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白人已经跑远了,叶仁和黑玫瑰才从草屋后面出来。看到很多房屋被烧毁,很多人受伤,有三个年轻人死了,有人围着他们在那儿哭。
部落里的人赶紧救人扑火,这时,酋长在几个年轻人的护卫下,来到叶仁和黑玫瑰面前。小野马跟在身后。
酋长一脸愁容,比划着对小野马说了几句话,然后小野马翻译给叶仁他们听。
“爷爷问,刚才是你们射杀了那些杂种?”
叶仁对小野马比划着说:“是的,看到你们那么多人被打死,我们才出手的。这些人太凶残了,简直是惨绝人寰,如果不是他们跑的快,如果不是这里受伤的人太多,我绝不会放过他们的。”
小野马转身翻译给酋长听。酋长听后,感激地点了点头。转身又对小野马说了几句话,让她转告给他们。
“爷爷说,你们是朋友,感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们的部落可能就不会再存在了,他让我们好好招待你们。”
叶仁对着小野马微微一笑,道:“没什么,那些白人确实可恨,仗着手里的武器欺负人,真是一群让人讨厌的家伙。”
酋长又转身对小野马说了几句话,就转身走了。
“爷爷说,今天晚上,我们超度亡灵,他请你们参加。”
叶仁虽然没有理解超度亡灵是什么活动,也依然向小野马点了点头。然后,小野马带他去为他们重新安排的草屋。这草屋比昨天的关押他们的草屋宽敞多了,里面被褥也干净,物品也很多。叶仁感叹,真是冰火两重天啊,昨天还是囚犯,今天竟然成了座上宾。
叶仁不知道,这群印第安人生活的地方,这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自然环境非常的好,各种动植物应有尽有,为他们提供了富足的天然食物和食材,他们多少代人在这里生活,和谐而幸福。
两年以前,几个白人,为首的叫理查德,发现了这个富足的地方。后来,他们知道这里钻石和黄金矿藏丰富,甚至露天就能捡到黄金和钻石。一开始,他们还用马匹、食物、衣服、茶叶和酒,与这里的人交换黄金和钻石,再运到外面的世界去卖,一转手,简直翻了好几倍,他们因此发了大财。
可是,这些贪欲极强的家伙并不满足,后来,他们竟然搬来了机器,雇佣一些人,肆意开采钻石和金矿,破坏了这里的生态环境。食物渐渐少了,水也被污染,印第安人感觉自己的生存受到威胁,就和理查德他们谈判,可是他们根本不理不睬,仗着手里的先进武器和美元,继续在这里开采。
这里的人把这些叫白灾,意思是白人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灾难。
陆陆续续,理查德雇来的人越来越多,这里的山水也破坏得越来越多。双方发生了冲突,见面就互相厮杀。可惜,由于没有对手武器先进,有因为缺少马匹,印第安人总是打败仗,地盘也不断被压缩,生存的压力越来越大。更让人不耻的是,那些白人竟然打起这里女人的主意。理查德甚至想把小野马带走,做自己的压寨夫人。
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今天早上,酋长决定让几个年轻人去偷袭白人,顺便抢一些马匹和食物,以为这样胜算会大一些,结果,还是吃了亏。那些白人不但杀死很多去袭扰的人,还追到部落里面来,想赶尽杀绝。
夜晚,无风,原始森林渐渐变得闷热。印第安人在部落中间广场上搭起木架,上下填满了柴,然后把三个今天战死的印第安战士的尸体放上去。这时,酋长用印第安语对天念起了咒语。
“主啊,您的儿子追随您而去,他们在人世受苦难,但愿在您那里永享天堂的荣耀。保佑我们,让那些白人忏悔吧,愿您为他们抹去罪恶!”
酋长说完,在场的印第安男女老少,都对天膜拜。几个壮年人,用火把点燃了柴草堆。顿时,火光冲天,那些亡灵去往了天堂。
紧接着,人们又点起一堆堆篝火,大口喝着酒,载歌载舞。仿佛这不是一场祭奠,却像是盛大的庆典。确实,印第安人信奉万物有灵论,同时认同了基督教义,认为人死后升往天堂,得到解脱,免受苦难。
叶仁和黑玫瑰此时也在人群之中,只是,他们没有唱歌跳舞,而是作为围观者。
小野马受爷爷,老酋长的指派,用金碗为两人端来美酒,请两人品尝。等两人喝完了酒,小野马请两人去跳舞。
叶仁和黑玫瑰来到人群中间,每个人都向他们微笑、点头、打招呼,人们把他两个看做救他们的英雄,心中对他们充满崇拜。
每当跳舞的间隙,就会有人来向叶仁两人敬酒,小野马都在旁边当翻译。一杯接一杯,渐渐的,黑玫瑰有点醉了,叶仁还好。
趁黑玫瑰去跳舞,小野马微笑着凑到叶仁身边,说:“你怎么看起来不是那么高兴呢?能说说为什么吗?”
