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安宴,我告诉你,为了那样东西,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就不会放弃。”安远荣的声音继续传来,“你知道那张配方代表了什么吗?只要我们找到了配方,我们就能垄断整个香水市场,这在国际上能捞多大一笔,你知道吗?到时候我们就发财了!”
“爸……”安宴的语气十分无奈,想劝说什么,可是无能为力。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赶紧去办这件事。”安远荣说道,“如果你不去,我就把这件事情交给馨儿去办,馨儿对季婉是什么态度,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你应该能想到吧?”
“别让安馨去,我会从医院把季婉带出来交给你。”安宴一听安远荣会把这件事情交给安馨,便立即答应了。
安馨对季婉的恨意是众所周知的,不管是为了段承宁,还是为了之前的恩恩怨怨,如果季婉落在安馨的手上,就一定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他才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可就在安宴挂了电话转身的一瞬间,却看见余惜彤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余惜彤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安宴,眼神中充满了控诉。而刚才屋子里好不容易营造的一家三口温馨气氛,却也在这一刻消失无踪。
“为什么?你明知道季婉是我最好的朋友,明知道她对我多重要,你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去伤害她?”余惜彤终于忍不住,问出了憋在心中已久的话。
“彤彤……”安宴眉头紧蹙,声音沉痛,他想解释,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虽然这一切都不是他愿意的,可是他的确做了,一个是他的亲生父亲,另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你把季婉放在温家别墅的时候,我们费尽心思查探,好不容易让倩倩把人弄了出来,可是你现在还要去抓她。”余惜彤说道,“你们到底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季氏集团覆灭,季家也已经毁了,婉婉她现在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你们究竟还想怎么样?”
余惜彤显得十分激动,因为她不想安宴再帮安远荣去做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安远荣有野心是他的事,这跟安宴没关系。尽管安宴是安远荣的儿子,但安宴同时也是个独立的个体,他不是安远荣的附庸,他没有必要事事顺从安远荣。
更何况,安远荣现在做的事情,是违法的,他勾结高层,制造商业黑幕,采用不正当手段竞争,打压同行,甚至还找人绑架季婉,这些事情任何一样拎出来,都足以让安远荣好好喝上一壶,安宴为什么要掺和呢?
“山中别墅的事情,你早就知道?”安宴沉声问道。
“我是早就知道,我一直没跟你坦白,是相信你不会再帮安远荣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余惜彤说道,“安宴,你也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你有自己的思想和感情,你为什么要去当安远荣的傀儡?”
“彤彤,他是我父亲。”安宴说道,“更何况,我这也是为了帮季婉,如果我不去,他就会让安馨去……”
“见鬼的帮季婉!”余惜彤见安宴怎么都说不听,彻底地怒了,“如果你真的想帮季婉,那你就应该跟靳明城他们合作,将这件事情告诉靳明城,让靳明城派人去保护季婉。这样就算安馨去了,她也下不了手!而不是用你所谓的保护,去伤害她!”
“够了!”安宴也被余惜彤的态度激怒了,他从来不对余惜彤发脾气,可是这一次却没忍住,“你以为这一切是我愿意的吗?不管我心里怎么想,我始终是安家人,我姓安!我和安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口中那个做尽了伤天害理事情的人,他是我爸爸!不管他怎么对我,他都是我的家人,我必须保护我的家人!”
安宴冲着余惜彤吼着,他其实也很无奈,也很被动。他想平静地生活,可是他又割舍不下亲情,就算安远荣再怎么罪大恶极,那也是他亲生父亲!
“安宴!你到底有没有点判断力?为了家人,你就可以去做这种事吗?”余惜彤心中想不过气,也接着吵,“你怎么就不能为暖暖想一想?难道你要让他长大了,成为跟你一样的人吗?明明知道是错的,可是眼睁睁看着他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无法回头!”
余惜彤不提安暖还好,可一提他的名字,小安暖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安暖年纪小,不是怎么太懂事,可是他这几年也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像今天这样吵架,而且吵的这么凶。
他很害怕,因为妈妈好激动,而爸爸的表情太可怕了,好像是要吃人一样!
所以,安暖哭了,毫无预兆地哭了。
可他不哭还好,一哭起来,安宴就更加心烦意乱,本来余惜彤跟他吵的就头大,安暖一哭,便让安宴更加暴躁。
“哭什么哭!别哭了!”如此吼着自己向来疼爱的儿子,安宴一怒之下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都扫到地上,连同那锅热腾腾的汤一起。
这是安宴第一次如此失态,他大概忘记了安暖还坐在地毯上玩耍,那锅汤就那么不偏不倚地全部泼在安暖的身上。
“啊——妈妈——”一瞬间,安暖疼地大哭起来,挥舞着双手,不停地喊着妈妈。
“暖暖!”余惜彤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撕心裂肺地叫出声来。
她跑到安暖的身边,很想抱一抱被烫着的孩子,很想将他搂在怀里安慰,可是她却不敢,怕触碰到孩子身上的伤,让他更加疼痛。
一时间,余惜彤浑身上下都在颤抖,惊慌,害怕,愧疚和心疼,各种各样的情绪齐齐涌现,在她的心里交织,她甚至忘记了要打电话叫救护车。
安暖是她的命根子,当年她和季婉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才从林梦茹的手中将这个孩子保住,可是现在,却让孩子被他的父亲弄成这样。
而此时,安宴也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错手,竟然会将孩子伤到,他掩面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不容易,余惜彤从惊慌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双手,拨打了120的电话,说明了地址之后,才放下手机,爬到安暖的身边,捧着安暖的小脸,低声安慰。
“宝贝儿不哭,医生马上就来了,如果疼的话,咬妈妈的手……”一边说着,余惜彤将自己的手放到安暖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