出生入死许多回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了。这一刻,他的心却惴惴不安的。
秀水忙着描眉画眼上妆,额前贴片子,还需要挂顶花和偏凤,后面要带线尾子。她悄悄地吩咐,“等一会儿,锣鼓一响,让兄弟们手脚麻利些先下了他们手中的家伙。”“明白。”
锣鼓声起,秀水踩着莲步,手持着一对扇子,唱到:“一轮明月照西厢,二八佳人巧梳妆,三请张生来赴宴,四顾无人跳粉墙,五更夫人知道信,六花板拷打莺莺审问红娘,七夕胆大佳期会,八宝亭前降夜香,久(九)有恩爱难割舍,十里亭哭坏莺莺盼坏红娘······”
谢杰斯听得如痴如醉,“这就是中国的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故事,太美妙了。”
煤矿上,值夜班的十几个矿警们听在耳中,心里更痒痒。他们站在岗楼里向外张望,“只能听不能看,实在是太闹心了,咱们也去瞧瞧。”“怕让谢杰斯知道了。”“怕啥?!咱们听一会儿,马上回来。”“走。”他们都溜了出去。
“团长,你看信号弹。”三颗黄色星星划破夜空。
邢耀东低声说:“先摸进去下了他们的枪。”“是。”他们摸进岗楼里面早已空无一人。邢耀东他们顺利的进入矿区,前面十几个人站在谢杰斯的别墅外如痴如醉的听戏,“听得俺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能看一眼那演戏的角更好了。”“你还想啥?”“俺还想抱着角睡大觉。”“去做你的美梦吧。”
“别闹了,听戏!”突然,他们感觉自己的背后面被人用枪口顶住了。几只手不由分说已经下了他们背着的长枪。“老实点,我们就不会要你们的命。”
“俺们一定配合。”矿警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举起手来投降。
邢耀东安排人看住他们,在带领着其他人冲进别墅。“举起手来。”
谢杰斯听见异响,他迅速拔出手枪,对准邢耀东一连开了三枪。邢耀东一个鲤鱼翻身跳出门外。秀水急忙扬起藏在身上的小手枪还击,这一枪谢杰斯根本没有防备,被秀水一枪击中他的手腕。谢杰斯按着受伤的手腕子,吃惊的喊着:“你也是马胡子!你们要钱要多少,好商量。”
秀水说:“俺不是马胡子,俺是中国抗日救国军。”她挺着手枪,走到谢杰斯面前。
“你们是中国抗日救国军。你们要做什么?我只是个安守本分的俄国商人。”谢杰斯看着秀水,汗都下来了。
“安守本分?!我问你:为何枪杀我无辜的救国军战士?”
“那都是满洲阿菊的指使我干的,她说救国军是大日本的敌人。”谢杰斯一双眼睛不安的窥探。
“谁是满洲阿菊?”邢耀东问。
“她是个女日本间谍,她有个中国名字叫小金凤。”
“果然是她。她现在在哪里?”邢耀东一心要抓住她。
谢杰斯耸耸肩膀,不耐的说:“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无可奉告。现在你们可以放了我吗!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谈判。我可以把我全部的财产包括煤矿都无偿奉送给救国军,只要你们能够留下我的生命。”
“放过你?!1929年4月,你与日本人计划在满洲里或在列车上谋刺访苏回国的宋庆龄女士,然后将此罪名栽赃给******、张学良或苏联的斯大林,在中国国内外引起混乱,甚至引起国际事件,以图从中渔利。我说的没错吧。”秀水说。
正在此时外面传来稠密的枪声,由远及近。一个救国军士兵着急的跑进来,他低声对邢耀东说:“团长,我们被一股不知名字的队伍包围了。他们已经与我们交火了。”
谢杰斯趁着邢耀东与秀水无暇顾忌他,他悄悄地躲到一旁,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个黑色的夜里,在独立团没有戒备的情况下,丁超派出两个兵团占据了有利地形,堵塞了梨花沟各个交通要道,对邢耀东独立团进行了围攻。当偷袭敌人距离独立团占据煤矿岗哨约有200米的时候,被岗哨发现,迅速鸣枪报警,就这样在煤矿外围的一场短兵相接的战斗打响了。
“什么?紧急突围。”邢耀东组织独立团部队向外突围。秀水想阻止他别蛮干,说:“敌人是有备而来,咱们向哪个方向突围呢!”“时间紧急,找到突破口再说。”
夜色中,枪火的火光十分的醒目,惊恐万分的是丛林里的飞鸟,无法安分的盘旋坠落。不幸几名战士在突围中壮烈牺牲,部分战士冲了出去,战斗继续进行,枪声一阵比一阵激烈。
邢耀东匿藏在岗楼里观察着敌情。救国军战士们的英勇拼杀暂时压制住敌人的进攻。依稀之间,邢耀东透过望远镜看见对面的敌人竟然穿着与救国军一样的军服。“不是日本人!”他心头纳闷极了。
“救国军的兄弟们,俺们是护路军,都是自家人,停火吧!”对面一个人站出来喊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