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掉耳麦，薇儿深呼一口气，竟没有说错一个字。耳麦上还残留自己的体温。薇儿竟产生了依恋的情愫。
薇儿无比愉悦。手里一张卡，却感觉沉甸甸的。两个月的薪水。这不是钞票，薇儿对自己说，这是自己的劳动果实，这是纪念品。纪念自己认真生活的时光。要锁进抽屉，不能花掉。
要是对午夜讲，他一定不会相信。薇儿有些得意，心情良好。对了，该请莫心远吃顿饭了吧。掏出手机刚要拨号，又想到要是一顿饭把钱都花掉，这一个月不就白忙了？这钱还要留作纪念品呢。可是，自己确实应该表示表示。
以前自己害惨了莫心远，他不计前嫌还反过来帮自己。好人不多，不愧是警官。请顿饭是必须的。薇儿看看手机，又看看卡，真是有点不舍，动这钱就跟割自己的肉一样。对了，钱上面又没有名字，用午夜的钱不就行了？他挣钱容易，随便用。
可是用他的钱这顿饭还有什么意义呢？切，薇儿一甩头发。自己怎么变得这么小气了？钱算什么？她是魔女，大把青春随意挥霍，游戏人生。命她都玩得起，这点钞票又算得了什么。随即淡淡一笑，拨通了莫心远的号码。
莫离再次出现在午夜面前的时候，已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卷发浓密，双眸灵动，墨绿色的时尚裙装妩媚风情。举手投足间透出潇洒的自信。是午夜喜欢的样子。
“很好。”这个女子的顽强是午夜欣赏和喜欢的地方。忽然又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每个人都有优缺点，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一个女人敛起本性，只展示自己喜欢的那一面呢？可是爱和不爱，自己是没有办法左右的。
心脏是一个奇怪的器官。看到自己喜欢的人，会烧灼起来，致使血液逆流，细胞苏醒，大脑兴奋。整个人一下子就沸腾了。至于那人有什么好，喜欢她什么，那是不得而知。相反，若不是合心意的人，即使再美好，也会如同面对自己的影子，无动于衷。很明显，莫离是第二种。对午夜没有产生磁场效应。可抛开****，午夜还是对这个女人有很深的感情，有一些繁杂的情愫，
可是莫离无辜。午夜看莫离消瘦下来的面容，又有些心疼。
“莫离，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我需要你。”午夜终于松口，实属不易。真到要失去的关口，午夜还是舍不得。
莫离的笑容有些飘忽：“不了。就像你说的，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会变回去。破镜无法重圆，别让彼此尴尬。韩国那边一直想挖我过去。这事你不知道，因为留恋你，我不曾说起。现在我可以去了。”
“OK。”午夜尽量显得轻松些。看着莫离许久，忽然开口：“莫离，对不起。”
莫离笑容变得甜美起来，“没什么。”从午夜眼里看到不舍，莫离是开心的。“我三天后去韩国。”
“我会亲自送你。”
都有不舍。在彼此的生命中起重要作用。午夜花了很多的时间，精力和财力去栽培莫离。亲手雕琢，那是他最骄傲的作品。而午夜对莫离的命运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今天的辉煌都是这个男人给予的。她倾注了许多的幻想在午夜身上。是自己不够优秀，得不到男人的心。
再没有人能比对方更契合自己，匹配度百分百。没有高低，男女，强弱之分。彼此公正平等。工作各司其职，吃饭轮着请，车轮流开。是伙伴也是对手，都不肯输给对方。就是要这种感觉，在压力和动力中共同进步。
