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国经济中介组织不是多了，是少了

（1999年4月27日）

新中国行业协会的建立始于80年代改革开放初期，是从日本行业管理中得到的启示。当时，日本的行业性协会据说有1300多个，日本通产省的大量工作也是依靠行业协会完成的。借鉴国外经验，我们开始建立了两个跨部门的行业协会，一个是包装技术协会，一个是食品工业协会。这两个协会经过了将近20年的艰苦奋斗，对于打破部门分割应该说发挥了作用，但一直到现在这两个协会也还没有走出困境。原因很简单，政府部门管理与行业性管理的矛盾。现在政府机构正在进行改革，政府职能也在逐步转变，这必将为行业协会发展提供一个良好的环境，提供一个广阔的空间。我相信，行业协会随着国务院部委机构改革，必将有一个更大的发展，行业协会的重要作用，也必将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越来越为人们所重视。

其实，行业协会即行会，在我国由来已久，古已有之。自唐宋以来，由于商品经济的兴起与发展，行会应运而生。当时的行会主要有手工业行会和商业行会。而行会组织形式的大发展则在明清时代。譬如山西晋南的商帮，晋中的票号，还有安徽的徽州帮，鸦片战争以后衰落了。广东潮州帮、浙江宁波帮的兴起又使行会逐步从北方向南方发展。由于行会的发展，1929年当时的中国政府还颁布了《工商同业公会法》，将行会名称统一为“同业公会”。法律规定，一个地区，一个行业只要有7户人家提议，就可以成立同业公会。在当时政府的支持下，这个时期同业公会得到了极大的发展，据说当时上海同业公会就有200多个。当然，不论是行会，还是同业公会，当时也都在大户的操纵下。新中国初期成立了工商联，工商联通过同业公会，团结广大工商界参加新中国建设，同时推动工商业界的社会主义改造。这个组织在当时起了很大的作用。随着社会主义改造的基本完成，行业协会的中介作用越来越小，以至自生自灭。因为计划经济时期的行业管理，是由政府主管部门直接组织进行的。改革开放，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政府管理经济的职能，由微观管理转向宏观调控，社会分工发生了变化，中介组织作用又日趋重要，行业协会应运而生并迅速发展了起来。

回顾这20年行业协会发展过程，是很有意思的。行业协会是随着经济体制改革而产生，又随着经济的发展而发展的。也就是说，没有经济体制改革，就没有中介组织存在的必要，所以，要进行全行业管理，必须摆脱部门管理，只有摆脱部门管理才能有真正实现跨部门的行业管理。20年来，政府机构的改革、政府职能的逐步转变，为全行业管理提供了机遇，也为发展中介组织——多种行业协会提供了机遇。据说，现在我国全行业性组织已有480多个，我看还太少。按现代经济发展，行业越分越细，行业协会也必然越来越专。据介绍，在日本，一个企业往往参加多个行业协会。为什么？因为涉及企业的不同业务加入不同组织后，可以得到不同行业协会更具体的帮助，有利于企业整体发展。总之，企业在摆脱了政府部门的垂直管理后，才能够实现跨部门的行业管理。这几年，我们的几个发展比较快、工作比较顺利的多是单一部门的协会，否则必受到抵制。比如中国电力联合会，是撤销电力部后成立的，工作进展很快，可不久又恢复了电力部，中电联的作用又受到限制。这次政府机构改革，再次撤销了电力部，这对中电联的发展必将是十分有利的。

关于跨部门行业协会的职能，最近国家经贸委《关于培育和发展行业协会的若干意见》中对工商领域行业协会的职能有16条规定，讲得比较齐全，其重要的有4点：第一，协会是中介组织，起中介作用，在政府与企业之间起桥梁和纽带作用，这是中介机构的重要职能。第二，服务职能，如提供信息、培训等服务功能。第三，维护本行业企业合法权益，这是行业协会的一项重要职能，也是协会具有强大凝聚力的重要条件。第四，行业自律管理职能，在接受国家监督的同时，企业要自律，行业协会也要对全行业实行自律。从国务院最近制定的各个部门的“三定方案”中，已有200多项原属政府的职能转移到了中介机构。所谓职能，应包括两个含义：一是职权（权力），二是职责（责任），两者不可偏颇。有什么样的权力就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和必须接受什么样的监督。在这个问题上，自律管理非常重要。自律管理也是一项重要的功能。所以我说，千头万绪，众多的职能我们要紧紧地抓住这四个职能。

关于行业协会的自身建设，我认为，除了国家要加强行业协会的立法工作外，协会自身要搞行规、行约，同行业企业必须受此约束。就是说，政府是通过法律法规依法支持和指导行业协会的工作，发展市场经济，离不开政府的宏观调控。而行业组织则重在行业自身建设，尤其是行业自律性建设。行业协会自身建设，就当前来说，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加强思想建设。社会主义的行业协会不同于资本主义国家的行业协会，因为我们的行业管理是社会主义经济管理的组成部分之一。忘记了社会主义这一大前提，就会迷失方向。所以，管理首先要在加强思想教育上下功夫。要加强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学习，要学习毛泽东思想，要学习邓小平理论，才不会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复杂环境中迷失方向，才能够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服务好。我们讲观念转变，讲思想建设，讲搞好工作，立足点都在首先要把学习搞好，这样才能把我们的工作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