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远荣没有说话,他盯着温倩的眼睛,似乎想从温倩的话里听出些什么。
可是,他失败了。温倩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除了委屈和一点不安,并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她和季婉有什么关系。
“倩倩姐,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去山间别墅住几天呢?听温伯伯说,你平时都住在市里的,有自己单独的房子。”安馨忽然间开口问着。
在场的所有人中,只有安馨是跟温倩年龄相仿的女人,所以也只有安馨,或许才能从某些小细节看出点什么别人通常会忽略的东西。
温倩听了安馨的话,扭头看了安馨一会儿,似乎是在打量着这个未来小姑子,然后一副很天真的语气,反问道:“我去我自家的别墅住几天,这还需要理由吗?就是突然想去就去了,如果一定要我给个理由,那我可以说一堆。什么空气好啊,安静啊,风景美呀……”
安馨一听就知道这明显是敷衍,心中对温倩不由得怨恨了起来。
季婉明明已经成为她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可是这个温倩却将季婉放走了。不管是有心也好,还是无意也罢,季婉逃走已经是事实,而她再也无法用季婉来得到任何东西。
“倩倩,就算你是一时兴起过去住几天,请朋友过去开party也是无心,可是那个寻宝游戏是怎么回事?”温长河再次开口问着。
他知道,今天安远荣带着安宴和安馨过来,明显就是来找麻烦的,如果不给他一个交代,他们两个在商场上可能也不好处理,更不用说他们还是儿女已经订了婚的准亲家。
“寻宝游戏还能是怎么回事啊?就是我跟梦梦她们玩的一个游戏呗。”温倩说道,“我们以前也玩很多这样的游戏啊,我为了让他们开心,还特意拖人从法国带了两瓶82年的xxxx,我一开始本来是想让他们找红酒的,谁找到就归谁啦,可是哪里知道,他们居然给我找了个人出来!”
温倩说话的时候,脸上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似乎还没有从昨晚自家别墅里突然找出个人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爸,你都不知道那个人有多恶心,蓬头垢面的,脸上全是血,衣服又脏又乱,浑身还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温倩装作很嫌弃季婉的样子,故意这样说着,“安伯伯,您到底哪儿弄来这么个叫花子呀?那房间都被她玷污了,回头我还得找人给我重新装修一遍,要不然,我都不敢再进去住了。”
听到温倩一脸嫌弃的说季婉是叫花子,安馨刚才对温倩的怨恨在慢慢减少,因为温倩方才的话,很明显地让她开心了起来。
温长河听到自家宝贝女儿被关在房子里的人恶心到了,不由得伸出手拍拍她的背部,以示安抚。
可安远荣这个老狐狸没这么好忽悠,他还是有点怀疑温倩的目的,于是再次开口问道:
“倩倩,伯伯问你,王城和张甲提前有没有跟你说过,让你不要上三楼?可是……你和你的朋友们都上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安伯伯,我可算听出您什么意思了,您是不是怀疑我故意放走那个叫花子呀?”温倩恍然大悟地问道,“我真没有,我连那个叫花子是谁都不知道。还有,张甲的确让我别上三楼,说是您安排的,您可以问问张甲,我住那儿那么多天,有上过三楼吗?只是我那群朋友,当时都喝大了,一听我准备了游戏,就发了疯一样往楼上跑,我让他们别去三楼,他们都以为我是故意把东西藏在三楼不让他们找到的。不信你问问张甲呀,我真的让他们别去楼上了。”
温倩的解释很合理,听起来也没什么不妥,好像一切事情就应该这样发生,可安远荣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却找不出破绽在哪里。
听着温倩开口闭口都是叫花子地叫着季婉,安远荣心中疑惑了,难道温倩真的不认识季婉?否则她为什么会用“叫花子”三个字来称呼季婉呢?
“反正该解释的我也解释了,我听我爸说,这事儿对您很重要,所以我才特意赶回来,想拉着我爸去跟您道歉来着,可结果……您竟然在怀疑我。”温倩一边说着,眼泪就一边掉了下来,继续开口,“昨天那种情况,去的全是宜城的豪门公子千金,如果我家绑了个人的事情被他们传出去,那我爸还怎么在宜城商场上混呀?而且张甲和王城也会背上绑架犯的罪名。我被逼无奈,只得当着他们的面,忍着恶心,给那个叫花子解开绳子,让他们相信这叫花子是我安排的游戏……”
温倩这一哭,温长河立即不淡定了,向来疼女儿的他看着安远荣,说道:“老安啊,你看,倩倩该说的也都说了,事情的确是倩倩不懂事,闹了这么一出,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人虽然丢了,可好在咱们两家的名声保全了,也没有太大的损失,你要不再费点心思,把人抓回来?”
“温兄说的是,今天是我唐突了,倩倩不过一个小女孩,怎么也不能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安远荣点点头,叹息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走了,倩倩刚回来,我就不打扰你们父女俩团聚了。”
“好好好,你慢走,我就不送了。”温长河连连点头,然后目送安家三人离开。
安馨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过头,看了温倩一眼,她总觉得这个温倩很奇怪,说的话做的事没有任何破绽,就好像是提前想好的。
这样的招数她安馨曾经也用的很爽,对付昔日的季婉和段承宁绰绰有余,可是现在却被别人用这种招数对付,她觉得很不爽,于是她看着安远荣,问道:
“爸,不会就这么算了吧?”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安远荣走出温家的大门,来到车前,说道,“安宴,你和温倩是未婚夫妻,两个人必须多交流,你抽空约她吃个饭,顺便打听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了,爸。”安宴点点头,应下了这件差事。
安馨心中不服,她十分气愤,总觉得不管怎么样,安远荣心中偏袒的还是安宴,不管什么事情,总是第一时间交给安宴。
对所有人的怨念让安馨的心中充满了恨意,她恨所有人,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然而却不知道,她本来可以有一个很好的生活,只是被她自己弄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