多年没有分出高下，不甘心。范围逐渐扩大，什么都要比。此刻，又一起进了厨房。
烹饪二人却都是很少接触的。常识为零。拿着菜谱，有什么材料就放什么。
一向是这样，自己做自己的。过程不重要，要一个结果。色香味还有速度，都要比。输了按照约定，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赛事紧张而激烈。菜谱上的部分材料手里没有。只有连蒙带猜，胡乱放些别的东西。时间过半，选手有些焦急，切到手也不在乎。锅里传出米饭焦糊的味道。锅碗瓢盆，叮当乱响，厨房乱成一团。
忙了半天，总算有几道像样的菜端上了桌。香气在屋中弥散开来。看上去也不错，颜色鲜艳诱人。
“呸，呸。什么跟什么？”莫离将刚入口的食物吐出。
“有这么夸张？你淡定点儿好不好？”午夜用勺子舀好一小盅汤，推到莫离面前：“这是我今天最得意的作品，尝一尝。有特点，加上茶叶就是茶水。解渴。”
莫离轻轻喝了一口：“海鲜汤做成这个样子，还好意思说。”
午夜轻笑：“那怎么了？我自己喝好不好？”
即将分离。多年的斗争也终于有了结果。
莫离笑容灿烂：“夜，你输了。你终于有今天，我死了也甘心。糖和盐你都分不清楚么？”
“不知啊，也许是有一些急躁吧。”午夜轻笑：“做饭女人比较有天赋。”
“什么歪理？”莫离假装不悦，瞥了午夜一眼：“输了就是输了。”
“没错，输了就是输了。”午夜喝下饮料，冲淡口中腥甜味道。扭头看向莫离：“好，说你的条件吧。杀人放火，义不容辞。甚至你可以让我把这一桌垃圾吃了。我觉得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做不到的。”午夜满脸笑容。
莫离不语，眼睛盯在面前的杯子上，似在思索什么。
“罚酒？十杯？”午夜看莫离盯住酒杯，试图猜出她的心思。喝酒？如此简单。
莫离摇摇头，还是在盯着酒杯看。
“那是二十杯？”午夜无法揣测，敛起笑容，表情有些发窘。二十杯还没有试过，也许自己会出丑了。
莫离还是摇头，浅笑不语。
午夜有些发懵，那会是什么要求？这个女人的聪慧让午夜有些担忧。怪自己刚才把话说得太大了。会不会是什么很困难或是很无理的要求？
莫离终于站起身来，用额头抵住午夜的眼睛，低低地说：“我要告别。给我一个夜晚。”
却是意外。午夜一下子愣住。果然，好一个莫离。心生佩服。午夜发出古怪笑声。
莫离不在意，轻轻眯起眼睛，声音轻柔若无：“你曾是我的梦想。以此留念。露水情，保证不会有后患，请你放心。”
午夜只是发笑，看不出心意。
“上天眷顾，今日在你面前扬眉吐气。别说你不可以。此刻你只是战利品，没有话语权。请你屈服。”莫离掷地有声。
午夜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看着莫离诡异的笑容和有些得意的神情。沉默不语。笑容发僵，手指摸上自己下巴。神情怪异，似乎在思索什么。
莫离安静下来，站在那里等午夜表态。
“好啊。”许久午夜开口，很温和的表情，“洗澡吧。谁先？”
“你先。”莫离自己在椅子上坐下，倒上果汁。愿赌服输，知道你会同意。什么宁死不屈，那是无理狡三分。这是莫离喜欢午夜的地方。能屈能伸，拿得起放得下。说到做到。
清晨的阳光照进窗子，带来清新感受。薇儿准时起床，洗漱，打理头发。换下睡衣，穿上牛仔裤和T裇。下楼。心情好看哪里都顺眼。房间里的布景如此亲切。走到门外，天气晴朗，好兆头唉。一切顺利，薇儿对自己说。轻装上阵，没有任何行李，连包包都没拿。
一个人出远门的机会太少。薇儿有些兴奋。清晨的空气很新鲜，贪婪地吸了几大口。薇儿对自己说，上路吧。
