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牙部落依山而建,他们的房屋都建造一个较为平坦的山坡上,上百间的木屋矗立其上,整体连成一片气势恢宏。
在这些房屋后面,竟然是约三四十丈的陡峭悬崖,悬崖断断续续,少许灌木野草生长在上面,隐没了几分险峻气势。
说这是一个部落,不如说是一个山寨更为恰当,几百人聚集而居,山寨门坊上面“鬼牙”二字格外醒眼,而山寨门口就是一条小河。小河河水奔腾不息,河水声充斥在天地之间,它将鬼牙部落与外界隔离开来,想要进入鬼牙部落,必须过山寨门口的那座石拱桥。
李文等人到来之时,小桥前面已经占满了人,全是身强力壮,体壮如牛的鬼牙部落族人,小桥后面则是看热闹的老人孩子,随着李文等人的到来,瞬时间人声鼎沸,议论纷纷,纷纷扰扰。谢听等人看见这阵势,眼皮不由跳了跳,别说进鬼牙部落,能不能过桥都是一回事。
人群最前面,显然就是多酋长和多奇口中的鬼牙部落第一勇士鬼林了。他皮肤还要比多奇黑上一筹,四肢当真发达,手臂几乎要有李文的大腿粗,可见其肌肉一斑。凶狠狠的眼睛差不多和牛眼一样大,提着一把狼牙棒立在人群前面,整个人就是一个人猿泰山。
看着李文等二十一人,他轻藐往李文众人身上一扫,不等李文开口,声音如滚滚天雷般响起。
“谁是什么鸟捕头大人?”
这二十一人对于他来说,简直不算什么,他身后的众多魁梧汉子也是藐视看着李文等人,李文这点人数对于他们来说毫无威胁。
多奇看着鬼林如此嚣张,重重的冷哼了一声,催马就要上前和鬼林理论却被李文给拦住,他狠狠的瞪了鬼林一眼,不出言语。
当真是勇猛之人,李文也不得不感叹,他见鬼林态度轻藐,也不气恼,恭恭敬敬下马上前抱拳作辑道:“在下长明县县衙捕头李文。”
李文着实被这鬼林的身体给震慑到了,鬼林足有十尺高,也就是两米三四高,比八尺男儿还高两尺。而且肌肉强大得也不像话,单凭这一身肌肉,在西南任何部落那也是一介勇士了。
“你就是那捕头?不知捕头大人来我鬼牙部落有何贵干呢?”
鬼林浑不在意,伸手不打笑脸人,“鸟”字倒是去掉了。狼牙棒往肩上一扛,俯视着李文,淡淡开口。面对每年来收赋税的孙县尉他不惧丝毫,岂会怕你一个小小的捕头?还长得这么消瘦。
相对于鬼林来说,李文的身材确实是消瘦了,他一眼看来就把李文认作了一个书生,毕竟李文没有佩刀。
他身后的部落之人也是冷冷的看着李文,只要鬼林一句话,他们就能把李文等人撕个粉碎。
“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这里确实有一件事情需要贵部落的帮助,不知道贵部落愿不愿帮在本捕头把了。”
面对嚣张至极的鬼林,李文倒也是不恼怒,淡淡一笑,缓缓开口。他有魏成谢听在旁,根本就惧怕身体魁梧如斯的鬼林。
跟随李文进山的那十六个士兵,在后面看见这阵势,拿在手中的长矛不由微微晃抖,手中满是汗液。起了冲突,他们知道自己必定首当其冲,面对这么多勇猛大汉,必定十死无生。他们都是驻守士兵,长期驻守在姚州的。吐蕃南下,有洱海地区做屏障,他们还未曾上过战场呢。
鬼林看着脸色不变古井无波挂着淡淡笑容的李文,倒是不明白李文底气何在了,他听了李文的话,眼睛眯了一下,沉声开口道:“那就要看捕头是要办什么事情了,我鬼牙部落人丁稀少,人微言轻,而且不识经书,不知道能不能帮到捕头了。”
“倒也没什么,只是最近多咩部落酋长去县里击鼓鸣冤,说他们部落的牛羊丢失了很多,不知道这些牛羊是跑到哪里去了。县令大人爱民如子,很重视这件事情,所以就派本捕头前来帮忙寻找,我想问问鬼林勇士有没有看见这些牛羊,若能帮助到本捕头,定当感谢一番。”
见鬼林揣着明白装糊涂,李文也是学他,而且李文没有直接挑明是鬼牙部落的人偷盗多咩部落的牛羊,而是说这些牛羊自己跑丢的,这样说已经给足了鬼林的面子。
“哦,是吗?咱们部落和多咩一向交好,也不曾听说他们丢了牛羊,若我部落的儿郎得知这消息,不需要捕头大人的命令,咱们也会帮助多咩部落寻找这些牛羊的。”
听完李文的话,鬼林一副惊讶的样子,随后面色诚恳,多咩部落就是他们部落多年的盟友,盟友有难,他们鬼牙部落自然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
李文身后的谢听等人脸皮一抖,特别是多奇,认识鬼林这么些年,他太小看鬼林的脸皮了。
李文也是眨了眨眼,这鬼林看着是一个魁梧大汉,四肢发达,但头脑绝不简单,这一番口头交锋,李文由衷感叹这鬼林的脸皮之厚,长安城墙转角处也没有这么厚吧。
“对于你们两个部落之间的关系本捕头也是有所耳闻的,我很相信鬼林勇士的话语。可是我听多酋长说他们部落的牛羊貌似都往鬼牙部落方向而来了,也不知道鬼牙部落的族人看见没有。”
李文背负双手,眼睛眯成一条线,打量着在场所有鬼牙部落的人,沉声开口。
李文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没有直接挑明而已,现在无论这个鬼林脸皮多厚也应该有所反应了吧。
谢听魏成站在李文身后,冷冷的看着鬼林,绷劲了神经,只要是这鬼林敢有任何异动,他们将会立刻将这个鬼林拿下。
鬼林看着李文身后三个打扮平常的人,没看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心想也就是县衙里面的捕快了。县衙里面的捕快能有几分能耐?面对李文咄咄逼人的语气,他哈哈一笑:“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咱们部落从未看见过什么牛羊,说不得是多老头看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若这小捕头不知好歹,只能把他给弄喽,你朝廷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捕头和我一个部落开战不成?!鬼林心中冷哼。
鬼林看着李文的阵容,他放在眼里的也就长期打交道的多奇一个而已,十六个士兵三个捕快,小意思。
“鬼林,你放屁!明明就是你们部落把我们部落的牛羊偷走了,还敢狡辩?这是司马大人任命的李捕头,你这是欺瞒朝廷官员!”
多奇那脾气,听得鬼林废话连篇,一点都不承认,还出口威胁李文,说多酋长是多老头,他自然是不干了。怒气腾腾的开口,眼睛瞪着鬼林,大有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鬼林正愁找不到理由动手呢,他看见要暴走的多奇,心中暗喜。狼牙棒呼啸带着风声遥遥指着多奇,大喝道:“多奇,你如何知道是咱们部落的人偷了你们部落的牛羊的?你这是污蔑,若你拿不出证据来,恐怕咱们部落的儿郎就不同意了!”
李文听得鬼林话语一落,鬼林身后的那些汉子面怒不善盯着他们,李文心中暗叹这多奇还是忍不住火气,坏了他的节奏。
十六个士兵看着鬼林要动手的了,手中的长矛更是颤抖,眼中有些惊恐,却也不敢后退。只有谢听魏成黄达冷冷看着鬼林,只要鬼林敢动手,他们就会让鬼林尝尝他们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