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同你是一个人吗?”我深切思虑,却百思不得其解。如果说我和面前这个……李夫人的魂魄,是一个人的话,她能够出现在这里,那为什么子规不能出现呢?
若是子规出现了,我真想问一问她,秦王是不是金乌。种种迹象又加上之前在石阶上极目远眺的一幕,心里虽然确定了,但还是有疑问,金乌为什么要否定自己呢?
“自然是一个人了。你还是不信?”李夫人上下打量着我,我看着她心里总是觉得毛骨悚然,一个“我”正在面前看着自己,这不禁有些诡异。
“既然你出现了,为什么子规不出现?”我开门见山,也没有兴趣和一个鬼魂多费口舌。
她说:“这个地方,是落尘书店的真实面貌。”
一语落下,让我不禁一怔,随即四处打量了起来。身边的潮水已经退散,周围便是漆黑一片。若不是李夫人手里的白蜡烛,恐怕是伸手不见五指了。我抬头望去,那里漂浮着一级级石阶,散发着幽暗的,让人却步的青光。
“所有的故事被记录下,魂魄便囊收其中。未在此处的便是已经转世了,子规不在,因为子规是你。我还在,因为我被你遗弃了……”李夫人说罢,直将白烛摔在地上,那火一触到地上便熄灭了。李夫人忽然在视线中消失,不,连我自己的身体也被黑暗吞噬。唯一的光亮便是头顶赢弱的青光。
“你在这里?”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熟悉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那人用宽大的长袍将我笼住,又说:“怎么跑来了这里,不是说让你好好的呆在屋子里吗?”
我转过身,蒙着黑暗,依稀看着他眉宇傲然,却温和谦谦。
可是我忽然心中起了忌惮,他为什么不承认是秦王,但他承认了我又能怎样呢?他为什么要画地为牢,这不是囚禁我吗?李祁将我送进疯人院,而他,和李祁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呢?我没好气的对他说:“我就只能待在那里吗?我不能出来四处转转?我闷坏了。”
他却是笑,说:“罢了,我先带你离开吧。你,还是少来这里为妙。”
我没在多做解释,只是跟着他走。此时此刻,还不是挣扎的境地。
而在沈寒秋未发现之时,身后闪过一抹倩影,金乌后头看了看,怒目而对发出着警告。一恍惚,那里却是什么都没有,没有倩影,没有沈寒秋,也没有金乌。只是一个阴暗的角落,散落着废弃的黑布和白烛,不知道是什么地方。
我随金乌出了那个被青石大门尘封的地方,他加上了一把大的锁,又贴上封纸,示意我不要再靠近这里。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答应他。他也并没有多做态度,还是将我带回了房间。
这里还是幽闭着,看不见天日。陈设老旧,却是独具匠心,雕刻做工都是聚美极佳。现在,我又见到了万三言,他正大大咧咧的坐在席位上,喝着茶。大大咧咧的样子,只叫人发笑。
我进了屋,却忽然止步。万三言?香灰?穷桑?我立刻明白过来,那鸟状的香炉里,成形的便是他了。
我垂头暗笑,笑自己竟是没有及时发现。也怪不得他要祭拜李夫人了。
万三言一见到我,便修整了坐姿,可还是相当潇洒。“你是跑去哪了?金乌这里就这么大,难道你是跑去河伯的莲花池里,和他去洛……”他话还未说完,便被金乌打断。
我看了一眼金乌,没有多话。我实在是想不出来,万三言这幅摸样怎么会和沉默寡言的穷桑是同一个人。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仅凭我所知的就下了定论,可能言之过早。
金乌打断了他的话,让我不禁有些在意,洛什么呢?和和河伯去哪里呢?
我走进去,也是坐下来,便说:“我去了青石后面。”
我的一脸淡定严肃,却是在他面前显得十分可笑。他一口茶水喷出,直叫我躲闪不及。
“金乌!”他大叫着指着我说,“她她她她……咳咳”似乎是被呛到,有些回不上气。
金乌不慌不忙的在我身边坐下,“我都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下意识的往旁边挪了挪,他见此,朝我笑了笑,又坐过来几寸。