坐在飞机上，薇儿低头看下面掠过的农舍，园林，溪水。心中激动，美好的风景原来很多，只是顾不得去看。
薇儿随即想到，也许一切都很简单呢。也许就是那么巧呢。也许那接电话的女人就是午夜的助手，恰巧就在那天出现。是自己多心了吧。
午夜若无妻子，那自己多年陪伴也勉强算正牌了，可以理直气壮。就是同时出来个小三，小四，小五，薇儿也不怕。摆平了不就完了。智取不成就动武。这样想着，薇儿竟觉有些手痒，甚至不希望看到午夜独坐饮茶的情景，反而渴望瞧见些激烈的场面。
薇儿闯进门的时候，午夜正在给莫离画肖像。临别赠品，是莫离的要求。画板上莫离靓丽的容颜已基本成形，午夜神情专注，正在画头发。薇儿进来时午夜一惊，手一抖，画笔甩了出去。一副就快完成的画浪费掉了，一条斜斜划痕延伸而出。
与薇儿相比，午夜总是幸运的。奸情从未被薇儿现场抓获过。薇儿还是来晚了。午夜和莫离刚刚还在云雨中翻腾，此刻已穿戴整齐。二人均衣冠楚楚，面色平和。也巧，莫离终日性感裙装，因即将到来的远行，今日竟换了一套白色运动装，休闲鞋。长衣长裤，哪也没露着。
二人均仪容端整，穿着整齐。空气中****气息也已弥散开去。且两人之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午夜在这头，莫离在那头。并且还是在较庄重的书房里。
午夜惊出一身冷汗，好悬。薇儿再早来一个小时，自己今天别想活命。这是突击检查啊。
即使这样也不行，因为午夜在给莫离画肖像。画板上的女人，眉眼灵动鲜活，似有了生命般。粒粒睫毛清晰可见。午夜画画的水平大增，薇儿一眼瞥过去：难道你天天练习不成？
就这一点，已能使薇儿勃然大怒。真有闲情逸致。这就是你忙的理由？你的工作就是为美女画肖像？你说是助手？哪条制度规定老板要为助手画肖像？
要是心里没鬼，能那么激动？薇儿心想，见到我笔都甩出去了。我有这么可怕？
“她是谁？”薇儿声音倒不是很高，但让午夜心惊不已。
“别误会，我……”莫离想开口替午夜辩解一下。
“问你了吗？闭嘴！”薇儿一眼瞪过去。音调即刻变高，脸上现出明显怒色，扭头面对午夜：“你告诉我，她是谁？”
午夜镇定下来，双手扶住书桌。看着薇儿，却没有说话。
“不说是么？”午夜的沉默让薇儿更加愤怒。转身向莫离走过去。莫离没见过如此凶悍的女子，连连后退。眼看退到墙角，薇儿也已走到近前。薇儿扬手，莫离把头歪向一旁，闭上眼睛。薇儿的手却停在半空，又回头问午夜：“说是不说？”
薇儿再一次让午夜颜面尽失，小姐，麻烦你分辨一下情况好不？这是有别人在场唉。无理取闹，薇儿恶劣的一面，让午夜憎恨。又拿她没辙，觉得烦躁不已。
见午夜依旧沉默，薇儿羞愤交加，默认了么？薇儿可受不了这屈辱。情断！我不好谁也别想好！走之前要好好修理你们。一个也跑不了。薇儿咬紧双唇，扬手就要向莫离抓过去。莫离缩在墙角发出尖叫声。
下一秒，午夜忽然快速跑过去抱住薇儿，紧紧抱住。薇儿双臂被午夜圈住，无法动弹。挣扎不过，气极，眼睛狠狠瞪着午夜。
午夜深知薇儿的性子，发起飙来不得了，下手没轻没重。
“莫离，快走。”午夜一眼撇过去：“想活命你就赶紧走吧。”
“我……”莫离觉得有些好笑，捉奸要在床。自己光明正大，为什么要跑？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污秽的事情一样。觉得自己委屈。可一看薇儿那凌人的气势，又有些害怕。这该是那个薇儿了吧。天，莫离算开了眼界。午夜是不脑子缺弦？是不变态？有被虐倾向？正正经经的一个男人，爱上的人也太另类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