叶仁莞尔一笑,很平静地说:“没什么,只是高兴不起来而已。”他不想把两个人的遭遇说给她听,说给她,她也不会明白。
“你们看起来不是情侣,对不对?”小野马突然问到这个话题。
叶仁点了点头,心中琢磨,这女孩还挺有心机的。此时,黑玫瑰看到小野马在和叶仁说话,走了回来。
“小姐,您的舞姿真优美,就像绽放的玫瑰。”小野马夸奖着黑玫瑰。叶仁暗叹,这女孩真有眼光,只是她看走了眼,她是一只黑玫瑰,带毒刺的玫瑰。
这时,一个女人过来,对小野马说了几句话,转身离开。小野马立即转过头来,对叶仁说:“酋长请你们过去。”
叶仁和黑玫瑰被小野马带到爷爷跟前,酋长请他们坐,叶仁坐在酋长的左边,小野马挨着他坐,黑玫瑰见小野马抢了自己的位置,只好坐在酋长的右边。
此时,老酋长已经微微喝醉,脸色红润,可是情绪极其低落。端起酒杯,示意叶仁等人喝酒。喝完酒,酋长对叶仁说了句话。小野马赶紧翻译。
“爷爷说,感谢你们救了我们,让你们多在这里住一些天。”
叶仁点头,侧身对小野马说:“告诉你爷爷,不用客气,就算是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会出手相救的。”小野马立即翻译给爷爷听。
老人家微笑着点头,再次举起酒杯,叶仁示意,端起酒杯干了。然后,他对身边的小野马说:“告诉爷爷,我们是被江水冲到这里的,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我们想让你们帮助我们走出去,离开这里。”
小野马翻译给爷爷,老酋长听了,有些不解和不高兴,长叹两口气,无奈地摇摇头。
叶仁看了看小野马,有些疑惑地问:“酋长为什么听说我们要走不高兴呢?难道他有什么心事?”小野马沉默一下,端起杯子与他对饮了一杯,然后把这里白灾的事情对他讲了。她还告诉他,爷爷和大家其实是想让他们留下来,帮助他们赶走白人。
听了小野马的话,叶仁看了看黑玫瑰,她也在看着自己,而且她也听到了小野马的话,两人不知说些什么好。
正在几人沉默时,一个长相英俊,身体强壮的青年来到叶仁等人面前,手里端着酒,目光很凶地盯着叶仁。
“弯刀!你想干什么。”小野马呵斥着眼前的年轻人。
弯刀从小和小野马一起长大,一直暗恋着她,总是把她当做自己的恋人来保护。今天,看到小野马对叶仁这么好,把他奉为英雄,心里有些嫉妒。不过,即使他喝了酒,也不敢在酋长面前对叶仁如何,只能表现一下自己的气愤而已。小野马当然知道他内心所想。
听了小野马的话,弯刀匆忙对酋长点头示意,然后愤愤地离开。叶仁心想,这年轻人真的很奇怪,心中似乎有怨气,却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夜渐渐深了,人们带着醉意慢慢散去,叶仁带着黑玫瑰正要回到小野马为他们准备的草屋,这时,他发现身后一个人影闪过。
嗖!
叶仁忙一闪身,抓住射过来的箭,好险,如果再慢一点,肯定被穿喉了。
“谁!”叶仁大声喊。
那黑影一闪,消失在丛林中。叶仁赶紧拉着黑玫瑰回到草屋。
第二天早上,叶仁和黑玫瑰起得很早,小野马为他们送来早餐。匆匆吃了早餐,叶仁对小野马说:“姑娘,能否请酋长帮忙,派人帮我们指路,我们想离开这里。”
小野马听了叶仁的话,沉默了一会,走了。
不一会,小野马又回来了,还带来了弯刀,两人都穿上了印第安人战斗时穿的衣服,手持长矛,身后背着弩,而且牵着两匹马。
“爷爷让我们送你们走,快,我们天黑之前还要赶回来。”
叶仁和黑玫瑰马上收拾一下,和他们上路。酋长和整个部落的人都来送他们,有人为叶仁和黑玫瑰送上了长矛和弩,很多人流下了眼泪,看来有点舍不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